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打地鼠
日本资源匮乏，技术落后，日俄战争爆发前，日本紧急从德国采购16门150毫米榴弹炮，加强陆军火力。
纵然如此，日本陆军在进攻亚瑟要塞的时候，火力不足这个问题还是充分暴露。
日本陆军用来攻克亚瑟要塞的280重炮，是从日本海军借来的。
在占领奉天之后，日本陆军缴获了一批关东俄军装备的150毫米重炮，火力匮乏这个问题终于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
所以说仅仅是撤退的时候没有破坏物资这一点，库罗帕特金就该杀。
好在日军缴获的火炮都是架退炮，并不是最先进的管退炮，对远东俄军的威胁有限。
这还得感谢陆军部的无能，根本就没有为关东俄军装备管退炮。
否则管退技术也不再是秘密了。
日军的150榴弹炮，射程不超过6000米，威力有限。
俄罗斯帝国知道有英国人和德国人在为日本工作。
威廉姆斯并不赞成日军的进攻。
“如果我们能占领冰城，我们将控制中东铁路和整个关东；如果我们能占领阿穆尔——”
日本同样不可能将俄罗斯帝国彻底击败。
在充分认识到圣彼得堡那群大公的本质后，乔治对圣彼得堡彻底失去幻想。
所以威廉姆斯现在的立场，已经从没立场彻底倒向日本。
接受日本军方的雇佣，已经表明立场。
俄军的炮火反制，比威廉姆斯想象中来得更早，更猛烈。
威廉姆斯的副手河村翔浮想联翩。
有了火箭炮之后，乔治对于陆军重炮的使用越来越慎重。
所以日本也是不得不停战，否则日本也将被战争活活拖垮。
“谈判已经开启，完全没必要进攻，进攻只能浪费士兵的生命。”
在日本，威廉姆斯过的很舒服，日本军方不仅为威廉姆斯配备了仆人，还为威廉姆斯配备了两名护士，负责照顾威廉姆斯的身心健康。
火箭炮的炮管没有膛线，就是个铁皮筒子，这玩意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战争爆发前，威廉姆斯对日军的前景并不见好，所以对自己的这份工作也没有抱太大期望。
也不能说没立场。
火箭炮足够对日军炮兵进行有效压制。
威廉姆斯之间曾在英军服役，布尔战争结束后退役，接受日军的高薪聘请，来到日本训练炮兵。
英国人为了平衡东亚和欧洲实力均衡，背后做了不少工作。
日本连汽车都没有，150榴弹炮的重量虽然只有2吨，转移火炮还是只能使用畜力。
日俄战争的走向，严重出乎威廉姆斯的预料之外。
日军的火炮刚开炮不久，俄军这边的飞艇部队，就找到了日军的炮兵阵地。
在来到奉天之前，威廉姆斯完全不知道大山岩还要继续进攻，否则威廉姆斯根本不会来。
现在不仅是圣彼得堡，远东俄军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提振军心。
威廉姆斯的合同，并不包括前线作战，只负责为日本训练炮兵。
日军没有装备火箭炮，炮兵阵地一旦布置完成，不可能快速转移。
阿列克谢耶夫和库罗帕特金还好，并没有把这个情况放在心上。
战争一旦结束，下一次开战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所以大山岩这一次也是倾巢出动，赶在停战之前，能捞多少是多少。
威廉姆斯的军衔是中校，薪水大概是日军中佐的20倍左右。
陆军重炮的炮管是有寿命的，打废了就要更换。
在接连失去太平洋舰队和第二舰队之后，俄罗斯帝国已经失去攻击日本本土的能力。
所以日军的炮兵阵地，指挥官是日军聘请的英国教官威廉姆斯。
尤里耶夫大公的睚眦必报，在远东人尽皆知。
日本国内的矛盾，比俄罗斯帝国更严重，今年春天，日本国内爆发严重饥荒，大约有数万人饿死。
俄罗斯帝国不是清帝国，日本就算赢得战争，也从俄罗斯帝国身上榨不出太多油水。
乔治担任远东总督后，日本有流言声称，俄罗斯帝国将在战后，对这些非法参战的雇佣兵进行清算。
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的损失已经远超甲午战争，仅攻占亚瑟要塞，日军损失就超过6万人。
所以日军占领奉天后，威廉姆斯从日本国内来到奉天，亲赴一线指挥作战。
大山岩为进攻花了不少心思，有了火炮，还得有熟练的炮兵，才能充分发挥火炮的作用。
如果没有在占领奉天后，缴获了大量物资，大山岩别说进攻，只能撤退自保。
大山岩的目的很明确，为谈判争取更好条件的同时，陆地上占领更多地区，这一仗的结果，将会决定未来数十年远东的格局。
为突破清河防线，大山岩集中了所有70门重炮，为进攻日军提供火力掩护。
当飞艇出现在天际的时候，威廉姆斯隐隐意识到情况不妙，下令部队立即转移阵地。
