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昔接下来就摒退了王旭光,抬手给床榻之上的老者针灸。
要治好老者的病十分复杂,主要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清除老者体内的余毒。
王家人这些年来花费了各种天材地宝,请了各路名医来给老者治病,这种方法有好处也有坏处。有
些人治病治标不治本,有些对于症状的诊断有误,甚至药性和前面医生的药房相冲,更是对老者的身体造成了损害。
因此,楚念昔第一步就是要将老者体内的乱七八糟的毒素给清理干净。
楚念昔抬起手,手中刷的出现了几根银针。
她将银针刺入老者的面部,手臂和腿部的穴位,手指在空中迅速变换,银针的寒光也在空中交错。
没过一会儿,老者的身上便出现了一阵热汗。
若是被王旭光看到眼前这一幕,定然会大吃一惊。
这张白玉床自带寒气封冻的效果,寻常人躺在上面都会感觉到一股由衷的寒冷,而自家祖父的身体已经在上面躺了这十几年,更是冻的僵硬无比。
而现在祖父躺在床榻之上,居然好似躺在一个特质的蒸笼上面,连绵不断的白色水气从老者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来,在空气当
中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雾气。
楚念昔皱紧了眉头,手下银针动的飞快,没过多久,老者身上的热气就短暂的消停了下来。
当一枚银针刺入老者太阳穴的位置之时,老者忽然整个人身体都振动了一下,紧接着各种各样的灰色尘垢就从他的身上不断冒了出来。
楚念昔神色不改,她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老者体内残留的余毒,现在还没有排干净。
又是过了一阵子,一直到外面的天色都朦朦胧胧的暗了些许,楚念昔才逐渐收回了手。
现在床榻上的老者和之前的状态相比,好了几乎不只一星半点。
尽管老者身上布满了尘埃和泥垢,到时候之前念色苍白,宛若僵尸一般,僵硬地躺在那里相比,现在的老者肤色多少多了一抹正常人的红润。
楚念昔坐在原地打坐,调息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洞穴之外。
王旭光在这里等候已久,他在此期间谨遵着楚念昔的意思,没有到处乱跑,就站在门口看守。
一看到楚念昔出来,他立刻又期待又有一丝害怕的看下楚念昔:“恩人,我的祖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楚念昔被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没有,直接告诉他
答案,而是淡淡开口:“你进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王旭光心里顿时跟猫抓的似的痒的难受。
他急忙朝楚念昔道谢了一声,便吵着洞穴内部走去,心中一半是焦急,一半是期待。
看恩人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祖父的身体情况应该好了不少吧?但是也或许没有什么效果,因此才不直接告诉自己……
他正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到了底下祖父的窗前。
洞穴之中只有这莹莹的一架白色白玉床,在室内散发着光辉,照亮了躺在床单上的老人的脸色。
老人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但是脸上明显多了一丝红润,不再像之前那般如同死人般苍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祖父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
“祖父!”
王旭光激动的上前一步,却是忽然闻到一股恶臭的味道,急忙捂住鼻子。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老者体表浮现出了一层乌黑的泥垢。
此时正好楚念昔也走了进来,王旭光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我祖父身上的这些是什么?怎么闻起来……”如此臭不可闻。
楚念昔神色淡然:“这些是残留在你祖父体内的毒素。他这么多年来
,经过许多家名医治疗,正所谓是药三分毒,他体内的药的毒性一直排不出去,其中体内积攒的毒素已经多到了对人体产生威胁的地步。”
“因此,我在治疗之前,先侧重将他体内的淤毒给排出去,免得对之后治疗病情造成干扰。”
王旭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楚念昔的医治确实是有了效果,光凭借这一点便是能够确定楚念昔的医术定然很强。
他张了张口,脸色有些局促:“恩人,你帮了我们王家这么多,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楚念昔微笑着摆了摆手,她也并非白给王家医治。
当年既然母亲主动出手救了王家,这两者其中定然有牵扯,或许仔细探查一番就能够查到其中的蛛丝马迹。
“不过举手之劳,在此期间我希望王家能够多帮我探查一番我母亲和风氏少主两人的消息。”
“这是自然。”
王旭光点了点头,之前楚念昔主动出手,帮助了他和妹妹,这种小事他在回来之时便已经命令家中下属前去打探。
眼见时间不早,楚念昔念出了几张调理的药方让王旭光记下,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在夜晚,王家家主特意
设宴款待了楚念昔一行人,一趟下来宾主尽欢。
夜色逐渐落幕,天边只剩下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淡淡的月光照亮了一切万物之景。
楚念昔朝着王家给自己安排的厢房走了过去,走到一半,她不由得停住在了原地。
此刻她所在的位置正在一座游动廊之中,晚风一吹,带来园中植物的花香。
她抬起头朝着祠堂内阁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墙壁,看到了内阁当中伫立的那一尊雕像。
一旁的夜非离朝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知道她在看什么,不由得轻轻的抬起手,握紧了身侧人的手。
楚念昔从佂愣之中回过神来,转头笑着看了夜非离一眼,“我没事。”
“想起你母亲了?”夜非离温柔的目光落在楚念昔身上。
“……”
楚念昔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的种种感情宛若层层叠叠的浪花一般翻涌,其中有酸有苦,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那尊雕像很像。”
楚念昔脱口而出,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一句。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根本是谈不上像不像。
但是和那幅画相对比,这个雕像约莫是雕刻的很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