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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倒了,白日里,一道圣旨废除了邵宛卿的皇后之位,将她贬为庶民,即刻送出宫。

    凤仪宫曾经是后宫里最风光最尊贵的地方,妃嫔没每日来晨昏定省,在皇后娘娘的手下讨生活。

    她想让谁侍寝谁才有机会,她想让谁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因为她有皇帝无限的信任与宠爱。

    皇帝的宠爱的确可以让她在后宫为所欲为。

    但人总是有底线的,被打压的狠了就会反弹,比如邵芸琅,比如失去皇子的容妃,比如已经在冷宫多年的喜贵人。

    夜幕低垂,凤仪宫里没有一丝光亮,宫门紧闭,伺候的下人也不知去向。

    邵宛卿不肯走,她这一出宫就什么都没有了,邵家也回不去了。

    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已经写了断绝书,甚至要将她从族谱中除名。

    呵呵,他这个小人,得知二女儿正受宠,而且最有机会成为继后,他当然急于跟自己撇清干系。

    反正都是他女儿,是谁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有区别吗?

    不过他可真天真啊,邵芸琅从小没有享受过一丝父爱,这些年更没有得父亲正眼,岂会对邵家有情?

    “本宫要见邵芸琅!”她无数次提出这个要求,“见不到邵芸琅,本宫不会走的。”

    宫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外边一道光亮

    照进来,紧接着,一名女子提着灯笼缓缓走进来。

    等她靠近,邵宛卿抬头,不正就是她要见的邵芸琅么?

    “呵呵,你居然敢来见本宫,好胆量!”

    邵芸琅提着灯笼将寝殿的灯点燃,让室内通亮起来,平静地说:“你已经不是皇后了,姐姐。”

    这声“姐姐”带着无尽的嘲讽,让两人多年来的恩怨摆到了明面上。

    “姐姐不想出宫还是不敢出宫?”邵芸琅掀开斗篷的帽子,走到她面前坐下,挑起她的下巴,打量着邵宛卿此时的样貌。

    曾经被誉为天女的女人,此时头发散乱,凤袍被扒了,只穿着一身中衣,冻得嘴唇发紫,多可怜啊。

    “啧啧,姐姐竟然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真是苍天开眼。”

    “邵芸琅,你别得意,这不都是你一步步陷害的么?本宫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邵宛卿的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后悔没在那个孩子出生后弄死邵芸琅。

    “我无所谓啊,我又不像你,喜欢当皇后,喜欢那个男人,我只要看着你们死,我就很满足,至于我会如何,你反正是看不到了。”

    邵芸琅一脸得意地说:“皇上刚才还对我说,等废后满一年就册封我为后,再册立太子,也多亏了你,否则大皇子怎么可能从我肚子生出来?”

    “哼,他不可能认你为母。”

    “无所谓啊,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亲母子,他是太子,我是皇后,等将来他登基,我也必然是太皇太后,至于其他,我也不强求。”

    说实话,邵芸琅一开始失落了一阵子,想开后就觉得无所谓了,那孩子不是她期待中出生的,更没有带过一日,没有感情也正常。

    邵宛卿愤怒难堪,她看中的,她想要的,她一直算计着得来的东西,却是邵芸琅弃如敝履的,这让她如何甘心?

    “说得漂亮,可若不是为了这些,你不要脸勾引皇上做什么?用尽手段爬到贵妃的位置上,不就是为了将我踩在脚下?”

    “是啊,我就是恨你,恨不得啃你的肉剁了你的骨头,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邵芸琅恶狠狠地盯着她,“我自小受尽欺辱,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而你却不肯放过后,多番算计,让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不是你强拉我入局,又岂会有今日?”

    邵芸琅丢给她一条白绫,“说实话,我不想你死的,我更想把你安置在冷宫,时不时去看看你,可皇上太生气了,他说宫里留不得你了,否则那些死去的皇子皇女和后宫妃嫔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坏事做尽,却还觉得自己委屈,觉得是我害了你,你可这是不要脸

    啊!邵宛卿,你这个人就该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死才是你最好的解脱!”

    见她不肯去拿白绫,邵芸琅在她面前摆了好几个瓶子,“鹤顶红、砒霜、耗子药、断肠草,我都给你备齐了,你选个你喜欢的也行。”

    “滚开!别杀我!”邵宛卿疯狂踢开摆在面前的瓶子,撑着地板往后爬,惊恐的去开门。

    可大门外有人守着,她才打开门就被一脚踹了进来。

    邵芸琅端坐着,看着她狼狈的逃跑,又狼狈地回来,感叹道:“姐姐,你怎么还不死心?”

    “不!我要见皇上!皇上最爱的人是我,你们这些贱人,以为一点手段就能离间我们,做梦!”

    “别发疯了,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说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与其嫁给一个凡夫俗子,不如嫁给天下至尊,你是为我好啊。

    今日,我把这句话还给你,与其去宫外做个平民百姓,不如死在宫里,说不定皇上看到你死会回心转意,用皇后的礼仪葬你呢?那样你就能葬进皇陵,享受后人祭拜了。”

    邵芸琅将一个瓶子塞进她手里,蛊惑道:“这瓶药吃下去,不会痛的,而且会让你死得很舒服。”

    邵宛卿可不是会被轻易蛊惑的人,不过邵芸琅趁她没回神之际,捏住她的下巴,将药倒进了她的嘴里

    。

    她笑得十分得意,轻轻拍了拍邵宛卿的脸,“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算计我被人玷污了清白来的吗?好姐姐,来而不往非礼也。”

    邵芸琅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太监服,可面容刚毅,与宫里这些不男不女的太监很不相同。

    邵芸琅丢开她站起来,冷声吩咐:“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天亮之前别让她死了!”

    “是。”

    “啊……”一声惨叫在身后传来,邵芸琅走出凤仪宫,撤走了看守的人,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报复成功后并没有喜悦,反而觉得空落落的。

    邵芸琅自言自语:我还是太善良了啊!

    身边一道虚影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杨钺都要佩服这个女人了,这样的手段竟然还敢自诩善良!

    邵芸琅停下脚步看了看左右,刚才总觉得身边有人,可下人们都远远跟着,没人敢靠近她。

    福荣死了,她后来收买的下人也基本上都是靠威逼利诱,没有人对她真心。

    她也无所谓,反正这宫廷内外本就不存在真情,能用利益解决为何要谈感情呢?

    翌日一早,废后吊死在凤仪宫的消息传遍朝野,对此,皇帝也只是叹息一声,命人将遗体送还邵家,并未要求以皇后礼仪下葬。

    男人啊,一旦对你弃如敝履,又怎会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