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冥是真的拉得下去颜面,当场就往叶泠鸢的方向一扑,结果还未靠近叶泠鸢,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了下来,砰的一声坠落在地。
叶泠鸢的眼角抽了抽。
堂堂摄政王,好歹也要点脸面吧。
以他的实力,怎么也不至于摔成这样。
“萧将军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叶泠鸢无奈地说,“大梁和凤梧又不曾开战,不是敌国,萧将军想必也没有接到对你如何的旨意,摄政王大人又何必如此作态?”
司夜冥叹了口气:“萧将军如果知道我来襄阳做什么,他肯定会对我做点什么。”
“但是以你的实力,只要想走,他应该也留不住你。”
虽然萧玉堂功夫不错,现在又有金刚蛊,但是和本来就实力挺高,又刚刚从千年前的大世界回来的司夜冥相比,应该还是有差距的。
“可是顾家还有那么多人留在襄阳城中呢。”
这个理由就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
只要司夜冥离开了,顾家大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司夜冥强迫不得不来襄阳一趟。
顾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不是可以随便处置的;而他们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萧玉堂凭什么对顾家的人动手?
这么简单的道理,叶泠鸢不相信司夜冥想不明白。
她垂下眼皮,看着不顾体面地坐在地上的司夜冥:“摄政王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把我当傻子?”
司夜冥跟叶泠鸢也算是共经过患难的,见了她这种表情和神态,就知道她是真的不耐烦了。
他也不敢再卖关子,只能干脆点说出来真正的原因。
他之所以被戚长阙一句警告就搞得变色,甚至不惜摔倒卖惨,试图请叶泠鸢拉他一把,是因为他这次来襄阳,是跟郑通源约好的,来做接应,将郑家几房族人送去凤梧定居。
只是没想到,郑通源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去凤梧,郑
家只是想利用凤梧做跳板,打通道路,与南海流寇合作,去往凤梧更南的海外。
“当然,这件事情固然很重要,但也不是非要本王亲自过来。”
司夜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那样子随意得很,和之前那种世家精英子弟的举止有了明显的区别。
“帝师大人也在,我就不说那些借口了。”
看罗英杰在悄悄后退,司夜冥伸长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秘密,躲什么躲?”
罗英杰无奈地看着他。
司夜冥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他是来找人的。
找那个曾经救过他性命的姑姑,当初凤梧的王女,司曳菡。
听到这个名字,叶泠鸢心头一跳。
“是哪个夜寒?”她控制着情绪,用平静的语气问。
司夜冥说了是哪两个字。
曳菡,曳菡,反过来不就是韩叶?
之前是听说过韩叶可能是凤梧王女,但是叶泠鸢对于凤梧
的了解太少,只是听戚长阙说了一些相关的消息,越发确定韩叶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所以现在听见司曳菡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想起了韩叶。
师偃,是偃师的意思。
所以这两个人都是故意用了假名,不知道是为了躲避什么。
司夜冥开始讲故事。
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还不是凤梧皇帝,而是住在宫中的一个无名皇子。
他的母亲是皇子宫中最普通的一个宫女,身份低微,偶尔被皇子宠幸怀了身孕,却没有得到相应的赏赐,反而皇子妃报复打压。
她好不容易生下司夜冥,就大出血而死。
到死都没有得到一个应有的名分。
生母都没有被当回事,司夜冥这个生下来仿佛小猫一样的婴儿,就更不被亲爹放在心里了。
好在他是个男孩,皇子好歹还是没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死,所以他磕磕绊绊地活了下来。
但亲爹也根本没有关注过他多
少。
他名为主子,实际上在皇子宫中就是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
稍微有点身份的宫女太监,都能随便欺负他。
而他的皇子父亲本身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人物,否则就不会成年生子了,还被迫留在宫中,不能出宫开府,也没有任何正式职务,只能每天阴沉着脸在自己的院子里晃悠。
他六七岁的时候,又被那些心里扭曲的宫人欺负,染了风寒,高烧躺在冰冷的角落里,却无人问津,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却被人给救了。
太医院最为着名的太医亲自给他诊脉开药,把他从死亡边缘拖了回来。
司夜冥清醒过来后,才知道那天是王女姑姑来皇子院子里玩,碰巧发现他病得很重,而那些下人却根本不管不顾,于是出手干涉,叫来了太医救回了他。
这是司夜冥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所以便将这个姑姑的笑容牢牢刻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