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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房子

    进入门内,首先闯入视野的,便是正中间那犹如巨兽般巍峨矗立的巨大府邸。

    抬眼凝望,府邸那高高悬挂的牌匾上,“杂役主管王府”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笔锋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而四周环绕分布着的,则是杂役们所居住的屋舍之地。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块区域皆整整齐齐地矗立着三十六座房屋。

    那些房屋看起来低矮破旧,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坑坑洼洼的砖石。

    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有的地方还长出了一丛丛杂乱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苏洵缓缓走在那平整却略显冰冷的青石板路上,目光透过一扇扇狭小的窗户向里面窥探。

    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个房屋的空间不仅极为狭小逼仄,而且还要硬生生地挤进四人。

    屋内光线昏暗,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仅有的几张简陋床铺凌乱地摆放着,破旧的被褥打着补丁,又薄又脏。

    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工具,杂乱无章。

    那些居住其中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呈现出一副颓废至极的神情,眼神黯淡无光,犹如失去了光芒的星辰,呆滞而麻木。

    他们的面容憔悴,肌肤蜡黄,仿佛被岁月和生活无情地消磨了所有的生气,又好似被残酷地剥夺了精气神一般,毫无生机与活力。

    等到苏洵终于走到那巨大的府邸外面时,他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

    原来,这些杂役皆是没有灵根之人,且其中多数乃是富商通过错综复杂的关系才得以进入门派。

    放眼整个人族领地,对于杂役弟子,基本上都是将其视作奴隶一般使唤,或者当作犯罪之人来驱使。

    毕竟他们毫无能力可言,在外界亦是好吃懒做之辈,一直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哪怕是强如离阳宫这样的名门大派也不例外。

    他们每日太阳还未升起,就得匆匆起身,奔赴那些弟子们战斗时造成破坏的地方。

    那里碎石遍地,残垣断壁,锋利的石块和断木随时可能划伤他们的手脚。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硝烟的味道,呛得人呼吸困难。

    整个劳作的过程当中,他们都必须一直低着头,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门内的弟子若是看他们不顺眼了,随意揪出来打一顿,他们也只能默默忍受。

    他们从早到晚,不停不休地修修补补。从日升之前一直忙到夜幕时分,哪里有破损之处,哪里有脏乱之所,全部都是他们在辛勤劳作。

    他们的双手布满了老茧和伤痕,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旧不堪,沾满了灰尘和污渍。

    炎炎烈日下,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脊背,却不敢有丝毫停歇;寒风凛冽中,冻僵的手指依然艰难地握着工具,继续忙碌。

    而且一旦有新弟子入门,他们便会被冷酷无情地关入昏暗狭小的房中,直等到第二天,甚至到第三天都要没日没夜地整天工作,并且连一口饭食都得不到。

    而且他们一旦迈入杂役区,便会被毫不留情地套上沉重的封灵锁,以此清晰地来明确区分杂役和普通弟子的身份。

    而他们若想正式踏上修炼之道,得以进入外门,那得苦苦等待每年的木甲试炼。

    但即便是每年的这一艰难试炼,他们也不会被取下那束缚身心的锁链,而是只能直接以孱弱脆弱的肉体去与那坚硬的木甲拼死搏斗。

    他们死后,才能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他们的尸体会被送还给父母。

    稍微好些的门派或许会将完整的尸骨送还给悲痛欲绝的父母,不好一点的,则是毫无人情味地直接将其焚烧了事。

    有些父母终其一生都望眼欲穿,也等不来自己孩子的归来。

    但离阳宫相较而言显得十分人性化,会取下他们的锁链让其与木甲搏斗。

    相比较其他门派,离阳宫着实要人性化得多,至少能够让杂役弟子真正的有饱饭可吃,而不是像其他门派的杂役弟子,能有口稀薄的汤喝都算是极好的了。

    主管府的门外不见看守,只有走进门内才能发现。

    左右两侧站立得笔直如松的,是两位腰间放置着寒光闪闪利剑的护卫,他们神情肃穆,目光如电般锐利,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前面又是一道高大的横墙,墙上方布设着的阵法,流光闪烁,让人根本无法飞身越出。

    横墙正中间放置着一张雕花的椅子,副主管正襟危坐于此执法。

    这位副主管身形瘦削,面容冷峻,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透着精明与严苛。

    他的眉毛浓密且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薄薄的嘴唇紧抿着,下巴上蓄着一小撮胡须,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此刻,他看见走进来的苏洵,眉头紧皱,开口喝道:“你是何人?所谓何事?去往何处?可有拜帖否?”

    苏洵不卑不亢,腰杆微微下弯,神色从容淡定,随后动作沉稳且利落地取下腰间那块质地古朴的令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无尽峰待备弟子,还望行个方便。”

    副主管眯起眼睛,右手轻轻捻了捻自己下巴那几缕稀疏的胡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洵手中的令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时片刻,他嘴角微微一动,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后面那高耸坚实的墙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空旷。

    苏洵挺直脊梁,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容不迫地走了过去。

    刚一踏入其中,那消失的高耸之墙又以惊人的速度再次神奇地浮现出来,仿佛从未曾消失过一般。

    里面规整地分为两个区域,右侧是家丁所居之处。

    虽说只是家丁,但待遇相较杂役而言,可谓是有天壤之别,好了太多。

    两人一间的屋子,虽说算不上十分宽敞,但也绝不拥挤,倒显得有几分温馨。

    屋子的中间是一间设施完备的厨房,炉灶、橱柜、锅碗瓢盆等各类家具应有尽有,摆放得井井有条。

    而左侧的第一层则是丫鬟的居住之地,房间相比家丁的屋子更要舒适宜人不少。

    每间皆是独立的单人间,空间宽敞明亮,且中间没有设置厨房,每个房间都大了许多,使得左右两边的布局看起来有点不太规则。

    二楼的一半区域是护卫的住所,另一半则是贴身丫鬟的房间。

    三楼那格外硕大的房间不出所料,正是主管的居所。

    房屋的建筑材料皆与其他房间截然不同,显得格外独特与珍贵。

    就连那阳台都是用价值不菲的青石翡翠精心铸造而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而正前方则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大门,位于右侧一边。

    因为左侧的房间面积要大一些,所以只留了这一个大门。

    苏洵缓缓靠近大门,那厚重的大门仿佛感受到了他的靠近,便缓缓地、平稳地向外打开,仿佛在迎接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