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礼？”
楚辞一下记起来了，之前有一次，悦王赵怀礼有个小妾，是从曹家出来的。
当时她没多想，却没想到这个小妾居然是这种来路。
那人点头，“是他。”
楚辞这就有些不明白了，“赵怀礼六年前卸任刑部尚书，他官都不当了，你还送人过去，有什么用？”
那人道，“为了封口。”
楚辞恍然，“也就是说，一旦发现他有泄露你们的秘密的可能，这个小妾就会把他灭口？”
“是。”
楚辞明白了。
这边没再纠缠，继续问，“卧龙宫爆炸案，粮仓起火案，背后可有皇子参与？”
她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但是这老头又沉默了下来。
她起身，又喂了药给他，他神情恍惚，突然吐出一口血栽倒在地。
楚辞愕然，上前一检查，发现他竟然内脏受损生命濒危！
“不好！”
证人不能死，“红妆，第44号药。”
一针保命药注射进去，这老头才缓缓苏醒，楚辞盯着他许久，沉声问到，“受过内伤？”
老头摇头，“没有。”
楚辞立即给他拍了个片，观察之后陷入沉默。
他没说谎。
44号药水对三天以内的新伤愈合速度在旧伤十倍以上，这种
区别会让伤口显得区别特别明显，但这老头的伤，都是三天内的。
甚至，是刚刚受到的新伤口！
怎么会这样？
楚辞百思不得其解，“你刚刚受伤了，为什么？”
老头不说话，脑海里传来红妆的声音，“主子，是那个符纸上面的能量波动！”
楚辞呆住。
巫术么？
她上前，三两下把他身上的外袍扒掉，搜了一下，什么也没发现。
咬咬牙，又把上衣扯下来。
还是什么都没有。
楚辞闭了闭眼，转身对门外，“来个人。”
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殿下。”
“去，把他裤子扒了，看看给他换身衣服。”楚辞说着，出门在外面站着。
狱卒有些懵逼，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傻乎乎把那人身上的裤子拿掉，随便给穿了一条上去。
然后，拎着裤子走出来。
楚辞睨了他一眼，“搜搜看裤子里有没有一张符纸。”
狱卒低头，找了好半天，然后脸色发绿地指着裤子的某处，“这……”
楚辞想吐。
那符纸的位置，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于是，摆摆手，“拿去烧了吧。”
“哦……是。”
狱卒心里那叫一个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辞重新回去，盯着那老头
，又给吃一颗药，问，“你身上有一张符纸，那是什么？”
“平安符。”
老头回答。
“知道巫术么？”
“不知。”
他摇头，丝毫没有撒谎的痕迹。
楚辞这就迷惑了，“难道平安符和巫术并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平安符会频繁出现呢？桃花寺……”
话锋一转，问，“你的平安符，也是从桃花寺求来的？”
老头摇头，“不是，是一个道人送的。”
“……”
楚辞越发迷惑，难道自己猜错了？
“你认识那个道人吗？”她不甘心，又问了句。
那人摇头，“是主上请来的道人，我不认识。”
所以，和他无关。
楚辞深呼吸，又尝试着问了最初那个问题，“卧龙宫爆炸案和粮仓纵火案，背后可有皇子参与？”
这一次，那人轻轻摇头，“不清楚，和皇子们接触，我们的级别不够。”
“那你们那个主上，和哪个皇子有联系？”
那人还是摇头，“不清楚。”
楚辞按住眉心，一阵头大。
对方层级严密，根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想了想，突然随口问了句，“对了，曾经在望春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了个女人。那事儿你知道吗？那事儿，可是赵
怀礼办的。”
她的神经紧绷。
既希望找到自己身世背后的秘密，又害怕当年死在望春楼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谁料，这一次还真的被她给问出了点什么，那人道，“当时，我也在望春楼。那件事情，是红袖阁的人干的。”
“红袖阁的人为何杀她？她是什么人？”
“应该是因为什么财产纠纷。”
老头回忆了一下，道，“我住在隔壁，有一天回去的时候，听到隔壁在吵架，那女的说，你走就走，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家的东西？你要是东西还回来，我也不追究。”
“和她吵架的是男的女的？”
楚辞又问。
老头道，“是男的，但是没看到脸，因为我们身份特殊，不好掺和这些事情，要避免暴露身份。”
“知道他们在争夺什么东西吗？”
老头摇头，“不清楚，后来那男的说让女的等等，等第二天把东西送过来。然后第二天，那个女人就被杀了。”
“那女人身边可有孩子？”
楚辞忙问。
老头摇头，“不清楚，因为我没看见过她，只在隔壁听见过她吵架的声音……她平常应该温声细语的，独自在屋里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就那天吵架也不是很清晰。”
“她
死的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赵怀礼提醒我望春楼不安全了，我就走了。”
“没看到孩子。”
楚辞的心，再一次沉落下去。
线索又断了。
她站在门口，有些颓然。
缓了缓之后，又问，“可有见过楚孝去找那个女人？”
“没看见。”
“……”
长久的沉默。
之后，楚辞出门，对狱卒道，“把他们关回去吧，注意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自杀。”
说完，便走出了秘牢。
外面阳光普照，逐渐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但是疑问却只多不少。
巫术、平安符、七子夺嫡、前朝余孽，噩梦……这中间，到底还藏着什么？
踩着积雪走出禁苑，银衣迎了上来。
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外面可有什么消息？”
银衣上前，道，“昨天五皇子府叫人传出谣言，但是今天凌晨出事了。散播谣言之人举家灭门，君七皇口出狂言，说最近是他和您一起住在皇上的偏殿，谁再敢信口雌黄，就是这个下场。”
“……”
楚辞浑身僵住，“灭门？”
银衣脸色发白，“所以现在，君七皇正在被通缉。”
“……”
楚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夹杂着愤怒和憋闷，舒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