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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终究也是一场遗憾

    在史密斯出手的瞬间,爱丽丝就意识到他并非是自大,而是真的具有压制潘杰的手段。

    除去一些不走寻常路的魔法师以外,几乎所有魔法师的弱点都是近身术,他们习惯于远距离用密集或者出其不意威力巨大的魔法来压制牵制轰杀对手,由于习练魔法需要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所以他们无法兼顾近身的手段,一旦被擅长近攻的对手近身,那便是致命的。

    而血族的强悍之处就在于肉身,他们不仅天生有着坚韧的躯体,可以抵挡大部分普通的攻击,而且恢复能力是这世上所有生物中的顶尖,其力量与速度也是具有天生的优势,除此之外还有的就是除了魔族以外只有血族才有的转化甚至复活奴仆的能力。

    而且史密斯不仅是血族,甚至还是神职人员,神职人员的能力对潘杰这种暗黑魔法型的魔法师也是具有克制优势的。

    所以才刚只是一个照面,史密斯便贴近了潘杰将其惊吓的瞬移魔法这种消耗极大的魔法都使了出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换取到了潘杰魔力的巨大消耗,也让潘杰意识到爱丽丝那边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于是,潘杰再也顾不上其他的考虑,想着反正那只猫女的位置已经被杰茵发现了,那就索性不藏着了,直接便启动了魔力汲取阵的最大功率,让自己的魔力储备状态一下子就恢复到了满状态。

    随后,大量的防护类魔法展现,潘杰将自己周围防护了有十几层,甚至不惜代价对史密斯施加了多层影响巨大的负面魔法。

    事实也证明这么做确实是有效果的,下一刻史密斯在一拳轰击过来的时候,最外层的魔法屏障稳稳的挡下了史密斯的轰击,如此一来的话就只等被他召唤出来的里约那边有好消息传来了。

    另一边的爱丽丝与第七任剑圣里约也再度开始史诗级的剑术对决,在王城中从未遇到过对手的爱丽丝也是少有的拼尽了全力来对抗,才堪堪守下了里约所有的剑招。

    与杰茵剑术的快以及杰特剑术的凶猛相比,里约的剑术堪称无懈可击,爱丽丝每有想要反击的时候都会发现,她的剑招总会被里约轻松的招架,同时还能对她进行招架瞬间的反击。

    那是一种长达几十年剑术练习以及与对手对决形成的肌肉记忆,是无意识下就能形成的动作,是毫无破绽的本能!

    爱丽丝甚至尝试过绕到里约的死点进行攻击,可到了她自认为里约的死点处她却发现,眼前的里约当真是毫无破绽。

    她也试图与里约拉开距离进行远距离的攻击压制从而制造破绽,可被里约精妙的剑术粘着,她根本无法用出大动作来瞬间拉开距离,只能不断的用无数小动作衔接来抵挡里约的攻势,光是防守就顾之不暇了。

    她还不敢以换伤的方式来与里约决斗,因为里约那把剑上的白色火焰可是致命的,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被燃尽灵魂,所以在战斗还未开始之前爱丽丝就知道这会是她最艰难的一场战斗,她那史上最强剑圣的称号,也要经过这一战才能确定含金量的多少。

    “里约前辈,里约前辈!”爱丽丝少有的间歇也是尝试对这位强大的对手进行呼唤,她想确认眼前这位剑圣被复活的是否真的只有躯体,如果里约的残魂同时也在的话,战况就大概率对她有利了。

    不过在爱丽丝的多次尝试呼唤下里约丝毫未动,她也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办法上,只不过那个办法更加冒险,同样是在拿性命来赌。

    只见爱丽丝做出决定之后,突然抓住一次喘息的机会旋身挥出一剑,这一剑的迅速已然是达到了她首剑的极速,而且预料中的里约仅凭本能的动作就将这一剑给挡了下来。

    不过这一剑的威力也是不小的,就连爱丽丝自己都被弹开的剑震的双手发麻,可她料定了里约同样会首要以稳住身形为主,所以咬牙之下依靠剑被弹开的惯性反身从另一个方向对里约进行了第二次横斩!

