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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早去早回,儿子

    香克斯和山治创立的海上餐厅巴拉蒂,其构思不可谓不新奇。漂浮在海面上的餐厅,这谁能想到呢?但也正因如此,巴拉蒂的生意惨淡无比。在没有政府许可的情况下出海会被视为违法行为,轻则罚款,重则被烙上“海贼”的印记。除了偶尔光顾的商人外,巴拉蒂几乎没有其他客人。

    为了巴拉蒂,香克斯几乎倾尽所有,如今面对冷清的餐厅,他愁眉不展。作为厨师,他的技艺精湛,但经商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回事,这不,餐厅很快就陷入了财政危机。食材成本、员工薪水、餐厅运营成本……每一项都是一笔开销。更别提为了获得经营许可,还得定期向政府缴纳税款。明明大海本就无主,这群家伙真是可笑至极!

    这天晚上,香克斯被各种烦心事缠身,彻夜难眠。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房休息,却发现山治的房间里还透出微弱的灯光。他好奇地从门缝里望去,只见山治坐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许多纸张,他正奋笔疾书。

    “这么晚了还在忙活什么呢?”

    “看不出来吗?我在做广告传单,明天要到镇上去发!”

    只见传单上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字,配图更是像五岁小孩的涂鸦,充满了童趣。由于是山治一笔一划亲手绘制,字迹时大时小,参差不齐。

    “行了行了,别白费力气了,这东西没用的。”

    “你怎么知道没用?我姐姐说过,犹豫要不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做了再说,大不了后悔,总比不做强!”

    山治露出灿烂的笑容,试图说服香克斯。真是的,被一个十岁的小鬼安慰,这种感觉真是微妙。

    事实证明,传单的效果确实不尽如人意。但出乎意料的是,它在另一个方面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哎呀~你真是太可爱了~海上餐厅巴拉蒂?等姐姐出海的时候一定去光顾!”

    “真的吗?漂亮姐姐来的话,我会提供超棒的服务哦!”

    “哈哈哈!这孩子说话真逗!”

    在镇上分发传单的山治,不知何时已经和一群女人打成一片,谈笑风生。人们总是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不会说谎。所以当山治夸赞她们的时候,女人们都被他逗得心花怒放。虽然在山治眼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女神,但这些小镇居民显然并不知情,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了他的“陷阱”。

    为了招揽客人,山治可谓是绞尽脑汁,奇招频出。除了设计传单,他还推出了“十次到店消费,一次免费试吃”、“告知船只位置即可享受送餐上门服务”、“用抽签决定菜品的神秘盲盒”等活动。说实话,对于最后一个活动,就连山治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但没想到却意外地受欢迎。毕竟,用少量的钱就能有机会品尝到豪华套餐的刺激,对很多人来说都充满了诱惑力。

    当然,山治的尝试并非一帆风顺,也经历过不少失败。其中最让他后悔的莫过于“送餐上门”服务。不仅接到了很多恶作剧电话,甚至还差点被海贼盯上,惹出大麻烦。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山治的坚持不懈下,巴拉蒂的回头顾客逐渐多了起来。

    而最有效的宣传方式,还是口口相传。山治掌握着种类繁多的菜谱,有些甚至是纵横伟大航路的香克斯都闻所未闻的。比如用大米做成米糕,再进行加工,就能变化出几十种不同的料理;用米粉代替面粉制作面条,追求新奇口感;还有用大米……等等,为什么都是米饭做的料理?

    “我姐姐最喜欢吃米饭做的菜了。”

    山治开口闭口都是他姐姐。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的姐姐。在巴拉蒂,无论是厨师还是客人,几乎无人不知晓这位“姐姐”的“传奇”。

    “我姐姐长得可漂亮了~皮肤白皙如玉,声音婉转动听,气质高雅,简直就是美神下凡,而且心地善良,像天使一样~”

    “喂,山治!我们都知道你姐姐是天仙下凡了,你快去干活吧!”

