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清一拍桌子:“什么?!怀文被人接进宫里去了。这件事儿,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在贡院门口你怎么不说啊。”
文芷萱忙说道:“不对,这宫里来了人,阵仗会很大的,咱们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这这不应该啊。”
孟云清这才缓过神来,冷静思考:“是啊,宫里来人,这跪拜礼总是要的吧。咱们,咱们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怀德你跟我说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孟怀德思索了片刻:“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都是男子,领头的看打扮像是宫里的公公,其余两个都是侍卫打扮,这腰间配了刀。”
“那个公公将我支开,跟怀文就说了几句话,怀文就跟他走了。我本想追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被那两个侍卫给拦下了。”
“那两个侍卫跟我说,他们是宫里人,这回是专门找怀文进宫谈事情,晚些时候会把怀文给送回来,让我跟您说一声。”
小小的脑袋,藏着大.大的疑惑:“跟我说一声?那些人知道我?”
孟怀德点了点头:“是啊,那些侍卫知道您的名字,还叫你孟夫人。他们还说了,那领头公公是您的老熟人。”
“说了这么多,那
些人就没说为什么将怀文带进宫去吗?”
孟怀德愣了一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们没说,我也忘记问了。”
孟云清看了眼孟怀德,长叹一声:“算了,那人应该是领了陛下或太后的旨意。陛下与太后娘娘都是讲道理的人,不至于将怀文怎么样的。”
“你们赶紧收拾收拾,等怀文回来了,咱们一起去下馆子。”
孟云清站起身,对着所有人说:“今天起了个大早,我这会子有些困了,就先回去睡个回笼觉了。怀文回来了,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成。”
说完,孟云清就一个人回了自己院子,连竹琴都没来得及顾上。
其实,孟云清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今天这件事儿。
只见她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看着院子里的红梅。
“怀文如今是状元了,陛下将他召进宫无非是两件事儿,给他安排职位,亦或是给他安排婚事。看如今这个样子,大概率是后一件了。”
“陛下膝下只有两位公主,高阳死了,就只剩下祁瑾萱公主了。祁瑾萱公主脾气,秉性,都是极好的。若真是她,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当朝驸马没有实权,
即便是入朝做了官,也都是些闲职。怀文满腔抱负,他是想为百姓做些实事的人,做驸马是委屈了他的。”
“陛下与孟峥关系还算不错,这件事儿,他孟峥会不会知道些什么。话又说回来了,一早就知道了如何,关系好又如何,是将军又能如何,终究是皇命难违。”
孟云清看着远方,长叹一声:“皇命难违啊。”
想着想着,孟云清还真就有些累了,正准备上床休息时,却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孟峥。
孟峥一身黑的站在白色的院墙边,显得格外扎眼。
孟云清重新回到窗户口,叫了孟峥一声:“镇国大将军,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儿啊。快些进屋烤烤炉子,外头正下着雨,冷得很。”
孟峥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进了孟云清的屋子。
孟云清给他倒了杯热茶,语气不高不低的:“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
孟峥埋头喝茶,一眼都不敢看孟云清。
孟云清轻哼一声,慢悠悠地将孟峥的想法给说了出来:“你今天来,是来跟我说怀文的事情吧。说吧,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参与了多少。”
孟峥结结巴巴的,尴尬地笑了一声:“云清,你,你还
真是,是聪明,一,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件事吧,其实,其实也算是件好事……”
“确实是件好事,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孩子大了,总要成亲的。但是,你知道怀文的抱负是什么吗?你知道他想不想当这个驸马爷吗?”
“他跟李光曦外出游历过一段时间,见过了江南的温润如水,也看到了塞外肃萧的风沙,他是见过百姓疾苦的人,他是想做个一心为民的官。”
“若不是这个原因,我绝不会支持他入仕。”
孟云清越说越上头:“你是他父亲,亲生父亲,个中纠结你不会不清楚。他要是真的做了驸马,怀文这满腔热血,抱负都要付诸东流了。”
孟峥深吸一口气,掩着面,声音闷闷的:“我看过怀文的文章,他心里想什么我看的是一清二楚,我也想他可以做个好官,造福百姓,可,可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云清,陛下如今就只有瑾萱公主一个公主了。对于瑾萱殿下的婚事,他们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上心。若是公主殿下不愿意,这件事也成不了。”
孟云清急条条地打断了孟峥的话:“你的意思是说,瑾萱公主喜欢怀文?!这,这怎么可
能呢,他俩从未见过面啊。”
“你忘了,你之前不是给我办过一回生辰宴吗,他俩在宴会上说过几句话。当时这公主殿下对怀文的印象就很好。”
“再者,公主殿下也看过怀文的文章,对怀文就更上心了。瑾萱殿下是个很好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怀文现今根本配不上殿下。”
孟云清正苦恼着,又被孟峥加了把油:“我又不是没见过瑾萱殿下,她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的。”
“我不是说这件婚事不好,我是觉得委屈了怀文。再者,怀文这孩子喜欢瑾萱殿下吗?若是他不喜欢殿下,强扭的瓜不甜。”
话音刚落,孟怀文就出现在了孟云清和孟峥面前,面色有些凝重:“母亲,爹。我好想给你们添麻烦了。”
孟怀文将进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知了孟云清和孟峥。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孟云清跟孟峥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同时带上了恐怖面具。
孟云清指着孟怀文,恨铁不成钢的:“你!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那是天子,是天下之主,你个小孩子敢这样跟陛下说话。你,你还跟人叫板子,你有什么资格跟人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