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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脐下无力是什么意思?

    自自从母子二人说过话之后,尤听容是着实担心了好一阵,不仅是对单弋安的衣食住行重新上心起来,就连对单允辛的态度都久违地温顺了些。

    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她心里头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的,单允辛对她的温柔显得有些受宠若惊,送到坤宁宫的赏赐是一茬接一茬,就连兰影等人都沾了光,成天乐呵呵的。

    比起尤听容悬心吊胆,单弋安就跟没事人似的,每日是该吃吃该喝喝。

    要不是尤听容知道他跟单允辛是一路性子的人,向来是言出必行,保不齐在哪里憋着坏心思,只怕要以为那日的事是自己睡糊涂了,梦里臆想出来的。

    这倒是尤听容误会了,单弋安哪里是没打算行动,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琢磨出个章程来,就被功课给拖住了脚。

    要说上书房的授课师傅们近日也不晓得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个个精力旺盛的过分。

    为太子授课的除了讲授经书典要的老太傅以外,个个都是朝中文武重臣。平日里这些师傅们虽然也很尽职尽责,但毕竟还有公务缠身,又顾忌着君臣之别,并不十分较真,但近日却大

    为不同。

    对单弋安的要求提高了一大截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暂且不说,就连每日的课业都多了一倍,而且日日都要亲自考校过方才算罢。

    这其中,尤其以六部尚书等人为甚。

    单弋安发现,这些平日里极其注意分寸,甚少跟他议论朝政之事的尚书们,竟然会主动考校起他来,甚至大有对他掏心掏肺的意思在。

    要知道,当今天子正值盛年,他们又都是单允辛的心腹重臣,怎么算,都不该急着在储君跟前自降身价呀。

    单弋安心里存了疑影,特意挑了为人最为刚直的兵部尚书授课那日,故意躲懒,说起辛苦来。

    果不其然,兵部尚书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板着脸道:‘太子殿下,您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您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身上担着大朔的盛世和千千万万的百姓,圣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外如是。”

    单弋安可不是傻子,他又不是没有当过太子,当即做出一副孩子模样,嘟囔道:“早知道当太子这么辛苦,我就不当了……”

    他不过试探性的一说,

    可兵部尚书当即就脸色大变,脸上的褶子都被吓的绷平整了些,“哎呦喂,我的好殿下,您可不能这么想呀!”

    “这储君哪里是想不当就不当的?”片刻之后,兵部尚书恢复镇定,粗着声音唬他。

    单弋安睁着一双明亮又机灵的眸子,歪头故作天真道:“尚书大人,我朝历来是立贤不立长的,等我有了皇弟,可以让他来当这个太子。”

    兵部尚书看着单弋安一副有理有据的聪明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紧巴巴的,“您哪来的皇弟哟?”

    单弋安嘴角挂起笑容,“母后可以给我生弟弟呀,而且,宫中还有许多娘娘,听宫人们说,父皇的后宫大多空置,日后定然还有有新人进来,六大宫殿都要住满的。”

    “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很多弟弟妹妹的。”单弋安语气轻快,似乎已经想到了日后的舒坦日子。

    兵部尚书看着他傻乐呵的模样,心中唏嘘,脱口而出,“可惜陛下无福消受啊。”

    单弋安一愣,更加确信父皇背地里必然做了些什么,装傻一般问道:“尚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殿下您就死了这份心

    吧,您呐,是独一无二的皇子,是天命所归。”兵部尚书看着单弋安的目光十分怜爱。

    单弋安还想再问,外头的常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端着茶盏就噔噔噔闯了进来,笑嘻嘻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尚书大人,您说了这么久,实在辛苦了,喝茶。”

    单弋安知道,这老狐狸必定是什么都知道,故意拦着不让兵部尚书说呢。

    被常顺这么一打岔,单弋安再想问,兵部尚书就放低了姿态糊弄他,“您要是觉得辛苦……这样,微臣跟各位师傅商量商量,这课业可稍稍减些,循序渐进地来,您看如何?”

    至此,单弋安知道在兵部尚书这里是每戏了,留了个心眼,将目光移到了常顺身上。

    果不其然,兵部尚书告退时,将常顺唤到了门槛后。

    单弋安挥退了跟着的人,悄么声地凑过去,就听到兵部尚书语重心长地对常顺叮嘱道:“常大总管,陛下既已立了太子,也算后继有人,这脐下无力之症若实在是无药可医倒也不必勉强。”

    “只是皇后娘娘那边,常大总管还是多多劝一劝。滋补的汤药还是少往乾清宫送的好,毕

    竟是药三分毒,这些虎狼之药还是慎重为好。”

    兵部尚书说的十分诚恳,自打知道两位殿下是陛下补药补出来的,他对单允辛的劳苦多了几分敬佩,也忧心单允辛过犹不及把身子补坏了。

    常顺这边接收到兵部尚书的好意,好容易憋住笑,做出一副同样担忧的模样,连连点头答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劝诫皇后娘娘。

    兵部尚书这才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去,常顺脸上有些憋不住的笑容这才浮上面颊。

    可一个转身的工夫,常顺就对上了单弋安闪动着精光的大眼睛,吓得显些短促地叫了一声。

    而后拍着胸脯,明知故问道:“太子殿下,您怎么站在这儿呢?”

    单弋安仰着头盯着常顺,“脐下无力是什么意思?我被哄走的那天,父皇跟尚书们说了些什么?”

    常顺哪敢说呀,只能装傻道:“太子殿下您说的什么话呢?哪天呀?您的话奴才怎么听不明白了。”

    “哎呦呦,真是老糊涂了……”常顺一边说,一边贴着门框要溜出去。

    单弋安也没拦他,看着这老狐狸鬼鬼祟祟的模样,只丢下了一句,“那我去问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