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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不听劝

    “是啊,他们明明都是孩子。”顾知鸢笑了一声,可是他们是这样的懂事乖巧:“你知道么,在山上,他们像是牛羊一般被圈养起来,一千多个孩子,最大的,十岁,他们井然有序,排队吃饭,大的照顾小的,睡觉的地方,排泄的地方,玩耍吃饭的地方,分的清清楚楚,是这样的优秀可爱。”

    依玛儿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这都是一些孩子,他们怎么做得到?

    “这些是失去了父母的。”顾知鸢说:“就养在了府中,平日和军队混在一起,那个大男人们,对这些孩子倒是温柔的很。”

    依玛儿点了点头:“至少生活的井然有序的,至少走上了正轨,有人疼爱。”

    顾知鸢吃完了面:“我想给他们请个老师,教导他们读书写字,办个学堂。”

    “好。”依玛儿说:“这是个好主意,皇嫂朝堂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们只是女人,什么都做不到,可是这些孩子,何其无辜,他们都变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我们,能做的,是做好后援照顾好害怕。”顾知鸢笑了:“我这是给你做榜样,你学着点……”

    “是!”依玛儿想起来突然又笑了:“过两

    日,长乐她们也差不多到了,我琢磨着,那二人都不会留在这里,至少十七和十九会武功,不像洪哥哥,甩个马便打到自己。”

    顾知鸢噗嗤一声笑了,从依玛儿的言语之中听的出来,她如今很幸福,过得是她想要的日子。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去了。

    下午,顾知鸢疲倦都很,小睡了一会儿。

    “王妃娘娘,有个书生上门来了。”秋水敲了敲门:“王爷不在,去军营了,您去看看吧。”

    书生?

    顾知鸢的大脑强行开机,想起来了那个姓梁的年轻人,她立刻坐了起来:“这就来。”

    梁有生端坐在堂中,脊梁打的笔直,似乎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弯曲半分一般,身虽贫贱,风骨依旧。

    他的旁边放着一些米和肉,一双眸子平静地盯着地板,整个人镇定自若,当真的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

    顾知鸢在秋水的搀扶下走了进去。

    梁有生缓缓站了起来:“昭王妃,东西已经退回,药物在下留下来,折成了银子。”

    “度水城如今情况不好,昭王心急如焚,开始了救援,你不要,是觉得你有一根傲骨,不需要被援助?还是觉得你恨昭王挑起

    战争?”

    梁有生一怔,突然觉得步伐僵硬了几分,站在原地走不动路那般,顾知鸢的声音清冽了几分:“或许,两者都有。”

    她施施然坐了下去:“你是读书人,你怎么不知道,沧澜二皇子,在佑城埋下炸药,要炸死我们几十万的百姓,你既然有傲骨,那我们呢?我们没有,让你们随意践踏。”

    梁有生握着拳头:“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我们不该攻打你们,不该要你们的城池?”顾知鸢笑了一声:“可我们在这里,你们觉得饱受磨难,所以你们恨我们?你的痛苦,是沧澜造成的,不等我们到,就带走了军队,将你们丢在了危险之中,任由你们被践踏,不顾及你们的生死,这是沧澜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梁有生浑身颤抖了一下。

    “昭王全力抢救,买了米,买了肉,让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有饭吃,你们却恨他。”顾知鸢笑了:“我知道你是有风骨的人,为了避免你不写诗来骂昭王,这样吧,我给你黄金千两,你出了度水城,去沧澜地界。”

    梁有生一惊,不可思议地盯着顾知鸢:“你,你说什么?”

    “我没开玩笑。

    ”顾知鸢说:“昭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你们这些在战争之中受到伤害的百姓,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梁有生沉默了许久:“犯过的错,有那么容易弥补就好了,就不用终日忏悔了,王妃说的背未免太过于轻松了。”

    “战争并非我们挑起的。”

    “可,是你们逼迫我们到这种地步的。”

    砰!

    顾知鸢一挥袖子,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满室啷当让梁有生一怔。

    “我们逼迫你们?”顾知鸢大笑了一声:“滑天下之大稽,你还说自己是读书人,却不懂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方式,倘若我们真的要逼迫你们,昭王应该屠杀满座的百姓,将丛阳的百姓植入,我们杀过你们一个百姓么?我们动过你们一个么?你们不过是博弈的棋子,你们被沧澜抛弃,沧澜故意要给昭王出难题,以你们为棋而已。”

    梁有生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照您这样说,你们是一点错都没有。”

    “是。”顾知鸢嗤笑:“我不想和你理论,你回去吧,要走,便来找我拿盘缠,是君子,恨昭王,就去考功名,回来与昭王博弈,夺回这城池,要留

    下,便是绝对的服从,你若是个人才,昭王必不会亏待你。”

    梁有生眉头一皱,微微抱拳,转身离开了。

    他是有傲骨,可站在沧澜那边,确实应该指责丛阳,所以顾知鸢给他选择,留下来的,必须是忠心耿耿的,她还不缺这点人。

    她的丈夫辛苦的为了这座城池奔波着,这些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这种事情,顾知鸢绝对不允许。

    宗政景曜回来的时候,便瞧着满地的啷当,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知鸢坐在椅子上不语。

    宗政景曜将她抱了起来:“一介书生而已,你有何必与他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你知道了?”顾知鸢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宗政景曜。

    宗政景曜眉头一挑,笑了一声:“本王在给你物色做先生的人,这梁有生有身傲骨,是个不错的人选,短时间可以让他做着,父亲过来了,叫他做先生便是。”

    顾知鸢:?

    “从前的御书院的院长……”

    “教书育人,教什么都是一样的。”宗政景曜摸了摸顾知鸢的肚子:“我们要在这里很久很久,不找点事情做,都怕自己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