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诧异地睨了他一眼，以为他在开玩笑。
结果，却发现他一脸认真。
“……”
她有些无语，轻轻摇头，“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那就让他们去说吧。”
防是防不住的。
谁知道雪公主到底告诉了多少人。
再说，又不能把南宫锐和悦王灭口。
楚辞闭了闭眼，继续听下面的动静。
悦王道，“虽然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但是大方向上还是不变。眼下春耕准备措施已经进行了一半，曹德成那边车子开到了半坡上，想要退回去是不可能了。”
“再加上齐王已死，虎符不知去向，五皇兄那边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着沧元就要乱了。”
他殷切地看着悦王，“我和楚辞有世仇，你忌惮她的武器，我难道不会？”
“我觉得，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四目相对，空气片刻凝滞。
半晌，南宫锐轻笑了一声，“只要你能保证我该得的利益，我自然是没问题的。”
悦王点头，“五皇兄死到临头不自知，曹德成那边狼子野心……一旦南边和我们打起来，楚辞这边未必会派人去支援曹德成，区区一两个郡县，本王还是给得起的。”
“你确定，她手上只有那一个暗器？”
南宫
锐却不敢掉以轻心，凝眉盯着他。
悦王几乎真诚道，“我确定。”
“这么说来，那暗器就是楚辞的，这个楚辞是不是太厉害了？”
南宫锐却心生怀疑，“她到底什么背景？没有平襄侯府大小姐那么简单吧？”
悦王闻言皱起了眉，“听说她有个师父，具体是谁却毫无音讯。这个女人离奇是真的，所以我们只需要除掉这个女人，一切都会回归常态。”
“你动过手吗？”
南宫锐看着他，突然问道。
他的脸上带着笑，两人看上去竟是有些熟稔。
悦王闻言笑了起来，“你来，不也是为了带走她的吗？只要没撕破脸，谁也不想杀了她。”
南宫锐问，“那要是她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世仇，你还不动手吗？”
“除非她已经知道了。”悦王眯了眯眼。
他的眼睛里藏着寒意，和往常和煦的模样判若两人。
楚辞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和悦王有世仇？
什么意思？
这世仇可不是一般的仇，都是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悦王这意思，岂不就是她家和萧家有世仇吗？
那父皇……
楚辞一颗心差点从胸膛里冲出来。
萧烨也感觉到了异常，赶忙道，“阿辞，你不要听他瞎说，我们要是有仇，
父皇不可能对你那么好。他对我，都没对你那么好。”
他还强调了一句。
楚辞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半晌，道，“一会儿，我需要悦王一根头发，你能做到吗？”
比起怀疑萧彧，她更愿意怀疑悦王。
悦王的身份！
萧烨点头，“交给我。”
楚辞点头。
下方传来南宫锐的嗓音，“至于楚辞，咱们各凭本事。悦王殿下觉得如何？”
“自然。”
楚辞才发现，悦王的语气里，居然藏着一丝丝对她的势在必得！
“阿辞，如果事情到了最后，胜出的人是悦王，你会跟他走吗？”
浅淡的星光下，萧烨静静看着她。
楚辞扭头迎上他的眼神，看了半晌，“不会。”
他心下一喜。
但这一丝丝喜悦尚未过去，就听她道，“我答应了池华，就会跟他在一起。”
“……”
男人猛地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姜渔你见过了吧？”
下方，突然传来悦王微笑的嗓音，“如果你见过了，那东西你应该也早就拿到了。”
南宫锐看了他好一阵子，点头，“已经安排他傍晚出发，离开盛京。”
“那就好。”
悦王点头，“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南宫锐凝眉，“如今朝堂上有楚辞
在，你当真有把握？”
悦王闻言看向窗外，瞳孔轻轻缩了起来，“她终究不是父皇亲生的，又是个女人……一旦父皇驾崩，她就是人人喊打。就算是再能耐，朝堂上没人支持她，她又能如何呢？”
“到时候，只要把她逐出朝堂，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悦王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自信。
他扭头，看向南宫锐，“三殿下也知道，这偌大的朝堂，不可能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能，父皇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臣子，和大家相互制衡了。”
南宫锐点头，“是这个道理。”
话锋一转，问，“听说你在查望春楼那边的案子？”
悦王闻言，脸色一黑，“这事儿，有些蹊跷。本殿原本打算祸水东引，也没想到楚辞突然把事儿丢到了本王手上，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她会不会在怀疑你？”
南宫锐赶忙问道。
悦王眯了眯眼，“看不出端倪，但是这不要紧。”
“没有证据，她就算是怀疑又能怎样呢？”
他冷笑了一声，“七皇弟死了，五皇兄现在快死了，此事你我之间合则两利，三殿下以为呢？”
南宫锐点头，但还是提醒了一句，“楚辞那个女人，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又道
，“宫里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我也会留下证据，我成全了你，你也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话锋一转，“地图呢？”
悦王闻言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这里。”
楚辞一看那东西，瞳孔倏地缩起！
“地下密道的图！”
她认出来了，“他把这个东西给南宫锐，难道是要让南宫锐混进皇宫……”
楚辞惊得，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萧烨赶忙按住她，“还有时间。”
楚辞深呼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只听南宫锐道，“东西是好东西，只不过，你把这个给我，就不怕我利用这东西做点别的？”
悦王闻言哼笑一声，“现如今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等有朝一日本王登上那个位置，自然会把这地底下的密道全部堵死，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也对。”
南宫锐一笑，把东西收了起来。
道，“等萧钦一出事，本殿会叫人马上动手。”
“那就有劳三殿下了。”
悦王起身告辞，“细枝末节的事情，该请三殿下多担待……时间不早，本王便先告辞了。”
“悦王殿下慢走。”
南宫锐示意梵余去送客。
悦王原路返回。
梵余进屋问南宫锐，“悦王的话，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