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楚宁一冒头,在看到楚辞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爆出惊天秘密,“救我,我就告诉你在逍王府柴房里,是谁对你下毒手的!”
“你知道?”
楚辞瞳孔猛地一缩,眼底窜起一抹嗜血。
就是那次,让她差点死掉,被迫使用禁药,从此往后每隔五天反噬一次,生不如死!
若抓到这个人,她定将他碎尸万段!
楚宁连连点头,又立即替自己辩解,“我知道,但不是我指使的,是别人想要你死!”
“行,我救你。”
楚辞把她从麻袋里拽了出来,嗓音如同地狱爬出的修罗,慑人森寒。
楚宁生生打了个寒颤,结巴着和她讨价还价,“你、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
“送我离开沧元。”她看向楚辞,眼中终有了祈求惶恐之色。
楚辞闻言,看了眼地上的四个大汉。
看来,这一次是有人真的沉不住气,要把她灭口了。
她睨了眼那几人,对银衣,“绑起来带走。”
“是。
银衣正要上前,前方“咻咻咻咻”传来四道破空声,瞬间穿透了四人眉心!
“殿下,有人……”
银衣大惊,已经顾不上旁人,赶忙护住楚辞。
楚宁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蜷缩在楚辞背
后,几乎让楚辞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切厄运都还不曾发生,她还是那个躲在她身后,一声一声喊着自己“阿姐”的那个小姑娘。
她扭身看了她一眼,“来杀你的?”
楚宁连连点头,“蒋、蒋宓的人!”
“蒋宓要杀你?”
楚辞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君七皇回来了,朝着她摇摇头,“阑珊阁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一看楚宁和地上的死人,恍然明白了过来,“看来蒋宓产生了警觉。”
楚辞看了眼阑珊阁那边,眉心紧皱。
是什么,让蒋宓这么谨慎?
直觉告诉她,蒋宓身上肯定还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只可惜这个人太难抓到了。
她回神,道,“先回去吧。”
这一次,她要审一审楚宁。
“那这几个人呢?”
银衣看着地上的尸体,问。
君七皇道,“阿辞若是需要,我叫人送去皇宫。”
楚辞蹲下来,大致检查了一下,道,“不必了,就是几个普通人,估计是拿钱收买的。”
“那先回宫吧。”
他深深看了眼楚宁,眼神极度复杂。
若不是这个女人……
楚辞倒是没留意,心里还琢磨着蒋宓的事情,一路上说的话都很少。
到了宫门口,她才问了楚宁一句,“你出来的事情,谁知道?”
楚
宁回神,摇头,“除了我买的丫鬟田七,没有人知道。”
“七皇哥,拜托你个事儿。把那个丫鬟抓了。”楚辞转身,看向君七皇,“既然他们已经对楚宁下手,那田七那边多半也有问题,对方有了警惕,我怕银衣过去打草惊蛇。”
“这就去。”
分明是跑腿儿的事情,他却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奖赏,兴高采烈走了。
楚辞有些无语,转身睨了眼楚宁,“走吧。”
楚宁很是羡慕她,羡慕到嫉恨的程度,不明白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比自己好,如今还得江湖盟主鞍前马后,又能住在这全天下最尊贵荣宠的皇宫里。
住在皇宫也就罢了,还不用被圈养在后宫,竟是像个男人一样,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这一切,可是她的阿爹用尽半生的力气,千般算计也没能得到的。
凭什么啊!
而且,看着前头这巍峨的宫殿,她犹豫了。
“进去了,还能出来吗?”
她喃喃。
楚辞转身看她,她又说,“楚辞,你发誓你说话算话。”
楚辞看着她,片刻之后道,“利益交换,我不是你。”
她的胸中有乾坤,区区一个楚宁,算什么!
楚宁一时心中苦涩。
是啊,她不是她。
曾经她骂她是野种,如今却艳羡她能够呼风唤雨……
“走吧。”银衣推了她一把,“你不要忘了,要不是我们,你早死了。”
楚宁一个踉跄栽进了宫门,神经顿时紧绷到了极致。
楚辞是御前将军,掌控宫禁。
进了这扇门,她就是天。
她在前面走,背影笔挺,悠然自在,像是回了自己家,而她……
她开始发抖,抱紧自己。
楚辞带着她,从侧门进了卧龙宫偏殿,自己的住处。
坐下来温了一壶茶,这才看向她。
楚宁人是呆滞的。
她第一次来卧龙宫。
光是宫殿,就极尽雄浑气魄,富丽堂皇又威严慑人,而楚辞坐在那里,竟是有种脚踩天下的尊贵感。
原来,草民是这个意思。
一如她。
她低头看向自己,不由得屈服于这种压迫。
“你若答应送我走,我就告诉你谁动的手,我知道的我也告诉你。”
她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像是一个可怜虫,“楚辞,你都已经在这样的位置了,而我又不是背后真正算计你的那个人,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吧?”
楚辞喝了点热茶,感觉浑身暖了起来。
这才看向她,“我可以送你走,离开沧元。”
楚孝走了,送楚宁去又如何?
她能送走,也能抓回来!
她的眼底窜起一道寒意,睨了她一眼,“蒋宓为何要杀你?”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今晚出来,的确只有他和田七知道。田七是我买来的丫鬟,不可能买凶杀人呢。只有蒋宓……”
她浑身颤抖,眼睛里还潜着惧怕,“他是个变态,可、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怕我说出去吧。”
“那你知道他多少事情?”楚辞问。
微微昏暝的烛光中,楚辞握着茶杯看着她,手指在微微颤抖。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
恨、怒、痛交织着,挥之不去。
那天在逍王府柴房里,地狱般的场景重现,几乎时空错位。
恍恍惚惚的,她似乎又看到了那道充斥着戾气的,模模糊糊的身影。
脑海里,楚宁刚刚的话和那个人虐杀她时的话重叠起来。
楚宁说,“他就是个变态。”
那个人那天……
“臭婊I子,今天落到我的手上,我让你知道得罪了我逍王府究竟什么下场!”
摇晃的光线里,那道身影靠近了她,他的嗓音像是某种波纹一样不稳定,让她难以判断对方的身份。
紧接着,脚腕上传来一道割裂痛,不是很清晰,她听见那人阴笑道,“老子断了你双脚,我看你还怎么嚣张!从此以后,就算是你是天上的神仙,也要像狗一样趴在我面前,不汪汪叫两声,老子屎都不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