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辛苦你安排百姓,让大家在家中躲着,不要出来。整顿兵马,随时准备迎战。”
府尹连忙应下。
圆宝没有选择主动出击,就是想先看看独孤达的兵马如何。
况且,唐老怪和袁致青早就去容城打探了。
容城,秦司迩带着一队人马乔装打扮,分散在容城各个地方。
到了容城,他才发现,百姓民不聊生,缺衣少食,城内多有百姓面黄肌瘦。
秦司迩看着短矮墙边蹲着的人,眼中有些怜惜。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半个黑乎乎的馒头,小心翼翼的捧到一个女人跟前,“娘,有吃的了,您吃点吧。”
女人艰难的坐起身子,不住的咳嗽,“孩子,你吃。”
小姑娘摇头,硬要把半个馒头放到女人手里。
“馒头!”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把抢过那半个馒头,狼吞虎咽,很快半个馒头没了。
男人揉揉肚子,寻找新的目标。
小姑娘见馒头被抢了,嚎啕大哭,“你还我馒头!”
小姑娘站起来,边跑边摸眼泪,“你赔我的馒头!你赔我。”
秦司迩看不过去,拉着小姑娘,“别追了,你追不上的。”
“可是他抢走了我们的馒头,那是我和娘一天的饭啊!
”
秦司迩看着城内到处可见,东倒西歪的人们,大多是些老人小孩妇人,“小妹妹,我有吃的,我可以给你们。”
秦司迩说着,拿出油纸包裹的葱油饼,葱油饼的香味散开,小姑娘吸吸鼻子,一脸渴求的看着秦司迩。
秦司迩把葱油饼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愕然,“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如果给我了,哥哥你还有的吃吗?”
秦司迩摸着小姑娘的发顶,“放心,哥哥还有。”
小姑娘这才牢牢揣着一袋葱油饼跑到她娘跟前,“娘,咱们有吃的了!”
女人瞧着小姑娘手里的东西,接过一个葱油饼,眼里闪过亮光,坐起来,只是她还是不舍,只小心翼翼的掰了一小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给她女儿。
有些人看见刚才这一幕,看向秦司迩的眼睛能发光,纷纷跑到秦司迩跟前跪下,“大好人,求您施舍一口吧!”
“大好人,给点吃的吧!”
“我们都快饿死了,给一点吧!”
秦司迩被几个人围住,很快引来了更多的人,大家围住秦司迩,秦司迩根本脱不开身。
小厮见状,忙护住秦司迩,一边摸摸钱袋子里的银子,他怕他逃出来下一刻就会被这些人哄抢而光。
“弄些米面,分给大伙。
”
“公子,那您可要小心啊!”小厮点点头,跑开了。
见一个人跑了,只剩秦司迩一个,大家还以为那人是去搬救兵了,有些老者眼里满是忧色。
“公子,您要救救我们啊,您不能坐视不管啊!我们实在是太饿了!”
“公子,您看看我儿子,他已经三天没有吃喝了。”
“大家放心,刚才那位是我家的小厮,他去买米面了,回来可以分给大家,不过如今容城形势不好,米面价涨,可能分给大家的不是那么多。”
秦司迩也经历过这种时候,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小,可是却记得清楚,灾民这时候看见能依靠的人会想方设法扒在这个人身上吸血,如果不能达到他们想要的预期,则会心生怨怼。
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处于泥潭中,那些毫不受影响的人自然该倾囊相助,此时的他们,不会考虑被他们当做依靠的人是否有自己的难处。
所以秦司迩要提前告诉他们,即使他能拿到米面,分到大家手里,也没多少。
灾民们大多能听出秦司迩的弦外之音,如今情势,是狼多肉少,可是看看身边都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邻居,他们还做不到赶走一些人,哄抢粮食。
再说这粮食本就是别人给的,原本能分一
些便是很好,哪敢奢求更多。
想到这些,灾民立马道:“公子的难处我们知道,只要公子能施舍一点,让我们度过哪怕一日也好。”
很快,小厮扛着米面过来,大家见秦司迩没有说谎,纷纷跪地感谢。
“大家都起来,快些领了米面。”
好在这些人都没有抢,只是焦急的张望,最后分在大家手里的都是按人头分的。
“谢谢公子!”
乡民们又一番感谢。
“容城不算贫苦,你们为什么会出门乞讨呢?”
“家里没吃的啊!”
“那粮食呢?”秦司迩不解。
“都被独孤家征走了,他们抓了我们的男人做活,一并还得交上粮食,如果我们不交粮食,他们就要杀了家里男人。”
秦司迩身旁的三九攥着拳头,“独孤狗贼,真是可恶!”
“他们去做什么活?”
“去了矿场。”
秦司迩的心猛地沉下去,独孤达已经垄断了矿场,那他就会兵器绝对不会缺,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
而且在战争之前,必须安全解救矿场里的百姓。
来之前,他想过情况很糟,但没想到这么糟糕。在京城的时候,秦司迩只以为这里的民众被独孤达鼓动,现在看来竟然是被独孤达威胁。
独孤达也
真不是个东西,把男人抓去矿场,老人妇人小孩被饿死也不管。
“大家快些回去,看看能不能找些野菜,混着饭吃,容城这段时间不安宁,大家可要保重。”
乡民也知道秦司迩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清楚又要打仗了,只是他们现在被圈在容城,根本出不去。
“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你们。”
看和乡民们连日以来被摧残的疲惫模样,秦司迩心中有些难过,也不知道圆宝那边怎么样,这时候他倒希望圆宝能知道容城的状况,至少先帮乡民解决生计问题。
晚上,秦司迩和皇帝派给他的几个禁卫军会合。
大家都把今天得到的消息互相沟通完,“秦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矿场。”
“去矿场做什么?”
“解救乡民。况且我们是偷偷进城的,今天在外面一圈,说不定有些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现在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矿场里都是男人,想必他们不会太注意。
还有你们再不要叫我大人,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将功亏一篑。”
几人连夜乔装改扮,混进矿场入口。
“公子,把守太严了,恐怕进不去。”
秦司迩和几人隐在暗处,他们没有矿场的图纸,只能小心翼翼的现场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