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卿九他们都在院子里,忙着给他们端茶递水的孙露露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满脸笑容的给北离解释道:“差爷,这口井已经废弃多时了,自从我家官人在前院打了井之后,这口井就用不上了,常年失修,里面的水要么浑浊的厉害,要么少得可怜,连浇花都费劲,每年请人疏通都要花不少钱,虽然是老一辈的人置下的家业,可是我们毕竟用不上了,又怕前面客栈里的客人和自家孩子们不小心失足掉进去,所以就只好先用石头给压住了!”
北离点头不语,见他们准备在这里转一圈,孙露露索性把手中的事情交代给了前台,带着我们边看边讲解。
孙露露长相很普通,身材娇小,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类型,穿着打扮也很普通随意,跟付佩佩那种优雅高傲的女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只是那见人三分笑的友好态度很容易拉近距离,按理说北离和官差头目亮出身份后,很多人都会愣住,但孙露露却很淡定很坦然,微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不用北离开口,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介绍个遍。
“这房子是后来又重新翻修过的?”
北离看似很随意的指着院子四周的布局,这里装修的很清雅别致,跟豪门别院里的那种金碧辉煌不同,这个院落里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假山怪石小溪映衬其中,颇有点江南人家小桥流水的感觉。
只是这么一看,更显得那棵桂花树和那口古井跟这院落格格不入了!
“嗯!”孙露露点头承认,解释道:“这院子和客栈一样,都是我夫君家祖上的基业,这院子也有些年头了,客栈倒是顺应时兴的样式经常翻新,前段时间,我跟夫君寻思着把这院落也换换风格,毕竟住在这里,孩子们也能新鲜新鲜长长见识,我是江南人,在这边偶尔也会怀念家乡,夫君对我特别好,同意把这院子整修成我喜欢的样子,可是那棵桂花树毕竟有些年头了,不好移走,就跟那口井一起留在了那里!”
“这么说你跟你夫君的感情挺好的!”北离又接着说道。
“嗯,我夫君对我特别好,特别疼我!”孙露露的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事!”北离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眼一直跟在自己旁边的孙露露,“你
忙你的就好,我有事了再喊你!”
“嗯!好!”孙露露点头同意,走之前看了一眼墙角沙漏,嘀咕了一句:“延文怎么还没有回来?”
慕卿九等人皆心照不暄的相互看了一眼,皆默不作声。
看到孙露露离开的身影,北离低声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他们都摇了摇头,这院子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对于孙露露的言谈举止倒是疑点重重,她见到北离一点也不震惊一点也不害怕。
就算是开客栈做生意,忙惯了场面上的事情,也应该有一些意外和不知所措,孙露露表现的过于完美,好像什么事都尽在她掌握之中似的。
她说的话做的动作都像是一开始就知道北离要来,一开始就想好了那些问题的答案,她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就像是演练了很多遍之后方才呈现在我们面前似的。
慕卿九敢肯定,这个孙露露肯定有问题。
满喜暗中派人将乔装打扮的付佩佩给放了出来,付佩佩面无表情的看着院落里的一切,直到看到那颗桂花树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树干,待看到那个废弃的古井时,付佩佩一
时激动的趴在石头上,凄惨的哭了起来,尖锐的声音中透着沙哑,“我是被人害的!”
北离了然,看来付佩佩私奔不成立的证据已经确凿了,直接派人带工具到这里来。
“你还能想起来别的吗?”满喜又给付佩佩服了药,劝着它来到桂花树下的阴凉处休息片刻,看来她之前的记忆是服了药之后丧失了。
付佩佩难过的表情稍缓,双手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眼中透着绝望和凄凉,“我只能记起我以前经常在这桂花树下,跟两个女儿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讲故事,我一靠近这里就感觉到刺骨的井水包裹着我的全身……”
慕卿九开口分析道:“她之前肯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和痛苦,当时怀着身孕又执念太深,要不然也不会在庙宇中装作一个孕妇,她应该是承载着十分痛苦和记忆,也是她内心深处最刻骨铭心的执念!”
满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慕卿九,眼中透着一丝佩服,“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慕卿九当即提议道:“去把马延文送到这里来,看看孙露露到底有什么反应。”
夜漠尘点头,同意她的看法。
鬼影的动作
极快,不多时他们便听到孙露露质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说,你到底去哪了?你刚刚到底跟谁在一起?”
慕卿九他们看到孙露露激动的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与客栈相通的门口,歇斯底里的对着门里的人厉声质问,这跟他们刚刚见到的孙露露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门里面一个男声幽幽的传了过来,“都说了我去处理客栈里的修整费用了,你爱信不信!”
不知是门里的人态度生硬,还是孙露露过于敏感,孙露露竟然气的浑身颤抖起来,“我刚刚已经派人过去问过了,修整屋子的人说你辰时都走了,现在都已经午时了,这一刻钟的路程你走了足足两个时辰,你还敢说你没骗我?!”
男子的声音带着不屑和嘲讽,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刚刚不是派人都查过了吗?我那些好友熟人你哪个没派人问过?你想查你好好查去!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听到这里,慕卿九他们已经非常清楚,那男子就是马延文。
一点小事,竟然引起他们这么激烈的争吵,看来口口声声说着十分幸福的两个人根本不信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