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 如果你看到这句话, 说明该把前面章节的订阅补上了 白朦在门口驻足,期待的声音没有响起, 垂眸眼里尽是失望, 顿了片刻, 抬腿迈过门槛,快步离开了大殿。
门口的人影消失,白惜璟脱力地长长吁了口气, 将笔搁置在笔托上,轻微的裂破声传入她耳中,偏头一瞥, 紫光檀木的笔身裂出了数道细缝。
白朦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养大的小徒弟,白惜璟怎么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即使她们再不像小时候那样亲昵, 白朦依然是她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她们名义上是师徒,可自己早把她当成女儿看待, 无凤宫,她的身家财产, 全数要留给白朦。
看着白朦一步三停地离开, 她怎么会不知道白朦心里在想什么, 可她对白朦只有师徒之情,留下白朦能说什么?无非是断她念头的伤人绝情话罢了。
劲风闪过, 一个人影出现在白惜璟身旁, 白惜璟转头, 眸色瞬间冷冽,冷声问:“回来了?”
来人见白惜璟态度冷漠,却并不在意,笑着应了一声,身子一转,毫无形象地坐到了案几上,右手撑着案几,身体微微前倾,左手在白惜璟侧脸上扫过挑起她的下巴,一副登徒子模样,眼里尽是戏谑之意,“宫主,这是在为谁伤神呢?”
白惜璟偏头避开对方的手,声音冰冷:“下去。”
“你这性子,越发冷了。”白少琴自讨没趣,收回手,从案几上下来,刚站定,一个充满欣喜满满稚气的声音传来:“师父,您回来啦!”白少琴闻声回头,一个四岁的小女娃撒丫子欢呼雀跃地朝她跑了过来。
这谁啊?白少琴疑惑,仔细瞧了瞧,才想起这是她前几天路边捡回来的小徒弟,往无凤宫一丢,啥都没教她就又出宫浪了,难怪没啥印象。
敛去浪荡神色,淡然地朝白酒点了点头,“嗯。”在徒弟面前,一定要保持好形象。
白酒跑到白少琴跟前,迫不及待地解释说:“我刚刚看到有个形似师父的身影飞入殿中,想着是不是师父你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仰头笑盈盈地看着白少琴,毫不掩饰思念之情,“师父,白酒好想你。”
想?白少琴心思一转,挑了挑眉,弯腰问白酒:“我们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天,你怎么会想我?”
白少琴的问题触到了白惜璟的心,让她想起了刻意忘记的白朦对她的感情,师姐和她徒弟才相处了那么点时间,她徒弟就对她牵挂想念,自己和白朦相处了十三年,那感情只怕更是深厚。
而白朦入了无凤宫后,一直在九白山范围活动,目之所及除了她这师父就是她那些师姐妹们,就没见过什么优秀出色的男人,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她这师父误入爱情的歧途也是情有可原。
真正追究起来,这不是白朦的错,是她这个师父教导无方,本来就是她的错,还冷漠地对待白朦,更说不过去了!
白惜璟打定主意,要引导白朦走回正途。
白酒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说:“师父给我取名字,让我有住的地方,你对我的那些好,我都记在心里。”抬起手指着胸口认真地说:“师父,你在白酒这里。”
白少琴的脸微烫,她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奶娃给撩了。
当初捡白酒回宫,是看她孤苦无依可怜楚楚,给她取名字,是她无名无姓被人喊小乞丐,说起名字她当时取得很随意,手里正好拎着一小坛子白酒,就给她取了白酒这名字。
白惜璟侧头望着白酒,白酒的经历和白朦极其相似,为了世上少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正了正脸色,严肃地对白酒说:“白酒,谨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姐是你的师父,你该尊师重道,心里将她当成长辈看待。”千万别像白朦那样,生出别的念头。
白酒抱起小拳头认真地点了点头:“白酒谨记宫主教诲。”
孩子小听不出话里的深层含义,但白少琴心思通透,敏锐地察觉了白惜璟的用意,挑眉瞥了眼,转头冁然笑对白酒说:“走,师父教你武功去。”白酒一听,高兴地伸出小爪子抓住白少琴,白少琴微愣,随即笑了起来,牵着她离开大殿。
临走之时却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白朦不错。”
白少琴带着她的小徒弟高高兴兴走了,白惜璟因为她的一句话皱眉陷入了沉思里。
白朦乖巧温顺,任劳任怨,在旁人看来,的确是个好徒弟,可偏偏这话是从白少琴嘴里出来的,她这位师姐,行事乖张,作风开放,久历江湖见多识广。
白惜璟心里有丝不安,总觉得白少琴看出了什么。
在事态严重之前,必须得将白朦带回正途!