河村翔完全服从威廉姆斯的命令，但是日军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俄军的火力打击就接踵而至。
乔治的反击，动用了全部60门火箭炮，一轮可以发射1440枚火箭弹。
这么多火箭弹，精度已经不重要了，大差不差就行，一轮不够就再打一轮。
所以当日军炮兵阵地被烈焰吞没的时候，威廉姆斯目瞪口呆。
“不可能，这不可能——”
火箭炮的威力，完全超出威廉姆斯的理解范围。
架退炮的开炮速度，再训练有素的炮兵，每分钟也不会超过3发。
威廉姆斯耳边听到的爆炸声几乎连成一线，连绵不绝。
上千颗火箭弹密集爆破的场面也确实是蔚为壮观，威力堪称毁天灭地，世界末日在下一秒即将到来。
以威廉姆斯对俄军的了解，把俄罗斯帝国所有的重炮全部拖过来，也打不出这种强度。
河村翔彻底看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火箭弹洗地之后，日军炮兵阵地一片狼藉，高价采购的150重炮东倒西歪，很多火炮直接散架，完全无法修复。
阵地后方的炮弹存放地，现在变成一个巨大的弹坑。
整个阵地放眼看过去，一个日军士兵都看不到，所有日军士兵，都已经和爆炸掀起的泥土混为一体。
铃铃铃——
指挥部内的电话突然响起。
河村翔拿起电话。
“莫西莫西——刚刚发生了地震，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地震——”
河村翔欲哭无泪，这特么是人造地震。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追问。
“我们的阵地被敌人摧毁——”
“损失情况如何？”
河村翔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对着电话嘶声大吼。
“我们的阵地被敌人摧毁！摧毁！摧毁你懂吗？彻底被摧毁！我们的炮兵完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默默挂断。
威廉姆斯还没有回过神来。
俄军炮兵大概是担心破坏的不够彻底，又打了一轮火箭弹过来。
又是一阵天崩地裂之后，终于沉寂。
呜——
一直在远处巡弋的飞艇慢慢悠悠飞过来，从地面上看，飞艇的体积似乎挺小，实际上飞艇的长度达到150米，跟特么战列舰差不多。
河村翔终于回过神来，拎起一支步枪冲出指挥部，对准飞艇连续射击。
“八格牙路，这下你们满意了吗，马路野狼，都去死吧！下地狱吧！”
河村翔打光了子弹，依然叫骂不休。
威廉姆斯就只剩苦笑，这玩意儿看着小，离地面至少一千米，别说步枪，就算重机枪都够不着。
威廉姆斯还以为俄军的飞艇是飞过来评估毁伤效果。
没想到飞艇直接向指挥部飞过来。
长崎已经遭到飞艇的轰炸，对于日军来说，飞艇并不是秘密。
不过威廉姆斯也不怕，因为指挥部的防御还是挺完善的，除非飞艇扔下来一颗重量超过一吨的炸弹，否则不可能击穿指挥部。
飞艇不是来轰炸指挥部的。
而是来打热气球的。
日军由于没有飞机和飞艇，只能使用热气球对炮弹落点进行校正。
日军的热气球，就在威廉姆斯的指挥部旁边。
热气球上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随着飞艇越飞越近，给威廉姆斯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威廉姆斯突然意识到，日本永远无法赢得这场战争。
嗒嗒嗒——
重机枪从飞艇下方的吊舱，向热气球连续射击。
热气球很快燃起大火坠向地面，吊篮里的观察人员无一幸免。
这还不算完，飞艇没有飞走，继续向地面上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日军士兵疯狂扫射。
从地面往上打，即便是射程最远的重机枪，受重力因素，确实是打不到飞艇。
可是从上面往下打，威力倍增。
海参崴有一种打地鼠游戏，很受海参崴人欢迎。
飞艇上的射手就像打地鼠一样，整整扫射了20分钟，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也不能说是心满意足，多半是子弹打光了。
飞艇的子弹打光了，可以回到后方继续补充。
日军的重炮被消灭，却没有地方补充。
除非继续从战场上缴获。
威廉姆斯一瞬间就决定，就算日本给威廉姆斯开出200倍工资，威廉姆斯也要辞职，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