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站是站住了,可她并没有回头。
“奶奶留下的这只箱子,你……好好保管!”
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争它!
最后这句。
秦湛默默留在了心里。
那个在他幼年记忆里,总是轻言细语,温婉和善的林沛柔。
早已模糊不见。
是啊。
他至少还得到过生母的照料,秦语却是连生母的脸都没见过。
秦湛心底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感情。
他看着秦语的背影。
总感觉失去了什么。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知道!”
秦语冷冷扔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铭晏知道她心情不好。
她不主动说话,他就不去打扰她。
谁知。
两人才刚上了车。
秦语就立马转头问他,“那镯子真有那么值钱?”
顾铭晏失笑道,“当然。”
秦语不禁肉痛。
顾铭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用手掰过她的下巴,“你只心疼那么贵的镯子,说没就没了?难道就不心疼那可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礼物?”
秦语愣住了。
她是真的愣住了。
第一次。
她听到顾铭晏,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带着偏执和任性。
秦语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岔开了话题,“话说,你当时为什么能舍得送我那样贵重的礼物?”
那是因为……
他知道秦天德没有兑现身为父亲的承诺,他只不过是想弥补她,弥补她在这样重要的十八岁生日里,所缺失的那只玉镯。
顾铭晏怕自己说出真实原因,会吓着她,让她以为自己是什么变态,怎么会连这种小事都知道,于是装作毫不在意道。
“很贵重吗?两千万只不过是我净资产里的没有生命的一串数字,我觉得这个玉镯很适合你的气质,所以想要送给你。”
这男人!
真是好大的口气!
不过。
他的确也有豪言壮语的资本!
“那可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跟顾永霖继续下去,万一我是骗子,随手就把镯子卖了?”
傻丫头。
那怎么会是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呢?
他认识她,可比她认识他,要早的多!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顾永霖的脾气性格我知道,他如果当时对你不是认真的,是不会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
提到了顾永霖,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
秦语突然小声道,“你……跟你几个哥哥相处的好吗?”
“我跟他们年岁相差的多,所以彼此的关系,只能说不远不近吧!”
顾铭晏提起家人,总是神色淡淡。
秦语怕触及他的雷区。
便很少过问。
今天也是因为秦湛,一时有些感慨,才忍不住问了他关于兄弟之间的感情。
顾铭晏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沉声安慰道,“你那对糊涂父兄,有也等于没有,与其难过遗憾,不如彻底割舍!况且你已经嫁给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委屈可受了!”
“你对我真好!”秦语喃喃道。
尤其是他最后还特意问了她一句,今天你开心了吗?
在秦家。
秦天德和秦湛只会让她妥协和忍让,从来不会问她的感受和想法。
可顾铭晏。
会尊重她,会体谅她。
甚至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撑腰。
如果两人能一直保持这种婚姻关系。
好像……还不错的。
“那你就不想着报答报答我?”顾铭晏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报答?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她可以做的一切,他未必都能看得上吧。
“秦天德打给我的两千万,到时候我还给你吧。”
秦语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案。
谁知。
她刚说完,顾铭晏的眸光就闪了闪,似乎酝酿着某种更为深沉的情绪,以及一闪而过的失望。
最终他还是拒绝了。
“不用了,镯子送给了你,那它就是属于你的,哪怕是折合成现金,这些现金也该是你的。”
秦语自嘲道,“那我就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了……”
“谁说没有?”
男人的语调微扬,秦语眼睛一亮,“你需要我做什么?”
顾铭晏却故作神秘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一个礼拜后。
顾家小辈顾若婉过生日,其父顾天宇特意在顾家老宅举办了一场家宴,就为让所有人都庆祝这欢喜的一天。
秦语再次踏入顾家老宅。
不仅是以顾铭晏妻子的身份出现,也是以真正顾家人的身份出现。
这一回。
没人敢阻拦她,更没人敢说让她滚出去的话!
她作为顾若婉的五婶,自然也就格外看中这次吃饭的机会,甚至为给顾若婉挑选生日礼物,她前前后后都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借着这次一家人吃饭的机会,她也顺带跟顾家人挨个认个脸。
顾老爷子一生共有四子一女。
大儿子顾天信,也就是现任顾氏集团的挂名董事长,做事踏实求稳,目光不长远,决策偏保守,这也是为什么顾氏集团在他手上发展不起来的原因。
二儿子顾天宇,文质彬彬,人畜无害,经商没什么头脑,但考古论今,却能够口若悬河。
三儿子顾天柏,也就是顾永霖的父亲,喜欢饮酒作乐,醉生梦死,所以安采琴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顾永霖身上。
四女儿顾天清,很早就成家了,并在成家之后,随夫出国,可没过几年幸福日子,丈夫就意外离世,她便一个人生活在国外,至今没有归来。
小儿子就是顾铭晏,家中排行老五,他跟前几个都不是同个妈生的,但却是顾老爷子在世时,最受宠的一个孩子。
秦语跟着顾铭晏到处游走。
脸都快笑僵了。
等来到今天的寿星顾若婉面前时,她还是尽力挤出一副标准的微笑,把精心准备的礼物奉上,像个长辈那样,口吻亲切道。
“若婉,祝你生日快乐,这是五婶给你买的包,你看看喜不喜欢~”
然而。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个面相略带病气,瘦弱娇白的小姑娘,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从鼻孔里喷出一股冷气。
直接把包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用一种不屑和嫌弃的语调,辛辣点评起了秦语的品味。
“什么玩意?难看死了!我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