    这第二剑的速度相比第一剑而言有了明显的飞跃,就连爱丽丝自己都已经不好控制剑刃具体的落位,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剑相差不多的落在了自己想攻击到的位置,而无法控制了。

    这是这一剑招最大的弱点,也是爱丽丝原本为战胜杰茵准备的剑招,却没想到对杰茵没用上,反而对最不可能遇到的里约用上了。

    爱丽丝将这一招命名为流光斩,因为她在一次练习时被一个陌生人撞见,说她在舞剑的时候手中的剑仿佛化作了一道环绕周身流转的流光一般,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实际上她的剑速在最后甚至超过音速,有向光速挑战的劲头。

    而战斗经验丰富的里约明显没遇到过这样的剑招,或者说,在他遇到过的对手里,也根本没人有实力有特意的专注练习过这种只追求快速的剑式,所以习惯于招架对手攻击的他依旧本能的对爱丽丝的这第二剑进行了招架。

    从这一剑开始,便是爱丽丝做出赌注的时候了,因为想要继续提速她就要放空思想,不再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剑刃落点的精确处以及对手招架的动作,如果正在与她对决的像是杰茵那种剑术顶尖并且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对手的话,流光斩七成会被对手破解掉,因为对手只需要闪避就可以了,并不是必须要继续进行招架。

    可此刻她的对手是里约,是那位已故的英雄,他的本能习惯于招架,所以流光斩成功的概率反而提升到了五成。

    果不其然,爱丽丝再次旋身将剑回斩,第三剑的速度已经更快了许多,几乎是第二剑刚被招架住的瞬间第三剑便已经来到了里约的身体另一侧位置!

    不过里约招架的速度同样令人震惊,他凭借着本能的技巧让人和剑换位加快了招架的速度。

    双方的剑速越来越快,就连远处傻站着观战的海斯和路德都看花了眼。

    “我说路德,咱家剑圣怎么就和对面儿那位转起来了?”

    “啥?那是爱丽丝?我以为是俩陀螺呢!”

    这两兄弟也是头一回见剑速竟然可以快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不过好歹他们也是出自卡梅隆这一世家的子弟,尽管没那么迅速,但也还是顿时看出了爱丽丝这一剑招的弱点。

    海斯:“不过有一说一,爱丽丝的对手也真够蠢的,他躲开不就行了?虽然他善于招架,不过如果爱丽丝不失误的话,后面总有他招架不住的一剑出现。”

    路德听后却咧嘴笑了起来:“大哥你挺厉害的,这么快就发现了咱家剑圣这一招的弱点,不过你难道没认出来吗?那位对手好像是咱们费尔顿王国的第七任剑圣里约.卡拉斯托利.德。”

    “什么?”海斯这才反应过来,瞪直了两眼不敢相信道:“还真是他……潘杰这老鬼连死去的剑圣都能召唤出来?这要是再给他一段时日的话……”

    “这倒未必。”路德若有所思道:“想要召唤具有生前较为完整实力的死者,需要的条件应该最基础的就是要有死者比较完整的遗体,我听小道流言说过,这位里约前辈死于大魔法师的陷阱,被冰封藏在了神秘之处,幸存者只取回了里约的部分遗物,里约的剑和他本人则被一起埋葬了。”

    “而其他剑圣的遗体就没如此完整了,他们身上大多都已经残缺,死后也会腐烂,遗物也凑集不完整,实力自然也达不到生前,要说现在死后能比这位里约前辈更强的人,或许也只有咱家这位剑圣了。”

    “是吗?”见识过另外某个人与爱丽丝的一战之后,海斯产生了不同的看法:“我倒觉得还有一个人,如果那混蛋死了被召唤回来,实力比眼前这两位也弱不到哪里……”

    路德愣了一下,这才也想到了某人。

    “也对,你说杰特吗?能仅凭身体的极限爆发出的速度和力量击退英雄级人物背叛者扎洛克,死后的他确实该比活着的他更强,不过那要看他是怎么死的。”

    说完,路德缓缓拔出了剑向一旁的海斯询问道:“我说大哥,咱们也该出手了吧,看着自己妹妹陷入苦战而无动于衷可不是咱们当哥哥的该干的事儿。”

    “啊,我知道,不过还不到时候,现在过去也只会碍事,我也在等帮手的机会。”说完,海斯沉默了一阵之后脸色有些难受的向路德询问道:“喂路德,眼下我知道,不管我们出于什么立场都需要帮爱丽丝,可如果那位要我们杀了爱丽丝呢?你……会动手吗?”