    “你要是真想聊你姐姐,干脆说说你那个异世界的事吧。”

    “对啊对啊,你说你那个世界只要用电话虫打个电话,十分钟内就能买到任何东西?”

    虽然那不是电话虫,而是普通的电话,而且就算是现代社会,十分钟也太夸张了。但在山治的记忆中,那个世界就是如此神奇。

    “怎么可能,你小子肯定是在做梦!”

    “才不是做梦呢!”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我本来有……但是弄丢了……”

    山治的姐姐为了他和哥哥们,特意在背包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平板电脑、衣服、游戏机、充电器、书本、玩具……这些都是在这个世界上见不到的稀世珍宝。为了逃离杰尔马,他们必须轻装上阵,所以山治一件也舍不得带走。

    “既然弄丢了,那就等于没有。”

    “就知道吹牛~”

    “只要没有证据证明它不存在,那它就一定存在!”

    那时的山治还年幼,在争论中总是败下阵来,但他却从不气馁,一次又一次地反驳:“不许你们说我姐姐的坏话!”其实别人只是在调侃他,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者假装没有意识到。

    作为海上餐厅,巴拉蒂经常会有海军光顾。海军支部的伙食向来以“难以下咽”着称,被戏称为“猪食”。所以,巴拉蒂就成了他们改善伙食的最佳选择。

    这一天,巴拉蒂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哇~这儿的菜真是太棒了!”

    一位头戴狗头帽的高大海军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他健壮的体格和粗糙的双手都在诉说着他饱经风霜的人生经历。

    “那……那是海军中将吧?”

    “嘘,小声点。”

    厨师们都认出了来者的身份,纷纷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海军英雄,“铁拳”卡普,虽然只是中将军衔,但他的威望和权力远超那些年轻的将领。得罪了海军中将可不是闹着玩的,巴拉蒂说不定真的会被迫关门大吉。

    “……睡着了吗?”

    “什么?”

    正当厨师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卡普竟然毫无预兆地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呼——啊!不小心睡着了!”

    卡普瞬间惊醒,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直到将所有食物一扫而光。

    “这味道,和我小时候吃过的一模一样!在伟大航路都很难找到这么美味的食物,没想到在东海居然能吃到,真是太幸福了!是谁做的?”

    “是我!”

    美食当前,山治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冲到卡普面前,自豪地宣称这道菜出自他手。

    “哦?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料理?”

    “谁说我是小孩子了!”

    巴拉蒂的厨师们在心里默默祈祷:拜托您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山治这小子一遇到男人就变得格外没有礼貌,就算对方是五老星,他估计也不会表现出丝毫的尊敬。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很有个性嘛!有没有兴趣加入海军?待遇优厚,还能让你尽情地做菜!”

    尽情地做菜?那倒是真的,毕竟要养活那么多海军士兵。但那可不是真正的“做菜”,而是流水线上的“生产”罢了。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支部,海军士兵的数量也至少有一百人。如果要根据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每天都制作不同的料理,那就算是铁打的厨师也会累垮,而且成本也会非常高昂。所以,海军支部的食堂通常都是自助餐形式,厨师只需要按照固定的食谱,一丝不苟地制作出相同分量的食物即可,根本不需要什么精湛的厨艺。当然,年幼的山治并不知道这些内幕,否则他肯定会更加抗拒加入海军。

    “我才不要,我要在这里继续当厨师!”

    “为什么?海军多威风啊!”

    为了说服山治,卡普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海军的好处:可以自由航行、拥有自己的军舰、可以随意破坏公物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将来还会有下属替你做事……实际上,随意航行会被视为“不服从命令”、“擅离职守”,是要受到惩罚的;拥有自己的军舰至少要等到上校级别才行;破坏公物是要从工资里扣钱的;至于下属替你做事,那更是卡普一个人的特权。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

    “你小子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啊!”

    “因为海军里女孩子太少了!”

    这理由真是太“山治”了。海军以男性居多,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有时候甚至能达到1000:1,甚至10000:1。对爱好女色的山治来说,海军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像你这样优秀的厨师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所以你一定要加入海军,专门为我做饭!”

