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行人踏入了一个私人基地——天狼基地。
邢箐,作为队伍的先遣者,率先步入基地深处,旋即返回房车。
她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我们可以在这个基地里休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训练都辛苦了。”
然而,未及踏入基地的门槛,一幕令人心寒的场景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基地的入口处,几位面容憔悴的幸存者正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易。
两包速食面,或是一小袋粮食,便能轻易买到一个孩子。
这些孩子,如同枯枝,瘦弱不堪,眼神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绝望。
其中,一位母亲的身影尤为刺眼,她的身形几乎与孩童无异,瘦骨嶙峋。
仔细看,她怀里的孩子在这群被卖的孩子中,是状态最好的。
那是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
“妈妈,不要卖掉我,我以后可以不吃东西的。”
母亲紧紧拥抱着女儿,泪水与歉意交织:“对不起,宝贝,妈妈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的目光中满是无奈与不舍,却也透露出一种决绝。
方黎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注意到她虽身处困境,衣着却相对整洁温暖,与周围衣衫褴褛的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按理说,打算卖掉孩子的家长,会把孩子身上的厚衣服或者值钱东西都拿走。
就在这时,那位母亲发现了方黎他们三人的身影。
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向前。
双膝重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求三位行行好,带走我的孩子吧。我不需要粮食,只求你们能给她一口饭吃。”
“别看她才6岁,会干很多活,扫地、做饭、铺床都可以,定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就当养个小猫小狗。”
说着,她从背上解下一个破旧的背包,里面装着几份珍贵的口粮,“这是我为她准备的最后一点食物,足够支撑几日。我……我已时日无多,只求你们能给她一个家。”
那位母亲权衡之后,双手紧紧抱住隗离的腿,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心想,隗离年纪小,定然更好说话。
“我实在没有人可以托付,我马上就要死了,求你们行行好吧。”
那位母亲说着话,就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她没有撒谎,她的身体早就到达极限。
隗离的心被深深触动,她望向方黎与邢箐,渴望从她们那里得到一丝指引。
但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似乎在等待她的处理。
隗离不敢擅自做主,问方黎:“姐姐,我们能带她走吗?”
邢箐却一连问了隗离三个问题。
“第一,这孩子的安全谁负责?”
“第二,她妈妈这个背包里的食物吃完,她的食物谁负责?”
“第三,我们为什么要留下一个陌生人?对于我和方黎有什么好处?”
邢箐的问题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隗离心中的柔软与犹豫。
她现在吃的用的是房车里的物资,都是邢箐之前准备的,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收下这个孩子。
最终,她狠下心来,推开了那位母亲的手,转身离去。
那一刻,风似乎也静止了,只留下母女俩在寒风中相拥的身影。
三人交付了沉重的粮食作为进入天狼基地的代价。
每人20斤。
“他们可真敢要,比大型官方基地要的都多。”隗离对此十分心疼,甚至表示不进基地也行,三人在房车里休息也十分安全,根本没人是她们三人的对手。
邢箐态度却十分坚决:“这个基地,你们俩必须进。”
缓缓踏入天狼基地的腹地。
每一步都似踏入了另一个维度的深渊。
方黎的目光所及,比之门外那令人心悸的贩卖孩童景象,这里所展现的残酷更甚,仿佛每一缕空气都凝结着绝望。
这座曾经的度假山庄,在末世之前曾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休闲胜地,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依山而建,自有的高度自然赋予了它洪水无法触及的庇护。
然而,当灾难以洪水为刃,将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这山庄却因祸得福,傲然屹立于冰封之上,成为了一座孤岛上的遗世桃源。
但这份幸运,却只是对某些人的恩赐,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它不过是一个更加冰冷的牢笼。
山庄内的别墅群,早已被权势与金钱的阴影笼罩,成为少数幸存者的避风港。
而大多数普通人,却只能蜷缩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上,连最简陋的帐篷都是奢望。
基地的统治者,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只关心那高昂的入门费能否填满他们的贪婪之壑,对底层的哀嚎与挣扎视而不见。
基地的大门,如同社会阶层的分水岭,鲜明地划分了两个世界:
一边是金碧辉煌、溜冰嬉戏的富人乐园;
另一边则是寒风凛冽、生死挣扎的贫民窟。
那道冰冷的铁丝网,不仅是物理空间上的分隔,更是心灵深处无法跨越的鸿沟。
它将人性中的光明与黑暗、希望与绝望,无情地割裂开来。
在贫民窟的空旷地,一口大锅正冒着腾腾热气,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方黎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层层伪装,直视那锅中翻滚的可怕真相。
她之所以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全得益于邢箐那近乎苛刻的生存训练——近身搏杀,必须了解人体的每一寸构造,从穴位到骨骼,无一不精。
此刻,锅里露出一截骨头,那显然是人类的大腿骨。
四周,是排队等候的幸存者,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对现实的无奈与悲哀。
交易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碗碗“肉”的价格被不断讨价还价,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对生命尊严的践踏与漠视。
显然,这些排队买肉的人,也知道锅里煮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更有甚者,一位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对负责盛肉的掌勺者提出了卑微的请求:“请给我……一点肥肉吧。”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臭,那是人肉被烹煮时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