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回闻言大哭,“我好心帮他忙,他竟是想要我当替死鬼!”
秦仲脸色难看,眉心紧皱,“长公主殿下这是故事呢,还是有证据?”
楚辞睨了他一眼,“拉过来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来人,去把那个胖子给本殿带过来!”
楚辞转身,从隔壁房间里拉了把椅子出来,稳稳当当坐下,晒着太阳开始审人。
不多时,那胖子提着裤子回来,还在嗷嗷叫,“殿下,臣肚子疼,真的肚子疼啊……”
楚辞丢了两颗药给他,“白色这片,这治疗拉肚子的,保证你马上就好。绿色那片,是保证你说真话的,一起吃。”
胖子把手伸出来,又缩了回去,“臣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你怕什么?”
楚帝扫了眼四周,“众目睽睽之下,你担心我把你毒死不成?”
秦仲闻言,道,“长公主殿下,这样怕是不妥,毕竟除了你,谁也不知道那药是什么?”
“那要不,他一颗我一颗,秦大人也吃一颗?”
楚辞闻言微笑,又拿了一颗药出来,递给秦仲,“这样,秦大人总没意见了吧?”
秦仲脸色乌青一片,说不出话来。
楚辞冷笑一声,“这药,之前静妃娘娘吃过,皇上审犯人的时候,
也给他们吃过。怎么就你刑部的人吃不得呢?”
“秦大人莫非就高人一等?”
霎时,眼神严厉下来。
秦仲黑着脸,“长公主想让他吃,便吃吧。”
又愤愤然一句,“关我何事!”
楚辞闻言眼神一闪,但终究也没说什么,把药递给衙役,“给他吃。”
两个衙役上前,强行把药塞进了那个胖子嘴巴。
那胖子逐渐呆滞。
楚辞问,“早上吃了什么?”
胖子老实回答,“早晨出门喝了半碗粥,尚书大人早朝之后,顺路买了蟹味煲回来,送我吃了几口。”
“你能吃蟹味煲吗?”
楚辞不急不缓,慢慢的问。
秦仲下意识去揉脸,迎上楚辞的目光,又把手放了回去,直接打断,“我是给他吃了两块蟹味煲,可我不知道……”
而那胖子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回答楚辞的话,打断了他,“臣对蟹味煲过敏,从小就是。”
“那你为何还要吃?”
楚辞问。
秦仲瞪大眼睛,忍不住呵斥,“王庆!不是你说闻着香,自家穷吃不起才给你的吗!”
王庆转身,呆呆的看着他,“大人,你为啥说谎啊?明明是你说,我要是不吃的话,就让我离开衙门……”
“血口喷人!”
秦
仲突然拔剑,一剑刺向了他。
“铛!”
一声脆响,有什么撞了过来,秦仲蹬蹬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低头一看,地上半片青瓦,屋顶上传来君七皇的冷笑生,“秦大人,杀人灭口,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说不清楚吧?”
秦仲脸色一片铁青,憋得说不出话来。
楚辞看向秦仲,“如果他说的是假的,秦大人又何必这么紧张?难道怕本殿栽赃与你不成?”
“我只是气不过……”
秦仲握拳,胡乱敷衍了一句。
君七皇在场,他就是有气,现在也只能憋着。
楚辞睨了他一眼,道,“放心吧,本殿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说是不?”
什么意思?
秦仲一愣,一时间不明白楚辞在说什么。
而楚辞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而问王庆,“档案室起火怎么回事?”
王庆道,“是我做的,把铝粉放在了煮沸的茶壶口……”
众人哗然。
“真的是他啊!”
“长公主居然一眼就看透了!”
“王庆,你个王八蛋……”曲回气得浑身哆嗦。
楚辞看向秦仲,“秦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秦仲一噎,蹙眉道,“无话可说。”
楚辞笑,“既然这样,王庆我带走了。毕竟,父
皇找的案卷有所损毁,本殿要回去交差。”
秦仲想拦着,她却把帝王令拿了出来。
秦仲到了嘴边的话,只好憋回去。
君七皇从屋顶落下来,像是拎着鸡崽子一样,拎起王庆,道,“殿下,要回去吗?”
楚辞点头,“辛苦七皇哥了,还得扛着一头死猪回去。”
君七皇歪了歪头,“确实特别辛苦。”
要是没有这头死猪,让他抱着阿辞,踩着云虚步看着风景回去,不香吗?
两人没理会脸色黑青的秦仲,大摇大摆从刑部离开。
到了外面,君七皇才道,“秦仲肯定去报信了,要不,我叫人盯着?”
楚辞看向他,“还带了人来?”
四下一扫,除了平平无奇的行人,她什么也看不到。
君七皇笑,“好歹也是江湖盟盟主,出门总要点派头吧?”
“也是。”
楚辞失笑,心下震撼不已。
只听君七皇道,“盯着秦仲,看看他派人去找谁。”
楚辞又扫了一周。
还是什么人也没有,她按住眉心,“这世上有人隐匿功夫这么好?那你要是想杀我,岂不是都不用自己出手?”
是一种失控的危险感。
楚辞每次遇上君七皇都有这种感觉,这一次更加深刻。
也就是说,在她看不见
的暗处,随时可能有人藏着,对她发动致命一击。
君七皇看向她,叹了口气,“阿辞,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说着这话,都感觉好无力。
原本,他们之间是最为信任的。
可他破坏了这种信任,如今只会让她感到不安,他该怎么办?
楚辞看向他,终只是笑了笑。
全心全意信任一个人需要多勇敢?
曾经她可以,如今却不行。
君七皇看着她的样子,又深深叹了口气。
走了几步,突然道,“阿辞……抽时间,我教会你云虚步吧,还有那隐匿的功夫。”
楚辞扭头看向他,“怎么突然……”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看向她,“阿辞,是不是有一天,你方方面面都比我强,才会相信我,才会有安全感?”
楚辞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他好久好久,忍不住道,“七皇哥,我……只是和她长得像罢了。你又何必非要我信任呢?”
顿了顿,竟是摇头道,“我不值得。”
不知为何,他听见那四个字,竟像是被刀子捅在心头,脑海里浮现出数月前她晃着他的手臂得意的模样儿,“我是不是世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姑娘?”
曾经,她在他面前,其实是有点儿自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