    路德听到了这个问题,脸色变的和海斯同样难看起来。

    许久之后,路德给出了回复:“我说大哥,你还真是给出了一个让人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的问题……”

    就在这两兄弟话都没聊完的时候,爱丽丝已然以超过音速的速度挥出了第九剑,此时她的周身围绕着半圈快速流转的流光,在弹出第十剑的同时流光的弧线明显增加到了一圈多的程度!

    此时的里约明显也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的态势,一半侧身已经被抽离的剑刃带出了一道伤痕,露出了白骨。

    第十剑里约依旧没能完全招架住,爱丽丝的剑直接拦胸劈斩进了里约的半个身体,然后才被里约刚刚挪至胸前正中央的剑给挡住,再次反弹了回来。

    而第十一剑,已经没有第十一剑了……

    剑速已经来到了爱丽丝完全不可控的程度,剑从她的手中脱落,同时还意外的刺破了远处潘杰的两道魔法屏障,为史密斯缓解了不少压力,可这也怪不得运气,因为潘杰施展出的防护实在太多,恐怕就连瞎子都快能看到了。

    同一时间里约也终于支撑不住还连接着一半的身体瘫软在地,终于再没了先前对爱丽丝的完全剑术压制。

    可他虽然下半身已经无法活动,可杀死爱丽丝的命令还在,所以双手还在挥舞着长剑,而爱丽丝在安全的距离下垂落着红肿的双手,在双手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时就已经开始汇聚体内的魔力,准备给她最崇拜的前辈最后一击。

    “前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您相遇,也很遗憾我们之间无法有一次完整的对决,如果生在同一个时代的话,现在的我,绝不会是您的对手……”

    话音刚落,极致的强光再次乍现,仿佛将世间所有黑暗都吞噬了一般顷刻间爆发出来,而后是极致的黑暗返潮,最后,空间才逐渐回归正常的昏暗。

    看着这一幕,海斯和路德两人不禁也心生感触起来。

    “两个时代的剑圣以这种方式相遇,虽说难得,却也留下了更多遗憾。”

    “谁说不是呢?这就跟失恋是差不多感觉吧,如果不是爱丽丝的话,普通妹子早就哭了吧。”

    可他们不知道眼泪爱丽丝已经流过了,只不过在光亮还未恢复正常的时候她已经悄悄擦干,她只是没忘了自己还是剑圣,及时把眼泪藏住了而已。

    同时,另一边的史密斯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尽管在爱丽丝无意的帮助下又破了两层潘杰的屏障,可此时潘杰周围的屏障还剩下五层,并且他仿佛还有余力继续补充屏障的层数。

    好在爱丽丝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另外为潘杰补充源源不断魔力的魔法阵那边似乎也出现了问题,以至于潘杰一下变得彻底绝望,魔力瞬间耗尽的同时不甘心的吼道:“怎么可能?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吗……”

    施展出血族禁术,体型在瞬时间暴涨数倍的史密斯,模样就好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所拍下的一掌也好似有着粉碎山峰的力量,顷刻间就击溃了潘杰所剩下的最后五道屏障。

    两边解决战斗所用的时间相差无几,以至于史密斯转身时,正好看到爱丽丝在焚烧埋葬里约的一幕。

    她将里约的骨灰连同那把残坏的长剑一起埋在了这内殿当中,回头望向史密斯时,她认真的请求道:“神父大人,能请您送一送里约前辈吗?”

    史密斯看的出爱丽丝是认真的,而且她也不害怕他会说谎。

    “当然,承蒙剑圣大人的信任,作为神父,这也是我想为这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做的事情。”

    上前的同时,史密斯微笑着补充说道:“也仅仅是有着一面之缘而已。”

    言灵的加护没有反应,爱丽丝确信史密斯没有说谎,不过她却听出了史密斯的话外之音。

    “你的意思是……你和里约前辈之间虽然只见过一面,却还有着其他什么联系?”

    史密斯双手合十,合目为里约开始了祈祷,爱丽丝见状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