    最终,卡普的结论依然如此。他到底知不知道“任人唯亲”是会被投诉的啊!远在海军本部兢兢业业工作的某参谋长,此刻血压正在直线上升。

    “嘿嘿,我的厨艺确实不错……但是我说了,我不会加入海军的。”

    “好吧,那我就只好把你绑走了。”

    “啊?”

    卡普不由分说地将山治夹在腋下,冲出餐厅。似乎已经对卡普的行为习以为常,他的部下们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向餐厅里的厨师们鞠躬道歉。其中一位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是老大的男人,冷静地结清了卡普的餐费——整整十二人份,然后追着卡普而去。

    “哲普老板!山治被海军绑架了!”

    “什么?这群混蛋!”

    正在二楼处理事务的哲普听到动静,怒火中烧,直接破窗而出,对着卡普就是一记飞踢。这一脚又快又狠,精准地踢中了卡普的脊椎。然而,卡普只是轻咳了几声,动了动筋骨,就恢复如初了。

    “你……你小子是谁?”

    “你问我啊?”

    “不,我就是随口问问……”

    卡普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在场的海军和厨师们都石化了。

    “你这混蛋!光天白日之下,竟然绑架一个小孩子!”

    “海军嘛,想要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弄到手才肯罢休!”

    “你以为你是海贼啊!”

    “是吗?那【我】就一定要把想要的东西弄到手!”

    哲普平生第一次遇到如此不可理喻的对手。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还将遇到一位和他一样固执己见的人。

    “把山治放了!”

    “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小子的父亲就是我!你满意了吧!”

    为了逼卡普就范,哲普使出了杀手锏。他就不信,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这海军还敢公然抢人。

    “谁是你儿子!”

    然而,山治的自尊心让事态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个人声称是他的父亲,而他本人却极力否认。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嗯?一个人说是你父亲,一个人说不是,那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呢?”

    卡普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对啊,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他不是我儿子!”

    “他就是我儿子!”

    在厨房里配合默契的两人,此刻却因为意见不合而吵得不可开交。海军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闹剧”,真想搬来板凳和爆米花,好好欣赏一番。毕竟,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莫过于看热闹了。

    “哈哈哈哈!果然是父子,一模一样!”

    卡普看着在自己面前争吵不休的两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原来你小子从小就努力工作,是为了继承你父亲的衣钵啊?”

    “啊……是啊……”

    山治可不想再被卡普抓走,所以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卡普满意地拍了拍山治的脑袋,终于肯松开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强迫你了。你能和父亲好好相处,真是太让人欣慰了!要一直这样下去哦!”

    生怕卡普反悔,山治一溜烟地跑回了巴拉蒂。而哲普眼看客人越来越多,也顾不上教训卡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跟随卡普多年的博加特中将,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无比震惊。他从未见过卡普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目标。难道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刚才吃的糯米团子把他的脑子给糊住了?

    “中将竟然会放弃自己的目标,看来明天太阳真的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我也是要讲道理的。”

    “您要是真讲道理,就不会天天惹战国元帅生气了。”

    “战国那家伙,没事!”

    “战国元帅表示,他一点也不好!”

    卡普回到本部后,免不了又要被战国元帅一顿痛骂。海军真是应该好好改善一下工作环境了!好歹我也是维护世界和平的功臣啊!

    “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红脚’哲普会突然金盆洗手,原来是因为他儿子啊。这对父子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让人羡慕啊。要是龙那小子也能像他一样孝顺就好了……”

    卡普望着远去的巴拉蒂,心中五味杂陈。

    多亏了海军中将的宣传,巴拉蒂的知名度迅速飙升。一家餐厅,就算菜品再美味,如果无人问津,那也注定无法经营下去。反之,就算名声再响亮,如果菜品粗劣,那也终将失去顾客的青睐。巴拉蒂的优势在于菜品,而它缺少的正是知名度。如今,这一短板终于被弥补了。曾经连年亏损的巴拉蒂,终于开始盈利了。

    当然,就算没有卡普的宣传,巴拉蒂的美味也终将被世人发现。但谁也无法预料,这需要花费五年的时间,还是十年的时间,又或者更久。

    随着客流量的增加,难缠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海贼前来打劫。

    “哇啊!”

