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军情?
微醺的凌鸾,瞬间清醒了大半。
这匈奴人的两路大军都被打回去了,还会有什么紧急军情?
难道说,他们孤注一掷,想要攻其不备?
“说!”
她当即拿起了长剑,身上甲胄并未脱去,随时可以应战。
“王上,我们的斥候在附近发现了不少姜国和周国的密探,甚至还有一支千人小队。”
柳红缨当即禀告道。
“什么?”
凌鸾秀眉一蹙,心神狂颤,姜国和周国这个时候跑来北境做什么?所图何事?
“他们在做什么?”
“搜集情报,搞战略测绘。”
苗人凤回答道,“而且,并没有要避讳我们的意思。”
诸葛青此时也走进了大帐,脸色沉郁,“王上,看这个。”
他递给凌鸾一张帛书。
“是姜国骠骑大将军李世成派人送来的。”
上面的内容,相当敏感。
痛斥大乾皇帝的昏聩无能,以及北境其他同僚的薄情寡义。
居然让凌鸾一个人面对滔天的匈奴大军,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尤其是驻扎在雁门关以南五百里之处,山海关守将刘福林,手握十万精兵,居然没有丝毫要来支援的意思。
甚至,还在背地里与匈奴人通商,眉来眼去。
“可怜镇北王一世英名,却被蝇营狗苟之辈,玩弄于股掌之间,导致一身才能无法施展,若此时能归顺我大姜,我大姜陛下必会举贤任能,让您大展拳脚,将匈奴人赶回漠北……”
这封密信,一旦流传出去,整个镇北军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个李世成,还真不要脸!”
柳红缨骂道,“前阵子,我们被围困将死,也不见他来招降,现在我们刚打了胜仗,他闻着味就来了,真当我们是傻瓜啊?”
“呦呵。”
诸葛青取笑道,“这回,你怎么会动脑子了?”
“哼!我是不爱动脑子,又不是没脑子。”
柳红缨昂首挺胸,目光深沉,“王上,我看啊,他就是贪图我们的粮草还要武器,我们千万不能上当。”
毕竟,先前雁门关周围的大规模烟花秀,想要瞒天过海,根本不可能。
各方势力的探子,怕是已经将这里的消息,如雪花般传了出去。
“军师,劳烦你起草一封回信,就说李大将军若真有意招揽本王,就约一个时间,与本王一同痛击匈奴。”
“遵命!”
凌鸾不得不停下来,思考目前的局势。
先前,所有人都将雁门关当成了一座死城,更觉得凌鸾是困兽犹斗。
只是没想到,这只困兽居然回光返照,打了个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断水断粮的雁门关内,居然还出现了大量的饮水和食物,甚至还有其他势力眼馋的肉食。
要知道,今年大旱。
可不光大乾大旱,周边的几个国家,全都收成不好,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尤其是北境区域。
三大帝国的边关城市,都爆发饥荒,其他两国哪怕没有匈奴人的侵袭,百姓也在四处逃难,易子而食。
甚至,有消息传来,姜国和周国的边境上,双方士兵互相驱赶己方的灾民入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放眼偌大的北境,雁门关现在反倒是成了沙漠中的绿洲,人间天堂。
“周国八贤王也传来了密信。”
又有斥候前来禀告。
相较于李世成的道貌岸然,这位大周的八贤王就脸皮厚多了,他直接提出只要凌鸾能够分享饮水和食物,他随时可以派遣十万大军前来帮助抗敌,甚至,只要凌鸾想,大周帝国三军统帅的位置,随时都是她的。
“这帮人,真会打如意算盘!”
诸葛青轻摇羽扇,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芒,“王上,以我之见,倒不如将各方拉拢您的消息放出去,这样,既能让匈奴人投鼠忌器,更可让朝廷对我们更加重视。”
“当今陛下虽然沉迷酒色,可终究还是对您相当看重的,这么久的时间,不可能没有半点援助!”
“没错。”
柳红缨攥了攥拳头,“一定是被那帮贪官污吏给扣下了,尤其刘福林那个老贼,仗着自己是刘皇后家的人,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可这样一来,陛下难免会对本王猜忌……”
大乾以忠孝治天下,凌鸾能坐到今天的地位,凭借的就是顺应圣意。
此时,若放出消息,未免有点挟寇自重的意思。
将在外,一旦让皇帝产生怀疑,那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王上,非常之时,行非常手段。”
诸葛青勇敢谏言,不卑不亢,“我们处处为朝廷着想,可这些日子以来,朝廷可有管过吾等?若不是神明赐福,吾等怕是早已尸骨无存。”
“如今,虽然暂时挫了匈奴人的锐气,可他们的主力仍然未损,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难道,我们要无底线的愚忠?”
从那些手机中的案例,诸葛青受益匪浅,也改变了思维方式。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一君无能,遗祸全国。
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
要不然,身死道消,人亡政息,无论你生前付出多大努力,一旦死了,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只有史书上的一句空名!
“好!”
凌鸾大手一挥,“这件事,你看着办。”
“红缨,让兄弟们停了!庆功宴结束,站好自己的岗,防止匈奴人卷土重来!”
现在,还不是彻底庆功的时候。
匈奴人还有几十万大军在那儿虎视眈眈。
而此时,黑夜中,一架马车正在飞速奔向山海关。
他们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十分隐蔽。
哪怕完颜不哥带着几万骑兵封锁了雁门关通往大乾内部的管道,也查不到这里。
匈奴人本就野性难驯,平日里除了喝酒吃肉就是摔跤唱歌,哪有心思封锁全境?
“赵兄,吾等今日如此狼狈,全被凌鸾那婆娘所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林诚啃了一口馒头,硬邦邦的,甚至硌了牙,气得他当场扔了。
“您真的有办法让我们东山再起吗?”
杜威耷拉着脑袋,坐在角落里,他甚至连家里的美娇娘都没来得及带走。
“放心吧!我赵家在北境根基深厚,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赵岩摸着额前的血迹,咬牙切齿,“你们,也赶紧联系各自的家族吧!大家一起施压,状告凌鸾!就说战争是她刻意挑起来的,我就不信了,帝都那帮贪生怕死的文官集团,不参她一本!”
“好主意!赵兄之智,吾等望尘莫及啊!”
“驾……”
马车加速疾驰,冲向了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