凌雪守在圆宝床边,一脸担忧,等大夫把完脉,凌雪连忙问道:“公主如何?”
老郎中叹口气,“公主乃是急气攻心,公主连日以来本就夙兴夜寐,心中有事,如何受了刺激,心绪不宁,老夫还几剂安神的药,调养几日便能好。”
听公主没什么大事,其他人也都松口气。
凌雪心疼的看着圆宝,只觉得公主实在可怜,如果能把唐老怪留在身边,也不至于这样。
没过多久,圆宝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是在房里。
“凌雪。”
“公主,奴婢在的。”
圆宝撑着身子坐起来,“快磨墨,我要写信。”
凌雪虽心疼圆宝,但清楚圆宝这个时候写信,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她不敢怠慢,忙准备好笔墨纸砚。
圆宝迅速写完信,“凌雪,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去京城。”
凌雪回来后,给圆宝熬好药,“公主,您把药喝了吧。”
圆宝看着黑乎乎的药,端过碗,一饮而尽。
“公主,信已经送出去了。奴婢斗胆问一句,京城可是出事了?”
圆宝点点头,她必须尽快回去,为今之计,只有背水一战。
凌雪本想让圆宝歇息一会,圆宝却执意出去,“我放心不下,想去城中走走。”
凌雪
无奈,只能跟着圆宝。
主仆二人走到城中,百姓们的生活还算稳定,虽然人人自危,但也不算乱了套。
凌雪见圆宝心情不好,“公主,要不去郊外散散心。”
圆宝点头,两人骑着马,从小路出了城。
两人行至一处夹道,圆宝答应凌雪出来,不止是为了散心,她还想再看看这里的地形。
圆宝看着两岸的山石,这里在容城和桐城之间,如果在这里设伏,无疑是抢占先机,不过就是不知道开战之前京城的救兵能不能及时过来。
圆宝下马,徒步站在半山,金黄色的树林中,风一吹,落下簌簌而下,圆宝倚在一颗树上,如果没有战争,这是多好的赏景之地。
凌雪跟着圆宝,坐在小丘上。
“公主……”
“嘘!”
圆宝看着远处一个人,示意凌雪噤声。
凌雪缓缓站起来,移到圆宝跟前,“公主,怎么了?”
圆宝指着远处一个人,“你看那人,装束倒不像是大晋之人。”
凌雪看去,“好像是匈奴人。”
“什么?匈奴?”圆宝愕然,再仔细看去,果然是匈奴人的装束,小时候,在金漠的时候,她曾经去过匈奴,那时候看见匈奴人的装束就是这样。
“匈奴人怎么会出现
在这里?”
凌雪摇摇头,有些发怵,匈奴人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好战粗鄙,蛮不讲理,凌雪不敢出声。
“凌雪,大晋人可会和匈奴人做买卖?”
凌雪想了想,点点头,“也有,除了马匹交易,有些富商喜好匈奴那边的奶制品,匈奴人会将那些东西拿到中原来卖。”
“可是桐城、容城最近交战,应该不太好做生意吧。”
圆宝心头疑惑,和凌雪悄悄离开。
回了府衙,圆宝把这事告诉府尹,让府尹去查。
半天时间,府尹就查到了消息,“公主,下官查过,最近确实有匈奴人来南方一带,确实是些生意人。”
圆宝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现在只希望能拖住独孤达几日。
容城,独孤达端坐高堂之上,独孤容身体疼痛未消,但为了不让独孤达失望,还是硬撑着来了。
独孤肃虽上了脏腑,但看着也与常人无异。
“想必皇帝中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桐城了吧,我倒要看看,这位公主能有什么本事,兼顾两头。”
独孤容扯起笑容,“还是父亲有先见之明,早在皇宫留了人手。就是不知道皇帝还能活多少时日。”
“哼!不长了,约莫着等我们到京城,
也就是皇帝的死期!”
独孤达眼里闪过狠厉之色。
“父亲高明!”独孤容笑笑。
独孤肃没有说话,只配合着笑笑,他实在说不出什么恭维的话了,毕竟独孤达对他的态度确确实实伤到他了。
注意到独孤肃的神态,独孤容状似关心道:“大哥,可是身体不舒服?”
独孤肃眼神阴翳,哪里听不出独孤容的得意,“我没事,不过我倒是听说二弟身体不适,可得好好调养才是。”
独孤容正要发怒,全身又开始疼痛,只好起身,“父亲,孩儿先回去了。”
独孤达高兴,自然没空在意两个孩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
几日过去,桐城容城两城之间相安无事。
虽说如此,但两城都是戒备森严。
独孤达又催促矿场的人抓紧时间挖矿、冶铁、锻造兵器。
攻城前一日,独孤达特意去了趟地牢,看着苍白凌乱的秦司迩和唐老怪,轻蔑的笑笑。
“我还当你是什么神童转世呢,不过如此!”独孤达丝毫不理会秦司迩和唐老怪讥诮的目光,“来人,把他们俩关起来!押到外面,明日随军出发。”
离开前,独孤达故意走到关押秦司迩的铁笼前,“秦大人,你猜猜明天公
主会你在和桐城之间选择哪个呢?”
说罢,独孤达刻意留下一个你好好猜猜的眼神。
唐老怪靠在笼子里,“果然是打铁人,居然整了两个铁笼子,你说把咱俩关一起多好。”
秦司迩没有搭话。
唐老怪觉得无聊,又道:“三儿,你说明天圆宝会怎么选?”
秦司迩抬头,眼里划过异色,“唐爷爷,你是不是很无聊?”
唐老怪讪讪笑了两声,“老夫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想逗逗你吗?”
秦司迩也不确定圆宝的计划是什么,会不会来救他们,但是如果大战在前,真的要选择,他很有自信,圆宝肯定会选择他们。
深秋的晚风已经带了些冷意,唐老怪缩缩脖子,“怪冷的哈!这些狗娘养的还真缺德,人质也是人啊,都不知道把我们放在帐子里。”
秦司迩微微有些困倦,把头发全部披散下来,散在脸上,“唐爷爷,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养精蓄锐。”
唐老怪移动到秦司迩跟前,隔着笼子想要碰碰秦司迩,可是碍于手上的绳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唐老怪压低声音道:“三儿,你养足精神是不是想越狱?咱们什么时候走?不过老夫瞧着这个笼子可不好打开。你行吗?要不老夫出去后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