    作为餐厅里最年轻、最弱小的成员,山治总是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这不,一位付不起饭钱的海贼,对着顶撞他的山治就是一拳。

    “竟然敢对我们餐厅的厨师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哲普和其他厨师抄起家伙,和海贼扭打在一起。东海是四大海洋中最弱小的海域,这里的海贼实力普遍较弱,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一些,根本不是哲普等人的对手。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餐厅和伙伴们陷入困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山治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和挫败感。他渴望力量,渴望保护自己珍惜的一切。于是,他开始偷偷模仿哲普的战斗方式,练习踢技。

    “就你那小短腿,踢得动谁啊?”

    看着山治练习踢技时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的滑稽模样,哲普忍不住出言嘲讽。

    “我才不是小短腿!我还会长高的!”

    “行啊,等你什么时候比我高了,我就把总厨师长的位子让给你。”

    “真的吗?不许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先超过我再说吧,小鬼。”

    山治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会超过哲普,成为巴拉蒂的总厨师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飞速地成长着。他的肩膀越来越宽阔,手掌越来越有力,双腿也越来越修长。然而,他的身高却在177厘米的时候戛然而止。

    “小鬼,你不是说要超过我吗?”

    “快了,就快了!”

    哲普的身高是178厘米。山治以微弱的差距落败,总厨师长的宝座依然属于哲普。

    巴拉蒂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或者说是“特色”——每位厨师招待客人的方式都截然不同。山治对所有女性都温柔体贴,而对所有男性都冷若冰霜;哲普对待所有客人都一视同仁,不,应该说是“刀子嘴豆腐心”;派迪只对有钱人笑脸相迎;而卡尔涅则要求客人必须遵守他的规矩……巴拉蒂的厨师们性格迥异,有人觉得有趣,也有人觉得难以接受,认为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一般来说,厨师的主要工作是在厨房里准备菜品,很少有机会和客人直接接触。通常都是由服务生或者领班负责接待客人。也正因如此,巴拉蒂的服务生流动性极大,很多人都因为受不了厨师们和难缠的客人,而选择辞职。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神秘的服务生突然出现在巴拉蒂。餐厅里并没有新人报道的消息,但大家似乎都对此漠不关心。在巴拉蒂工作虽然辛苦,但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

    “这家伙估计也干不了多久就会辞职吧。”所有人都这样想着。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位新来的服务生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虽然业务能力一塌糊涂,但好在没有惹出什么乱子。

    “请问这里最好吃的菜是什么?”

    “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不过漂亮的小姐们似乎都很喜欢那款意大利面。”

    “哎呀~小哥哥真会说话~”

    这家伙该不会是山治的同类吧?!目睹着这一幕的厨师们都惊呆了。要是让山治看到这一幕,估计会立刻冲出来,把客人抢走吧。还好山治不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美丽的女士,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山治的“女性雷达”可是相当灵敏的。就算相隔一百米,他也能感应到女性的存在。如今近在咫尺,他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餐厅里出现了一位女服务生,这固然令人震惊,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山治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对这位美女表现出过分的热情,甚至还强忍着怒火。要知道,就算对方用枪指着他的心脏,他也会发扬绅士精神,选择原谅。但此刻的他,竟然气得连香烟都捏碎了。就连哲普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模样。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但山治从来不提自己的父母,而且以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格,也不像是会为了女人而动怒的人。

    “哲普老板,那位服务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

    “啊?连老板也不知道,那谁知道啊?”

    巴拉蒂的厨师们都是些粗枝大叶的家伙,并没有想太多。就算对方是海贼派来的卧底,他们也有信心能够制服她。

    “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山治那小子连海军上校都敢打。”

    “可是……对方是女的啊。”

    山治是绝对不会对女人动手的。

    等等!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山治可是会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的傻瓜!让他和一个女人单独相处,那才是最危险的事情!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哲普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追了出去。

    “我做的菜你还没尝过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做给你吃!”

