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周晁文得到消息时震怒非常,他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竟然会出这么大的披露。
魏仁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经过一五一十告知他。
“怎么会被人发现?你去的时候被人跟踪了?”四皇子对这个幕僚失望透顶,这原本是他最信任的一个幕僚。
“回禀殿下,属下出门时绝对小心,半路还换了马车,去约定地点还是从后门进去的,当时应该没人发现啊!”
“应该什么?事实还不是被人窃听了你们的谈话,还被对方杀了东辽使臣,要是能把人抓住也就罢了,可你竟然连人也没带回来!”
“属下该死!那人武功极好,我派人追踪时射伤了他一条胳膊,一路追到城外他才失去踪影。”
这人一出城就如大海捞针,四皇子烦躁地捏着眉心,语气森冷地问:“你可有怀疑对象?既然人不是跟着你进去的,那就是原本在里头的,去查当天夜里每个出入清漪楼的客人。”
“是,属下一定尽快查清此事。”
四皇子走到幕僚身前扶起他,“魏先生跟了我四五年了,居功至伟,我很感激,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好家人的。”
“殿下……唔……”魏仁怀惊恐地瞪大双眼。
一只手捂着
他的嘴巴,他的胸口上插进了一把匕首,匕首上七颗红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魏仁怀很快就没了生息,周晁文将他尸体推倒,自言自语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本殿留不得你。”
他朝外喊道:“来人……”
他的贴身太监推门进来,挥手让人清理现场,自己伺候着主子去沐浴更衣。
“殿下,此事死无对证,不会怀疑到您的。”董辉从小伺候他,是最了解他的人。
“大理寺那些废物当然查不出来,上次死了个指挥使也成了无头公案,可那个偷听的人始终是个隐患。”
“那就把那个人找出来,他既然受了伤,那就肯定有迹可循。”
四皇子让他加派人手去寻人,同时疑惑地问:“此事我们也才谋划不久,约见也是临时决定的,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也许只是碰巧。”碰巧看见四皇子的幕僚和东辽使臣见面,碰巧听到了一些东西,又碰巧被发现了。
四皇子后悔让魏仁怀去办这件事了,如果是个武艺高强的人,也许早发现有人偷听了。
“怕就怕是杨家人。”
太监动作一顿,疑惑地说:“今日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杨小爷的消息,仔细一想,他昨夜也出城了
,胳膊也受伤了,会不会是他?”
四皇子从浴池里站起来,随意披了件外衣,“仔细说说。”
太监自己了解的也不是很全面,当即找人进来回话。
听完后头的流言,四皇子沉默不语,这也太巧了。
“昨夜亥时三刻宫宴才散,我与杨钺说完话已经到子时了,那个点正好是魏仁怀进入清漪楼的时间,如果是他,他从宫里出去后就立马过去了?”
“这也不对,杨小爷昨晚是与老夫人一同回府的,据说今早才发现他不见了踪影。”
“也不排除他回去后立马出门,从大将军府到清漪楼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那是否要找谢公子问问?”
四皇子沉思片刻,摇头说:“不必,问了他,若他有意隐瞒肯定不会告诉我们,找人去验验杨钺的伤,就派宫里的刘太医去,马上就要比赛了,父皇母后肯定也很关心他的伤势。”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四皇子发狠道:“如果真是他,那杨钺就不能留了。”
太医到将军府的时候,杨钺正躺在床上装痛,一声声惨叫听的让人于心不忍。
太医解开布条看了一眼,被杨钺一手挥开,“轻点轻点,本少爷胳膊要是废了还怎么打马球
?”
虽然没看仔细,但刘太医经验老到,自认为不会看错,于是又诊了脉,摸着胡子说:“杨小爷过虑了,只是一点皮外伤,看着恐怖而已,两三天就能结痂了。”
“真的吗?要是三天后好不了,小爷我拆了你的招牌。”
太医平静地说:“当然,前提是您这几天好好养伤,可别再受伤了。”
“知道知道,我这几天哪也不去成了吧?”
太医出来后,对跟在他身后的假药童说:“你也瞧见了,那伤口不是箭矢造成的,而是匕首割伤,而且看起来不深,他生龙活虎的,可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
“好的,多谢刘太医了,奴才会如实禀报四皇子。”
当天下午,据说谢渊亲自带着礼物去镇国大将军府赔礼了,对伤到杨钺的事直言不讳。
可谁也无法责怪他,老夫人见到他就格外怜惜,不仅留他用了饭,还又把杨钺责罚了一顿。
于是大家都说,能让杨老夫人狠下心来管教孙子的人也只有谢公子了。
“谢公子这般神仙人物,那杨小爷怎么也舍得欺负?”青碧自从见过一次谢渊后,对这位谢公子的事情就格外留心。
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侯府里的下人们也在讨论这件事。
邵芸琅听了个大概,心里也有些不明白,谢渊会被杨钺欺负?恐怕不见得。
而且两人关系应该挺好的,外边似乎没什么人知道二人的关系。
“杨六郎人见人厌,他就算做了好事人家也不会信,要我说,谢公子教训的好,这种毒瘤就该好好教训一番。”邵宛妍一边替邵芸琅分绣线,一边说。
她看着邵芸琅红肿的脸,愤愤不平地说:“以往只知你过得不好,没想到竟是这般委屈,大伯也太狠心了。”
“不提他。”
“好好,你刚才送我的那支珠钗很好看,作为回礼,我送你两套好看的胡服!”
邵芸琅见她眼珠子乱转,了然地问:“你还有何要求?”
“嘿嘿,二姐姐替我在衣裳上绣点东西呗,你手艺好,穿出去倍儿有面子!”
“胡服向来以简洁为主,绣多了花样反而不伦不类的了。”
“那就绣一匹小小的马儿上去,我爹送了我一匹小马,我可喜欢了。”
邵芸琅故意说:“我又没见过你的小马儿,不知道怎么绣。”
“那还不简单,我带你去骑马!”邵宛妍拉着邵芸琅的胳膊往外跑,青碧忙拿了披风追出来。
“四姑娘,您慢点,我家姑娘脸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