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反侧,脑海里乱糟糟的。
又想到池华,一丝丝愧疚涌上心头。
是,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也绝不可以回头。
后来,入了梦却又变成了其他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梦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池华的存在,就好像那个人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她翻了个身。
后来,后来便是萧钦的声音,“楚辞,如果你想要得到真相,我在钦王府等你。”
关于那个平安符,萧钦的话戛然而止,变成了这样一句,他看她的眼神格外深沉。
这时,门外传来了悦王的声音,“五皇兄真是好大的胃口,难道要同时占有两姐妹么?”
“夺人所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个声音,和楚辞往常听到的,有所区别。
以前的悦王,在众人面前总有一副人畜无害的和煦,暗地里表现得又甜又邪又危险。
但是今天,他这话有了锋芒。
楚辞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他一袭月牙白王袍走了进来,那张娃娃脸终于有了些许冷硬。
一把把她拉在身后,紧盯着萧钦,“五皇兄,我与阿辞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五皇兄难道还要横刀夺爱吗?”
这下子,不仅萧钦满目震惊,就连楚辞也瞪大了眼睛
,“悦王!”
她什么时候,和他有了夫妻之实的?
悦王的反应,真的出乎她的意料。
而悦王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转身双手扶住她的肩,一脸的郑重其事,“阿辞,你不要怕。你虽是七皇弟的未婚妻,但是大婚那日七皇弟并没有来娶你,王府的下人还让你割腕取血,受尽委屈。”
“本王实在是看不过去。”
“至于你我私定终身的事情,本王一力承担,定会在父皇面前说明前因后果。”
“父皇怎么罚我我都认!”
他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仿佛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楚辞第一次领教了这个人的没下限,她张大嘴巴,却百口莫辩。
她原本,就是想去悦王府的。
那平安符在是悦王的,巫术的秘密肯定也在悦王府……
再三斟酌,她看向萧钦,“钦王殿下,祝你和妹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又转身来,朝着悦王微微福身,“阿辞感谢悦王殿下庇护。”
萧钦脸色顿时一片黑青。
她是故意的!
她明明知道,昨夜风月楼上,他被……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对楚辞的占有欲,变成了杀意。
他变成太监的事情,决不能让人知道!
要是楚辞把这事儿告诉
悦王……
后果他不敢想。
他眯了眯眼,咬牙道,“既然六弟和楚大小姐情投意合,那本王这个做哥哥的,便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多谢五皇兄。”
悦王拱手,两人都把戏做足。
这边,楚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不知道萧钦已经是个太监的事情,只想着终于没人跟她抢钦王妃的位置了。
但想到楚辞居然被悦王看上,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正想着,楚辞却朝着她笑了一下。
楚宁总感觉她那个笑别有深意,但怎么也没想到原委。
楚孝狠狠的剜了一眼楚辞,赶忙上前,硬着头皮道,“那二位王爷最终的决定是?”
他真的不希望悦王娶楚辞。
毕竟那样的话,紫微运势就转移到了悦王那边,而楚辞不是他亲生的,谁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他眉心紧皱。
但是悦王却不肯松开楚辞了。
他直接道,“本王午后便来送聘礼,三日之后,娶阿辞为妃。”
“这——”
楚孝皱眉,“可是,阿辞和逍王殿下的婚约,是皇上定下来的。如今逍王卧病在床,若是阿辞再嫁,皇上怪罪下来……”
“父皇若是怪罪,本王一力承担,用不着侯爷操心!”
悦王难得硬气,
竟是怼的楚孝说不出话来。
楚辞看着这一幕,心下想着,难道悦王不打算藏拙,要直接和萧钦、大皇子三人斗起来了吗?
这么一看,那皇上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他们应该已经没时间藏拙了!
她的心口又有些发疼,脸色白了几分。
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悦王见状,直接弯腰抱起了她,“阿辞最近虚弱,本王先带她回府休养,三日后送回来,从侯府出嫁。”
丢下一句话,直接大步离开。
楚辞错愕,想要挣扎又生生忍住。
不。
她不能抗拒。
只有进了悦王府,她才能找到救阿烨的方法!
但到了大门外,却又遇上迟意。
他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我们家王爷曾为了你不惜忤逆皇上,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足足三天,如今他卧病在床,你却另攀高枝……”
“楚辞,原来你是这种人。”
他挡在前面,连悦王的脸面都不顾。
悦王凝眉,“若逍王醒来,也不会愿意每天喝她的血!”
“这用不着悦王殿下操心!”
迟意突然上前来,一把拽住她。
她一个踉跄,猝不及防撞在车辕上。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一撞撞得她格外疼,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拆
了一样,痛苦掩埋了所有。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听清。
是反噬惊醒了噩梦。
现在是更深的噩梦。
她在软榻上蜷成一团,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痛不欲生。
萧烨心惊胆战,一把推门进去,在看到她的样子是,心里就像是被刀割过一样。
“阿辞,我来了。”
他浑身发颤,赶紧把她整个人抱在怀中,身上汹涌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
她的身上好冰。
像极了大婚那夜,她在他剩下寸寸冰冷下去的场景,而他那天晚上喝醉了酒,没留意到异常,次日更是固执地把她送进了皇陵。
是他的错。
那日,若不是池华……
若不是池华,她就会被活生生憋死在皇陵里,他就成了杀害她的凶手。
她恨他,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她喜欢上池华,也是顺理成章。
可这些事情,到了心头却苦涩难当,仿佛喝了一碗黄连汤一般。
后来,他的眼睛里就有了杀意。
是蒋宓!
是蒋宓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蒋宓……”
咀嚼着这个名字,男人身上的气场如同修罗。
而这一天天还没亮,等楚辞的反噬过去之后,他就进了萧彧的主殿,沉声道,“父皇,儿臣想要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