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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迪听不清雷在话筒里说了什么。他听见了一些词,比如“屋顶”、“下午好”和“我的人民”,但不足以组成完整的句子。不过,他确实听懂了他们谈话的大概内容。

    他看着雷把听筒放回对讲机上。他们的谈话很简短。他转身朝他们走去。

    “我们今天下午要和希拉和她的人见面。”他说,“我安排会议在两点举行。在那之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罗迪立刻站了起来,“我可以帮你做饭。有什么想法吗?”他问。

    “冰箱里剩饭还不少。”他回答,“还有几个鸡蛋,想做个蛋炒饭。”

    “我也会帮忙,”梅根说,“尽管我不喜欢做饭。”

    “那我们就处理吧。你能打碎并搅拌一下鸡蛋吗?”罗迪问道。

    “就在那儿。”

    “我想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摆好桌子了。”莱昂说。

    “不,你受伤了。”萨曼莎站起来说道,“你可能会掉东西。我来帮你。”

    客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她。萨曼莎后退了一步,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什么?!”她挑衅地问道,然后冲进厨房,“盘子在哪儿?”

    “呃,在那边的抽屉里……”雷指出。

    当她转身的时候,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耸耸肩,跟着她走了进去。

    罗迪径直走到炉子旁,打开了炉子。他的女朋友在他旁边,慢慢地把盘子堆到她的手臂上。她脸上带着一丝恼怒的表情,但这并没有反映在她正在做的事情上。她非常小心地处理餐具。罗迪很少能看到她的这一面。考虑到她前段时间几乎对他大喊大叫,这种情绪的急剧变化至少可以说令人困惑。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她。

    萨曼莎没有回答。她点点头,没有看他,然后匆匆走向餐厅,堆放的盘子随着她的步伐紧贴在一起。

    罗迪抿紧嘴唇,将注意力集中在炉子上。他把锅放在炉子上,倒了一些油。雷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菜板上放着几块蔬菜。他开始快速地切菜,罗迪则把一点姜压碎,放进锅里。

    “你和萨曼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低声问道。

    “啊啊……刚才我和 Momo 从她家回来的时候,她就大吵大闹了。她开始指责我们背着她做了一些事情。”

    “噗……你和 Momo 在一起?”Ray 笑道,“我真不敢相信她的妄想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是的,我也是。”罗迪说,“但我认为她只是害怕和沮丧,这是她发泄的方式。她不知道她妈妈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我们也不知道她家人朋友家的情况。说实话,我觉得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是我们的负担。她——她经历了很多。”

    “这就是她现在想发挥作用的原因吗?”雷问道。

    “我想是的,”罗迪回答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愿这么做。不过她似乎仍然对我很生气。但这不会持续太久。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不太确定习惯这一点是不是一件好事。”雷评论道。

    “是啊,嗯……”罗迪开口道,但没说完。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准备午餐上。梅根和雷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罗迪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东西混合在一起,加点调味料。他很快就做完了蛋炒饭。罗迪关掉炉子,把锅端到餐桌上。其他人都已经就座了。他把锅放下,滑进一把椅子里。

    五个人吃完午饭,几乎没有说话,然后把脏盘子放进了水槽。莱昂一直想帮忙,于是他走过去开始洗盘子。

    罗迪发现雷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他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倚着栏杆。在远处,罗迪看到一群不死族人缓慢而笨拙地走来走去。他们数量之多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滴汗水顺着他的头侧流下,他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擦去。

    “真是可怕的景象。”雷平静地说道。

    “呃,是的……”罗迪说道,不知道雷是否注意到他擦掉了汗水。

    “当你意识到一个错误的举动会让你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时,事情就变得更加可怕了。”雷指着下方无数游荡的不死者说道。

    罗迪沉默了一会儿,雷虽然说得有些含蓄,但他明白雷话里的意思,考虑了一会儿要不要说出来,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你仍然认为给希拉和她的团队一个机会是个坏主意吗?”他问道。

    雷叹了口气,“是的。但是……我也不排除我对他们判断错误的可能性。我告诉过你,不是吗?我会相信你。如果你最终是对的,我们可能会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盟友。如果你对他们的判断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只能到时候想办法了。”

    罗迪耐心地听着,认真思考着该如何回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用合适的语言向雷解释,为什么他一直坚持要和希拉的团队交朋友。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尝试。

    “我也不是完全信任他们。”他开始说道,“但我觉得……如果我们在这样的危机中不能互相依靠,那么我们就输了。人类已经输了。即使我们设法存活到这一切结束,我们也将以完全不同的人的身份走出困境。我不想这样。我想做我自己。”

    雷伊缓缓地点点头。他的表情告诉罗迪,他完全明白他想说什么。也许他也曾害怕过类似的事情。

    “如果我们在过程中迷失了自我,那么仅仅生存是不够的,对吧?”雷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对罗迪说。“我感觉你的理由有些类似。所以我决定在这件事上听你的。我也不想变成另一个人。”

    罗迪笑道:“你放心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雷推了推他的肩膀,“闭嘴,你去保护你的女朋友,不然她又要怀疑你跟我有暧昧了。”

    他们两人大笑起来,背景中传来几声不死生物低沉的呻吟声。

    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了,五个人聚集在客厅,做好了充分准备,准备出发。罗迪把锤子塞进了腰带环里。目前,这是他唯一的武器。雷家里没有长棍可以做武器了。他们还把剩下的最后一把备用刀给了里昂。萨曼莎挥舞着一把沉重的金属意大利面铲,叉齿很长。罗迪不知道这把铲子对不死者是否有效,但总比手无寸铁要好。

    “好了,”当雷看到他们准备出发时,他说道,“跟着我。”

    和往常一样,他确保通过猫眼检查了走廊,然后才打开大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公寓。雷确保锁上了门,然后才走向安全出口。

    “记住,我们在里面的时候要保持安静。”梅根告诉他们,“里面回声很大。如果你有话要说,就小声说。”

    “我们很可能不用说话就能到达屋顶。”雷说。“离这个楼层不太远。”

    “屋顶在二十层以上!”萨曼莎说道,“那相当于七层楼那么高。”

    “这还只是走到尽头的一半。”雷争辩道,“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灯,我们被绊倒或发生其他事情的可能性就会小得多。”

    当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后,雷打开了消防出口门,走了进去。

    这次攀登过程很顺利。他们上楼梯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罗迪看到几层楼的走廊里有死神在游荡,但他们非常小心,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只花了几分钟就到了屋顶门。雷打开门,每个人都走了出去。

    罗迪抬起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赶紧躲到手臂后面,挡住刺眼的阳光。由于一切进展顺利,他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天气有多热。正当他想着是否要在烈日下等待对方到来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嘿,”它说。

    罗迪眯起眼睛,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到四个人朝他们走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某种武器,但罗迪看不清他们是什么。随着他们越来越近,罗迪开始更清楚地看到他们。有一个长着浓密棕色头发的女人,一个看上去不超过十四岁的小男孩,一个高个子秃顶的男人,还有一个留着浓密法式胡须的男人,他似乎在怒视着他们。他们在离他们几英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短暂的停顿后,女人走上前来。

    “你们肯定是F栋那一伙的。”她压低声音说道,“我是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