    哲普原本以为对方是山治的旧情人,或者是因为山治的花心而回来报复的女人。但事实并非如此。

    山治虽然喜欢女人,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开心过。他兴致勃勃地向女服务生讲述着自己的经历:比如错把盐当成糖放进菜里、第一次亲手做的菜被端上餐桌时的心情、被狂热的粉丝绑架的糗事……他一边说着,一边开怀大笑,仿佛要把所有的快乐都分享给对方。

    看到这一幕,哲普终于确信,山治和这位女服务生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虽然他还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她绝对和那些被山治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不同。

    既然如此,那他就帮儿子一把吧。

    哲普急匆匆地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巨大的铁锅,里面盛满了海水。他相信,以山治的机灵,一定会注意到他。而山治为了保护女服务生,肯定会挺身而出,为她挡下这突如其来的“海水袭击”。而女服务生也会因为山治的勇敢而对他产生好感。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但哲普万万没想到的是,山治因为太过投入聊天,竟然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而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下意识地闪身躲避,结果海水全部泼到了女服务生的身上。

    你这笨蛋!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全都被你破坏了!哲普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山治。

    “她可不是什么追求者,她是我姐姐啦。”

    原来山治每天念叨的姐姐就是她啊。虽然和哲普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考虑到山治对女性的审美,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哲普仔细打量着这位“女服务生”,也就是山治的姐姐。他发现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但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而且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坏孩子。虽然有点傻白甜,容易被人骗,但山治那小子就吃这一套。

    哲普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位姑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而山治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心一意地把她当成亲姐姐看待。真是造化弄人啊。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好了。

    就这样,尤拉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位“岳父”。

    几个月后,尤拉离开了巴拉蒂。

    “一年太久了,缩短到一周吧。还有,你跟我一起出海当海贼吧!”

    头戴草帽、自称蒙奇·D·路飞的少年,对山治发出了邀请,并对他死缠烂打,非要拉他一起出海当海贼。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去当海贼,真是有病!

    如果他真的成了海贼,姐姐一定会伤心的。不,等等,艾斯那家伙好像也成了海贼,而且还很自豪的样子,所以应该没关系吧?但山治已经决定了,他要在这里等姐姐回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他哪也不去。

    “等什么时候有人愿意追随你,你再出海吧。”

    “我说了,我不会走的。”

    “你要是担心你姐姐,我们会替你守护好这里的,你就放心去吧。”

    “……我留下来的理由,不只是因为姐姐。”

    面对厨师们拙劣的演技,山治不为所动。巴拉蒂是他的家,这里承载着他无数的回忆,有他珍爱的伙伴、朋友,还有他的家人。那些痛苦的过去,都被快乐的回忆所掩盖。如今,就连在梦里,他也几乎不会再想起杰尔马66。他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这个让自己获得新生的地方。

    “你一直说要去寻找All Blue,我们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你的梦想,已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梦想了,而是我们所有人的梦想。都怪你成天在我们耳边念叨,害得我们也被你洗脑了。”

    是啊,山治,你背负着大家的期望,快去实现你的梦想吧!去证明All Blue的存在吧!

    离开巴拉蒂的那一刻,山治的脚步无比沉重。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他想过各种理由,想要再多留一天,再多考虑一会儿。但他知道,如果再继续犹豫下去,他可能就永远无法迈出这一步了。

    “山治。”

    身后传来了哲普的声音,山治停下了脚步。

    “路上小心,别着凉了。”

    那一刻,山治终于明白了姐姐临走前的那句话。他真想亲口对哲普说一声“谢谢”。谢谢他在海上救了他,谢谢他为了给他食物而牺牲了自己的腿,谢谢他包容他所有的任性和无礼,谢谢他把他培养成才,谢谢他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我欠你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清!哲普老板……不,爸爸!”

    “……早去早回,儿子。”

    没关系,千言万语都包含在这句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