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做到?”沈听潮根本就不理江云,而是继续对着迟莺问道。
“做不到。”这次迟莺想都不想,直接就开口拒绝。
她确实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她对付的那些人首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是那些人欺辱她在先,要么是为了帮沈观澜的忙。
而晏妃呢,晏妃若说哪里不好,大约就是喜欢上了沈听潮这种人。
就算她和沈听潮有合作关系,她也不愿意去动晏妃这个无辜的人。
她是不是好人,就当做这是她仅存的善良吧。
迟莺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跪在地上的江云已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沈听潮打量着迟莺,视线里充满了探究,他讽刺道:“你手里明明沾了这么多人命了,也不差这一条,这次为什么拒绝?”
“麻烦六殿下分清楚了,我只是与你合作,不是你的刀子,据我所知,晏妃从没有害过人,她只是喜欢你罢了,就因为她喜欢你,你便要她的命嘛,这种事我做不得。”迟莺不耐烦的道。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沈听潮像极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聪明归聪明,但是行事风格却过分的恶劣。
分明就是缺乏教养的模样。
虽说她自己也并非善类,但她更多的是以牙还牙,这沈听潮却…
不管如何迟莺也不愿意做他恶劣行径的帮凶。
迟莺的话并没有让沈听潮有什么反思,他反而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喜欢?你也好意思同本殿下谈喜欢?若是喜欢真的有那么重要,三皇兄也喜欢你,你为何不给他个回应?还不是因为那是三皇兄的一厢情愿,在你那里他的喜欢是碍了你的眼,当然我也一样,对我来说,晏妃的喜欢就是阻碍。”
“你在胡说什么?”迟莺早就习惯了沈听潮话里带刺,她也一直觉得沈听潮那两句难听的话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她根本不在意,可是这一回,沈听潮的话确实让她浑身不适。
她甚至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不舒服不是因为沈听潮最后侮辱晏妃的那句话,而是他说起沈观澜时候用的评价。
她是在拒绝沈观澜,而且不止一次,可是她从来没有觉得沈观澜的喜欢碍眼。
而且…
迟莺的视线望向了角落里的小朝阳,它正趴在许嬷嬷给它做的猫窝里酣睡,睡的很沉,自己和沈听潮的争执声也没吵醒它,睡
着的样子也格外的可爱,就好像只要让人一看到它,心情就能无限变好一样。
“反正这件事我是不可能帮你做的,我劝你最好也打住,别给自己造太多杀孽,若是你真的要动晏妃,那么就别怪我告诉王爷。”迟莺很快就又开口补充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多此一举护着并不熟悉的晏妃,或许仅仅是因为自己做了太多恶事想积点德,又或者是真的觉得那个仅仅是收不到信就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晏妃不该这么被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害死。
迟莺这两句警告让沈听潮本就阴郁的情绪更加不好了,他有些烦躁的别掉了脸上的面具,那张脸亦是阴沉沉的,他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你少拿三皇兄压本殿下。”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在迟莺眼里更加像个小孩。
迟莺根本不理他,目光望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江云。
毋庸置疑,这个就是假扮沈听潮的人。
而且以沈听潮那个臭脾气,应当也不会放下身段去哄晏妃,那么…
迟莺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她视线一扫,又看到沈听潮那幅张牙舞爪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脆直接讽刺道:“六殿
下还说晏妃的喜欢碍了你的眼,依我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喜欢的是不是你还说不准呢,你既是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沈问山的大军。”
迟莺这次根本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拍在沈听潮的脸上一下又一下。
沈听潮脸色愈发的臭了,他也望向了跪在地上给晏妃求情的江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猛的站了起来,伸手拿上了方才被自己丢在桌上的面具,沉声道:“皇贵妃还真是越发伶牙俐齿了,今日便当本殿下没来过,娘娘也别忘了,我们合作还没结束。”
把沈听潮气走这种事,迟莺已经做了不止一次了,这回她更是半点愧疚也没有,甚至还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当然知道,倒是六殿下,做人还是不要太自大了,免得哪天真的碰了壁又追悔莫及。”
“属下江云,谢过娘娘。”沈听潮走后,跪在地上的江云这才起了身,在去追沈听潮的时候,他先对着迟莺躬身郑重的行了一个礼。
迟莺摆了摆手,她道:“不用谢,我只是不想做那种恶事而已。”
送走了江云,
迟莺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她又想起了沈听潮说的那两句让她有些动摇的话,迟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动摇。
最后她到底叫来了阿柔,有些别扭的问道:“阿柔,你说人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迟莺这样一个很是不着边际的问题,把阿柔直接问懵了,阿柔有些懵懂的看着她,好半晌才道:“蕊姬姐姐为何要这样问?”
迟莺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是怪异,片刻后,她道:“你去趟晏灵宫帮本宫传个话,就说本宫想请晏妃聊聊。”
“哦,好。”阿柔还是茫然不已,却也没有犹豫。
阿柔走后,迟莺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或许这个问题她只能在晏妃那里找到答案了。
啧,果然太闲了也不好,往日里自己哪里有心思去探究这样无聊的问题?
迟莺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渐渐的向着那些只会在闺阁里伤春悲秋的贵族小姐靠拢了,渐渐的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晏妃娘娘来了。”阿柔回来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帘子打开,迟莺便看到了晏妃,晏妃还是老样子,穿着素衣,出门身边连一个丫鬟也不带,整个人都显得素净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