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没来。”
“怎么?胡城使想他了?”
“呵,”胡思赫冷笑,“我想他?我的阵法想他了还差不多。”
“那你是担心,他看到你现在这副尊容?”南昭雪忍住笑。
胡思赫脸上迅速飞红:“当然不是!”
“赶紧去换衣裳吧,”胡夫人催促,“战王没来,你可放心了。”
胡思赫赶紧撒腿跑了。
胡夫人拉着南昭雪往回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夫人不必麻烦,我住一晚就走。”
“那怎么行?”胡夫人眼睛一瞪,“好容易来一趟,我看你大车小辆的,这次带的人也多,可不像着急的样儿。”
“夫人心细,我这是要出门,路过这里,想起许久未见,过来看看。”
“要出门?去哪里?”
“去边关。”
胡夫人惊讶:“这么远?你自己?你家王爷太过分了,竟然放心你自己走这么远?他的心是铁做的吗?”
“这不怪王爷,京城事多……”
“多什么多?纯粹都是借口!想陪的时候怎么都能陪,不想陪就是忙。”
南昭雪清清嗓子:“夫人高见。”
“那当然,”胡夫人点头,“以前做山代王的时候,见过太多的虚情假意,平时你
侬我侬,说得比唱得好听,等到关键时刻,原形毕露,一心只顾自己,哪管别人死活。”
“我家王爷……不至于。”
“那是,战王好歹也算英雄,不至于。不过,他能让你独自去边关,”胡夫人止住,浅浅笑了笑,“好了,不说他了。你要去边关做什么?”
“一路上查看南家铺子,”南昭雪叹一口气,“唉,一堆破事,不谈也罢。”
胡夫人拧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话。”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响。
“我听说战王妃来了?在哪呢?!”
南昭雪转头望去,胡小姐穿着薄甲,大步而来。
银色盔甲闪着凛冽寒光,头盔压住她的长眉,一双眼睛黑亮亮似曜石,英姿飒爽。
她和之前的病态,简直判若两人。
“王妃!”胡小姐惊喜上前,“见过王妃!”
“胡小姐不必多礼,”南昭雪打量她,“这阵子小姐身体可还好?再把把脉?”
“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王妃之前说,让我能上秋围猎场,果然不假。”
胡小姐一边说边伸出手腕。
南昭雪搭脉:“的确已经无碍,平时秋日多喝些润肺的汤水足矣。”
“真的?还会复发吗?”胡夫人惊喜问。
“不会,和正常人一样
,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南昭雪肯定回答。
“这可真是太好了,长姐,”胡夫人激动地握住胡小姐的手,“以后再无后顾之忧了。”
“是,是,”胡小姐微红了眼睛,“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就是,就是,王妃你不只救了长姐,是救了我们全家!”
正说着,胡思赫换了身衣裳来了。
胡夫人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阿赫,还不快谢谢王妃!”胡小姐吩咐。
胡思赫虽然有点小别扭,但感激也是真心实意。
当即抱拳,郑重道:“多谢,救我长姐,我定会报答。”
南昭雪问:“胡城使打算如何报答?”
胡思赫一怔,抬眸看她,暗自思忖:人家别人听说要报答,都会客气地说不用了,怎么她反而详细询问?封天极这个媳妇,和封天极一样,狡诈得很,两人就是一对狐狸,他和夫人可是一双老虎,虽然武力强,但面对狐狸,还是要谨慎些好。
“王妃,”胡夫人在一旁道,“只要是在临州城内,不影响到百姓生计,能用得上我们夫妻的,你只管说。”
胡思赫点点头:“对,夫人说得对。”
南昭雪眸中带笑:“有夫人和城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有
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不用客气,”胡小姐爽快道,“王妃,你一句话,我胡家上下,定全力而为。”
“胡小姐先去卸甲吧,”南昭雪道,“稍后再谈。”
“好。”
一起往前厅走,胡思赫看看左右,一眼瞧见后面的封天极。
看一眼,再看一眼。
用小气声问他夫人:“那个小白脸儿是谁呀?”
胡夫人摇头,他拧眉又回头看一眼,低声嘀咕:“不太对劲啊。”
胡夫人示意他别乱说话。
胡思赫指指南昭雪,眼神提醒夫人,让她们先走。
他大声说:“我去厨房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转身就走,路过封天极身边时,一把薅住封天极手臂,拖着就往月亮门走。
封天极也没反抗,任由他拖到花丛后边。
胡思赫松开他,嫌弃地蹭蹭手,上下打量几眼:“我问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太白先生身边的随从,跟随王妃。”
胡思赫一心只在武艺和守城上,对文官,尤其还不是本国的,根本不了解。
“什么太白先生?一听这名儿就不是什么好鸟儿,一般越是黑的,才越想叫白。”
“城使这话说得有失偏颇吧?王妃曾说过,史上有过一位大诗人,大文豪,也叫太
白先生。”
“呵,”胡思赫冷笑,“那你们先生就更脏更假,还想用名人来的声望和名号来为他增光,我看,他的脸大得都能跑马了!”
封天极诧异:“城使口才……让我惊讶。”
以前不这么能骂呀。
“那当然,”胡思赫得意扬眉。
自从上次回来,被封天极媳妇坑了又被封天极坑,还总被他们含沙射影,他就立志要修补短板。
“少废话,”他一挥手,“本城使叫你过来,不是听你拍马屁的,我问你,你既是什么白的随从,你怎么不跟着他,跟着王妃干什么?鬼鬼祟祟,娇娇柔柔,神神经经,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休想打歪主意!你要敢装什么柔弱,老子最不吃这套,一拳打爆你的头!”
封天极:“……我没有在城使面前,装什么柔弱吧?也没想让城使吃这一套。城使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你摸摸,”胡思赫一指封天极的眼睛,“你那眼珠子还在眼眶里吗?早粘到王妃身上去了吧!我可告诉你,敢对王妃不轨,我打爆你的头,再告诉封天极,让他打断你的腿。”
封天极眼中荡起笑:“城使不是和封天极关系不好吗?”
胡思赫一怔,语调一挑拉长:“哎~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