瞥了眼账簿,都这时候了还看什么账!教导小徒弟才是正事啊!
白惜璟合上账簿,起身准备去白朦的院落和她促膝长谈,教她什么是师徒情义,什么是阴阳相和。
灼灼妖冶的桃花,随着白朦的剑气漫天飞舞,一把普通的银色长剑,一招一式却带着迫人气势,一剑刺出,尽带风华。
白惜璟看得出神,等长剑逼近,指着她的喉间,她才回过神来,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双指夹着剑刃拿开,夸赞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朦,你的剑法胜过为师了。”
温暖的笑容,晃了白朦的神,白朦以为她剑指师父,师父会恼怒,没想到师父不仅不怒还笑着夸奖她的剑法。
心里的邪念作祟,抱着激怒的心态,白朦故意说道:“师父恕罪,我不该剑指师父。”师父不提,她偏要说。
来的路上,白惜璟在心里拟定了引导的步骤,这第一步,就是要做个包容有度的好师父,唤醒她心里的师徒情。
“是我打扰到你练剑了。”白惜璟依旧不恼,眼眸中的慈爱之意反倒更盛,看着白朦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白朦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挽了个剑花负手执剑,说:“师父,咱们来切磋一番?”
白惜璟笑着应下:“好,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取剑。”说完转身飞越院墙。
师父答应了?白朦怔怔地望着白惜璟离开的方向,呢喃低语:“师父,你想做什么?”
她带着失望回到小院,看着满庭桃花,回想起师父的冷漠和疏离,抽剑起舞,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剑意里。
不曾想,师父来了。
师父一定没有注意到自己瞬间紊乱的气息,刺向师父的那一剑,不是她故意为之,而是因为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恨,她怨师父的故作不知,她恨自己的情渊深陷。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杀死师父,然后和师父埋葬在一起,这样一来,她师父就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可剑刚刺出,她便卸去了所有的势,这个世上,谁都不可以伤害师父,就连她自己也不可以,谁敢动师父分毫她便杀了谁!
白惜璟回到她所住的院落,取了久未使用的青刃剑,这把青铜长剑是她十三岁离宫下山时无意中所得。
九白山险峻,易守难攻,一直以来,上山的路都只有一条,由无凤宫中的弟子设立三层关卡守护。
她本来要从正路下山,忽然起了念头,想试试从九白山后峰的竖直悬崖下去,艰难地下了几十米,再往下,就是光秃的石壁,没有任何着力点,她只好放弃,但就在这时,她发现了右手侧近十尺远的地方有一个洞,一看就是人工凿出来的。
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洞都会想进去,她当然也不例外。
洞口方圆不过三尺,洞内却有一卧房大小,左侧石壁上,连绵不绝的水珠滴落,而正中间,格格不入地立着一块四尺方的青石台。
台上有三个凹槽,中间凹槽放着一把玄色大弓,弓身上篆写着长生二字,看材质似玄铁,弓弦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筋皮所制,弓弦旁边,摆着一支和弓身材质相同的箭,长有三尺。
而两侧的凹槽里,各放着一柄青铜剑,单看很普通,可剑一出鞘,立有剑气,带着浓郁的寒意,剑刃锋利无比,吹毛可断发。
剑身上篆写着它的名字,左边这柄名叫青刃,右边那柄名叫青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