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将军,在下有一事想请您帮忙判定一下,不知是否……”
“九公子但说无妨。”
“多谢。”
佩玖兰对佩亦城客气的抱抱拳,“在下虽没有王都尉这般幸运,可以为朝廷效力,但也算行走江湖有些日子。
据我所知,山匪乃是占山为王的土匪,除了打劫过往山路的客商和镖车,偶尔还有一些行人之外,平时下山的次数并不算多。
而流匪,则是一伙流窜犯案的土匪,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具体的窝,逃到哪里算哪里,劫到哪家算哪家。
佩将军,我说的可正确?”
佩亦城赞赏的点点头,对着佩玖兰道,“九公子见多识广,聪明过人,你说的很正确。
江湖中除了你说的山匪,流匪类,还有林匪,水匪等,都是土匪的一种,但是却又各自并不相同。
林匪是专程在树林等地劫货杀人,而水匪则是在江河湖海之上,打劫过往船只。”
“不愧是佩将军,对此了如指掌。”
佩玖兰这才把目光又转到王洪洋身上,“可是我瞧着咱们这位王都尉,似乎并不清楚。”
“这位公子,说话可要有根据,”王洪洋硬着底气道,
“下官为
了朝廷兢兢业业,日夜操劳奔波,可公子似乎在指责下官分不清作乱的匪寇吗?”
“王都尉,这话都是你说的,本公子可并未说过。”
“下官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又与我们今晚之事有什么关系?”
“王都尉不要着急啊。”佩玖兰似笑非笑的语气让王洪洋心中充满着不安的情绪。
“本公子记得,王都尉刚才说在自己管辖范围内,这群流匪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下山,对吗?”
“那是自然,都是因为这个吃里扒外得东西,”
王洪洋抬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宋德春,怒气冲冲道,“如果不是他暗中勾结,通风……”
“王都尉,”佩玖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话说一遍就行了,没必要一再的重复。”
“公子不让下官说宋德春,莫不是你也与他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想要包庇他?”
王洪洋话锋一转,竟然把佩玖兰也与此事牵连在一起。
“本少爷原来倒不曾知道,王都尉原是属狗的,逮谁咬谁。”萧文不耐的摇摇折扇,看见眼前的王洪洋,就恨不得给他一脚。
“下官一生清清白白,这二位公子似乎对下官有什么误会
,还请佩将军明察。”
“王都尉,不要着急,”佩亦城对他挥挥手,“还是好好听九公子所言,事情总要理清楚才能分辨其真假。”
“既然这群流匪忌惮王都尉的威严,不敢下山,那么又何谈他们为流匪,而不是山匪呢?
同样的,王都尉的威严既然能够震慑他们,那为什么还要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人前来剿匪?
王都尉……”
佩玖兰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到了王洪洋的面前,“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种前后矛盾的事。”
“下官,下官……”
“接下来,我们说说都尉的下属,宋德春宋抚军吧。”
宋德春跪在地上,感受着上方的压迫,硬是连头也不敢抬。
“他是你最得力的手下,一切办事都听从你的指挥,在你的地盘上,你不允许的事,他敢吗?”
“谢公子明察。”
宋德春慌忙对着佩玖兰叩了个头,“属下做事,完全是听从上头的吩咐,流匪一事,也是……”
“宋德春!”王洪洋朝着他大喊,“你忘了你那家中老母了?”
“王都尉不必拿家母要挟我。”
宋德春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若是死了,你自是
不会放过她,她也活不了。
我若戴罪立功,不说我的贱命能否保住,但是,祸不及家人,我想,佩将军一定会妥善安置属下年迈的母亲。”
“聪明的抉择。”
佩玖兰站在他的头顶上方,手中不知从哪儿也弄来一把折扇,随手拍了拍宋德春的肩,
“就凭你这句话,本公子就能保你母亲平安。”
“多谢公子。”
在一天之内,经历了生生死死来回的变数,宋德春这句话,终于是发自肺腑的。
“王都尉,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来说一说这湖中景致了?”
“你还想说什么?”
王洪洋半靠在廊柱之上,有气无力的抬眼望着眼前的人,“这件事与下官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佩玖兰朝着湖中随手执出一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了个弧度,砸了下去,湖中随即发出“啊……”的响声。
“可是飞鹰门的首领似乎不是这么对本公子说的。”
“他,对你说了什么?”王洪洋忽然紧张起来。
“该说的自然都说了。”
佩玖兰睨了他一眼,“比如是谁叫他们过来刺杀佩将军,刺杀目的又是什么。”
“不,不可能。”王洪洋顺着
廊柱瘫在了地上。
“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王都尉不清楚吗?”
佩玖兰朝着常青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上前,抓着王洪洋的肩膀,直接把他撂在了画舫边缘。
王洪洋就这么趴在上头,似乎一伸手就可以够得到湖面中的黑衣人。
“王都尉,你瞧瞧他们现在的模样,本公子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王洪洋!”
佩亦城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连上头的茶具都跟着震动起来,“本将军实在是没能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你派来的。
你身为这里的都尉,不知为百姓谋福利,为朝廷办实事。
竟然知法犯法,与流匪同谋,不仅谎报实情,还派人意图刺杀本将军,着实可恶至极。”
“佩,佩将军,”
王洪洋连滚带爬的从画舫边缘来到佩亦城的脚下,拼命磕着头,
“下官也是一时被迷了心窍,做下此等糊涂事,还请佩将军能够网开一面,饶下官一条小……”
扑通……
湖中忽然传出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而正跪在地上求饶的王洪洋却忽然没了脑袋。
因为事发突然,他的整个身子由于惯性,还呈现着跪地求饶的姿势,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