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很固执,对吗?”
江雨蘅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她望着季淑慧,那双曾经充满温情的眼眸此刻却似乎隔着一层薄雾,让人难以捉摸。
季淑慧微微一怔,事情的走向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按理来说江雨蘅不应该对她表示谅解吗?
没想到江雨蘅会如此直接地戳穿她的心思,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当时我确实有这样的担忧,甚至还觉得是你宁愿相信几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但如今你的商场筹备得如此顺利,比我预想的好的太多了,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江雨蘅也的确是感受到了她的高兴,但是不是真的为她开心,季淑慧眼中的带着的渴望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外人?”
第一时间她还没反应过来外人指的是谁,心下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当时贺兰临,周璟行和贺屿和她走的的确挺近的。
的确也是,按照当时江雨蘅和季淑慧的关系而言,两人还没有现在这般冷淡,她和周璟行还有贺屿都才刚认识,在那种情况下的确算是外人。
但江雨蘅不傻,季淑慧跟她已经不是一条心了,她看得出来,甚至于说,季淑慧对她有了敌对感。
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去确认,心中却隐隐希望不是真的,她不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江雨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复杂:“淑慧,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毕竟,商场如战场,每一步都需谨慎。”
停顿了一下,她直视季淑慧的眼睛,眼神似是要穿透人心:“但对我来说,这不仅是一个商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愿意为此冒险,也愿意承担可能的后果。”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支持你,我们两个小时候一起的时光,长大了我出国了还没好好一起相处过,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对吗?”
良久,江雨蘅点点头,或许是,她也希望是。
林悦只能站在一旁,暗自干着急。
这个季淑慧来找江雨蘅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于微妙,也太过于明显,不偏不倚就在江茉茉入狱过后。
现在看来她之前跟江茉茉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合作联系,所以之前会那么频繁私下见面。
有时江茉茉甚至还会让自己走开,现在想想肯定是两人要商量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江雨蘅是真的相信还是暂且搁置,但愿不是前者。
因她现在只是一个刚在江雨蘅手下工作的助理,听刚刚两个人对话,季淑慧和江茉茉应该是从小就认识了。
她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江雨蘅也不好下定论。
而季淑慧和江雨蘅面对着面,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利用好江雨蘅这个资源。
不说资金先说人脉,江雨蘅结识的那些业界大佬,如果能够介绍给她,那国内的古玩市场也不成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眼下还有一个麻烦要慢慢解决。
“雨蘅,你跟那位贺临先生真的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哪种关系?”
江雨蘅蹙眉,感觉季淑慧会说出一些不是很好的话。
不出所料,季淑慧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面露担忧地说:“我感觉那位贺先生不是个好的伴侣,上次对张先生的时候,他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却不多加拦着你,不知是不是为了面子。”
她就是想挑拨江雨蘅对贺临的感情,她自然看得出来贺临可不是什么没钱没势的小白脸。
之前听江茉茉说,这个小白脸对江雨蘅很大方,上次在张从山面前,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块老件的无事玉牌,可见其实力不一般。
若是这样的男人能够帮助她,她也不用来求着江雨蘅或者巴结江茉茉了,到时候她的工作室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她的所有动作,所有表情都被江雨蘅看在眼里,字字算计,句句试探。
只是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两个人变成现在这般?一个猜疑,一个算计。
季淑慧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细针,在江雨蘅的心底深处磋磨。
试探与挑拨并非空穴来风,背后定有其目的,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疲惫:“淑慧,我们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说清楚,之前我每天都在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过我,我也无法和你沟通,至于贺临,他确实是个特别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他给予我的,也不是所谓的物质上的。”
好吧,一开始确实是财神爷来着。
季淑慧闻言,眼中除了错愕之外,还有不易察觉的嫉妒与不甘,本来以为凭借自己对江雨蘅的了解,能够轻易从中操作他们的关系。
江雨蘅给她发的信息,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一直懒得点进去看。
那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着江茉茉,江雨蘅对她来说就没有什么用了,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雨蘅,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还有贺屿,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一再出手帮你?”季淑慧的话语的确是关切的,人就不是了。
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祖宗。
估计下一句就是说贺屿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东西。
“人心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这种商人,最重利益。”
就知道是这样,江雨蘅心想。
季淑慧边说边观察江雨蘅的表情,见她不甚动摇,继续添油加醋:“他们都是外人,我和你从小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如果只听季淑慧的这一番话,估计旁人会觉得她是个为了男人不信家人,不信朋友的恋爱脑。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陷入了僵局,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林悦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为季淑慧捏了一把汗,她越是急切想要说什么,越是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