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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突然放假的小跟班正坐在自己的卧房里生闷气呢。

    “没想到小主子也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呐。

    还以为他跟别的大户人家里边的公子不一样呢。

    我从小就跟着他。鞍前马后的侍奉着。这个新来的不过就仗着容貌长得比我好看一点,这才一天呐就代替了我的位置。

    难道是……难道是公子喜欢上了这个人吗?那……他昨天当着那两个人的面前护着我……是故意演给那人看的吗?

    让人家觉得他多么的善良,对一个下人都百般呵护,只为留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所以他的真实目的是那个男子,对不对?”

    想到这儿小跟班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已经蓄满了整个眼圈儿。

    越寻思越是。因为公子这样的反常举动,只在这个俊朗的“恩公”出现才有的。

    身子一软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小声哭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过,但就是想哭就是想哭。

    直到自己哭累了,都有些哭缺氧了才将手臂枕在脸颊下方,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其实有一个更优秀的人陪伴着公子也是好事啊。毕竟那个人长得那么好看,每天对着这张脸也可以赏心悦目。谁不愿意看好看的事物啊?

    特别是功夫又很好,他可以保护小主子的安全。

    以后就算西屋,南屋,北屋,不管是哪一屋的,有龌龊心思的,最起码伤害不了小主子了呀。

    多一个人保护他岂不是更好?自己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十个绑一块儿也护不了小主子的安全。

    所以那个人应该是个福星来着。我一个下人应该好好的照顾好主子的生活起居,以后如果他真的小主的成了一家人。

    成了……成了……小夫人的话……”马三儿突然就自言自语不出来了。

    唉,一想到这儿真让人难过。

    自己心里这儿真的好难过呀!虽然明明知道主人将来一定会成家的,身边会有一个不管是貌美的男子还是貌美的女子。他都会有一个小主夫人。

    而他也要亲眼见证小公子与那位相伴之人的恩爱日常。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如今想起来就觉得心脏一剜一剜的疼。真是奇了怪了。

    容墨也有点儿心绪不宁,总感觉像是缺了点儿什么似的。

    和安鱼说话的时候总是控不住溜号,然后眼神儿还总是去无意识的左右瞟来瞟去。

    俩人的这一天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去了。完全忘了今天的目的是什么,因为心都不在肝儿上。

    吃过了晚饭,容墨对安鱼说一声:

    “恩公早点休息。”便出去了。

    出了门口忍不住气呼呼的嘀咕着。

    “可下是给你放假了哈。一整天连个影儿都没出现!这把你嘚瑟的,玩儿欢脱了吧?!”

    他要去找那个不识时务的小跟班算账去。

    厨房今天做了他爱吃的鱼,而自己挑的乱七八糟的。吃的不尽兴,还吃的窝了一肚子火。

    想着就算是说放了一天假,那白天都已经过去了,晚饭的时候怎么还不出现?

    这是自己给惯的无法无天了,已经开始无视他这个主人了。

    一天的抑郁心情导致他风风火火的来到了小跟班的卧房。都不用手的,一脚就给踢开了。

    小跟班的房间很简单。屋子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对面不远处就是床铺了。

    桌子旁没有人。

    再一看那个单薄纤细的身影果然躺在床上享福呢。

    “太阳才刚落山就睡大觉。日子竟然过的比我这个小主子还滋润呢!”

    马三儿听到踢门的声音,就吓得一激灵。正在发懵的状态中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但是语气似乎有些不善呢。

    没等他翻身起床呢,容墨三两步跑过去揪着他一肩膀上的衣服就把人给薅了起来。

    “装什么装?我知道你醒了!你这个……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一身怒火的容墨被眼前这个眼睛肿的跟个核桃裂纹儿似的,鼻子通红通红的一脸委屈的小跟班给吓到了。

    小跟班看到他质问自己更委屈了。眼泪便忍不住从那个核桃缝儿里流了出来。

    他这一哭给容墨哭的手足无措。想给他擦眼泪,又怕碰到他肿的不像样子的眼睛。可是看着眼泪成串儿的流,自己又真的很心疼。

    实在是没招了便把小跟班抱在了怀里。然后手掌在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试图哄哄人安慰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你跟我说哪个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我……我不扒了他的皮!”

    小跟班成功的因为他这句话这止住了汹涌的泪。

    柔软的身子不由的僵硬了一下。然后彻底的放松靠着小主子温暖的胸膛。

    容墨见他也不说话。然后又是这种依赖自己的姿势。心里边儿软的一塌糊涂。

    手掌继续摩挲着小家伙的背。

    “你是我的人呐。这府里就算是爹爹娘亲也不能跨过我直接去惩罚你。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哭的这么伤心?

    你不去找我自己在这儿憋屈一整天。又是何必?

    还是说你现在胆子大了?趁着我给你放假这一天就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祸吗?”

    容墨是压根儿没把那个导火索往自己身上想。还以为是马三有点儿假期兴奋症而做了什么过格的事惹恼了府里的大人物。

    眼瞅着小主子说了一大堆的话了。他还一个字儿都没应人家呢。

    马三儿知道自己不能再做哑巴了。要不以小主子这丰富的想象力没准一会儿把一个后宫大剧都想出来了。

    小脑袋在容墨的胸口蹭了蹭。听到对方因为在意自己而蓬勃有力的心跳。他的胆子真的大了起来。

    “公子说话可算数?谁欺负了马三儿你要与我做主。要惩罚他。”

    容墨自然是想都没想便点头应道。

    “没错,本公子说了与你做主,便一定会与你做主。你且说一说到底是谁把你给欺负了。

    但是事先说好,如果是你有错在先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总不好是非不分助纣为虐吧?”

    马三儿在他怀中吸了一下鼻子。脑海里快速措词儿该怎么说能让自己占理。

    后来一想又觉得明明是自己矫情。才导致自己反倒是最委屈的一个。他占理吗?他不占。

    他一个小小下人,区区马夫。

    却要与未来的夫人争风吃醋,说出去恐怕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可是这也不能全都怪他呀。谁让容墨这个当主子的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让他觉得自己被小主子纵容了。他享受那份纵容,他也想霸占他的纵容。

    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份纵容容墨能不能一直给到底?

    “那我便说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惩罚我。因为这件事与你有关。”

    容墨一愣。

    “与我有关?我放了你一天假,难道还放错了吗?嗯,那你倒说说怎么个与我有关?”

    马三儿这时候终于舍得把头从容墨怀里抬起来了。

    然后摊开掌心附在了自己酸肿的眼睛上轻轻的按了按,缓解缓解。

    容墨见此情景忍不住又心疼。咋给孩子哭成这样?难不成是哭了一整天吗?

    揉好了眼睛,马三儿规矩都坐好然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可能是马三儿今天有点儿情绪波动,小主子放了小的一天假。小的却坐在房间里只是回忆。

    从陪伴小主的第一天起到现在往事历历在目。就莫名的心酸起来。

    担心未来有一天马三儿不能够继续陪伴着主子。

    小主子的衣服不是用马三叠好放在主人的房间。小主子的爱吃的菜不是有马三端到餐桌上。

    主人喜欢的那种多刺的鱼,也不再是马三为他把鱼刺挑好。

    早晨起来不能听到小主人在房间里呼唤马三儿的名字。

    当有另外一个人取代了我的位置,我的余生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