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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困局

    余伯安被下了狱,他甚至才到家门前,还没进家门,就被衙门的人带回去,下了监狱。

    事发突然,就算余伯安智计过人,这会也应付不了。

    待到了衙门里,才知道自己的私宅居然让不讲规矩的赵王抄了。

    最重要的是抄了之后,居然发现淮安侯夫人丢失的嫁妆,几件前朝的字画花盆,极是珍贵。

    余伯安直接就懵了。

    他在江南劳心劳力为太子筹谋,眼看着大事已成,自有其他人替他顶了罪,他就是一个被连累的,除了官职后回京,之后再由家里出面游走,太子暗中调度,自然可以得到一个好去处。

    看似被逼的回京,实质时机到了,钱财也有了。

    一切都很完美。

    可偏偏就这么一个不讲规矩的赵王,以及完全不是事的事,把他所有的计划全打乱了,眼下落在大牢里,余伯安能等的,只能是等太子的动作快一些,再快一些。

    若是让人查到自己头上,那就是大祸临头。

    万般算计,谁成想被人乱拳砸中,早知道当初怎么也不会收下那几个花盆。

    太子写密信过来的时候,随口提过,说这几个花盆上面的字画,都是精品,他也是见猎心喜,让人留在府中,等待他回京

    之日赏鉴。

    阴沉着脸坐在牢房,听对面牢房里一个人在大叫着牢头,余伯安冷冷的看了看那边,文顺伯世子柳西元,这个人可真是吵得很。

    一会叫一声,一会叫一声,问的全是文顺伯府有没有人。

    开始牢头还会理他几句,后来就直接不理他了。

    柳西元脾气暴燥的大叫大嚷,后来被过来的牢头抽了一顿,这才消停许多,眼下这是又要闹了。

    余伯安心情烦躁。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牢头进来,提着一些粥米,黑面馒头,到他这里,随手扔给他两个馒头。

    馒头落在地上,滚了两下。

    黑色的馒头,他以前是从来不可能会吃的,以他的身份,吃用上来从来都是最精细的,而今却不得不用这些黑色的馒头。

    应当就在这几天之内。

    太子必然会救自己。

    走过去捡起馒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余伯安食之无味的啃了一口。

    “我是文顺伯世子,我不要吃这馒头,我要吃肉、吃饭。”柳西元又在闹了,余伯安冷冷的看了一眼斜对面,这位还真是没吃过苦,在京城的这些世家公子,一个个自以为是,觉得这天下人都有米面吃。

    京城的世家把人都养废了。

    啃

    了一口,用力的咬了几下,咬得腮帮子都疼,勉强的咽下去,不吃就没有力气,太子会救他,他自己也得想法子自救 ,如今最难的就是自己的花盆哪来的?是谁送给自己的,得是一个最不会惹事的借口。

    最好不能是自己,该怎么解了自己的困局……

    又用力的咬了一口,忽然咬到了什么,余伯安顿住,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那位文顺伯世子又挨了一鞭,牢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回身到角落的柴禾堆上,微微侧过身躺下后,用力掰开馒头,果然看到一张小小和纸条,再次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

    打开折成小小一块的纸条,上面寥寥的二行字。

    “苏安生的姨娘可偷出花盆,此女从边境过来,之前几年一直盯着淮安侯,和余家的何人有旧?”

    是个问题,简单的介绍了施晴雨的事,最后是一句问话,其外再没其他。

    余伯安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太子这是给自己传了消息,也在问自己的意思,自家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仓促之下太子未必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

    之前在边境,自家谁去过边境,又要和自己相熟。

    余伯安沉默的看着馒头,重重的咬了一口,像他这样的身

    份,何曾吃过这种,涩口咽不下去,仿佛有什么刮喉咙似的。

    每一口都难受。

    余伯安依旧沉默的咬着馒头,缓缓坐直,一口又一口,最后把个馒头吃完。

    自家堂弟余寒明,二叔的独子,是一个浪荡子,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出去游山玩水的浪荡子,以前也去过过境,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最近一段时间,倒是留在了京城,哪里也没出去,这个堂弟和自己关系颇好。

    自己在京中的时候,余寒明偶尔也会到自己的私宅中来,甚至还会过夜,当初自己一家子去了江南,余伯安还请余寒明照顾过自己私宅,若有事,让他帮着处理一番,从这几点上来说,堂弟再合适。

    只是堂弟是二叔唯一的儿子,若他出事,二叔必然痛不欲生。

    可不是他,其他人都不行!用力咬咬牙,如果余寒明出事,他就替二叔养老送终,算是全了这份兄弟的情义,相信二叔是能明白他的。

    况且这事也不一定有事,余寒明最多就是没了名声,以后不能为官,但他以后会多照应着堂弟的。

    “来人,来人。”余伯安忽然大叫起来。

    “又有什么事。”牢头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接着是走动的脚步声和钥匙声音。

    “牢头大哥有礼了。”余伯安对着牢头深施一礼。

    “哟,这么有礼,不过你再有礼也没用,这里是牢房,想出去,没门!”牢头晃了晃钥匙,道。

    “牢头大哥,麻烦牢头大哥一件事情,能不能帮我传个信给我的兄弟?”余伯安笑道。

    伸手不打笑面人,看着的确很和气,不过牢头也不可能白白的帮人传消息,手一伸:“拿来!”

    余伯安会意,手上取了一枚玉板指,递了过去。

    “劳烦牢头大哥了。”

    “就送一次啊!”牢头看了看余伯安道。

    “就这一次。”余伯安肯定。

    牢头一把抢过玉板指,对着光线照了照,觉得还不错,这才满意的道:“行吧,我就给你送一封信,不过你要是像那什么文顺伯世子一样,没什么结果,可不能怪我,是你们家人自己不理会,怪得了谁!”

    余伯安一顿,看向关着柳西元的牢房,声音低了几分:“那边……一个人都不过来?”

    “没来,我可是真去了,那家人说的好好的,说要马上过来,可偏偏就是不来,我看哪,说不得早就巴不得这位文顺伯世子没了!”

    牢头撇了撇嘴道。

    一物从后面斜飞过来重重的砸到牢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