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玉话都说到这了,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虽然大王带大公主前来祭祀这件事情让他们颇有微词,毕竟自古哪有女子进军营的,但这是大王带的,他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大公主言重了。”
“诸位将军,孤已让吾儿扶苏在灞上设宴,晚上宴请诸位将军,还请诸位将军先把手中的事情忙好,晚上咱们君臣同乐。”
“多谢大王。”
听到嬴政如此说,几个大秦将领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能被大王宴请,是多大的荣耀,他们自然喜不胜收。
“曼儿,你随孤四处走走,孤带你去见见我大秦的雄师。”
嬴政说完后起身带着之玉便往营外走去,术业有专攻,他既全权把攻楚之事交给王翦,自然要让王翦好好排兵布阵,他在这里,
“大王,臣陪你与大公主一同前去。”
见嬴政要出去,王翦上前抱拳道,毕竟他是大军主帅,嬴政逛军营,他不陪着说不过去。
嬴政摆了摆手,“明日大军便要出发了,想来王将军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让大公主陪着孤就行,王将军去忙吧。”
见嬴政如此说,王翦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与众将士一同拱手道:“恭送大王。”
待嬴政带着之玉出去后营中的众将士连忙齐刷刷的看向王翦,其中身份最高的蒙武一脸不解的问道:“王将军,今日这是什么情况,大王怎么……………?”
王翦看了众人一眼,面带警告的道:“大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摩的。”
“诸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莫要多加打听。”
见王翦说得严肃,众人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只得把话题转移到排兵布阵上来,但私下众人还是暗暗在揣测,大王带大公主前来祭祀是想表达什么,祭祀,自古可都是储君才能有资格参与的。
“父王,你今日带儿来祭祀,是不是存了心思想立儿为储君?”
出了大秦将领所在的营帐后,之玉小跑至嬴政的身旁小声问道。
一直跟在嬴和之玉后面的林一听闻此言,连忙向四周都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才有些后怕的道:“我的大公主啊,这些话可不兴说的。”
之玉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的看向一旁着急的林一道:“林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世上最遗憾之事,便是长了一张嘴巴,却只会拿来吃饭,不拿来说出心中所想。”
“我自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心中有事,自然是要来问父王的。”
见之玉说得一脸的坦然,林一压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大公主。
嬴政见林一想提点之玉,却又不敢开口,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对林一道:“孤与大公主走走,你这在侯着吧。”
闻言林一如释重负的弯腰行礼道:“是。”
大公主和大王这几日经常语出惊人,他的心脏一天七上八下的,真怕哪天他就被大公主给吓出病来。
“父王可是有话要与儿单独说?”
见嬴政把林一打发留在原地,之玉凑上前去含笑问道。
见之玉脸上止都止不住的笑容,嬴政有些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怎么?被孤留下来单独说话你很高兴?”
之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老祖宗留她说话,她能不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父亲你只要儿陪,便说明儿还是有点用处的,不是一无是处之人。”
闻言嬴政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之玉站在军营的上方,俯视着
“我儿,是如何看孤带兵兼并的?”
嬴政看着。
闻言之玉心中一紧,收起了脸上笑嘻嘻的笑容,她知道,此时属于她的考验开始了。若是她今日不能给嬴政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这王太女的路,怕是要走得艰难…。
“父王,兼并,是时代所趋。”
听到之玉对回答,嬴政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无悲无喜的问道:“兼并战争死伤无数,当年长平之战时,武安君就曾带着秦军一举杀了四十多万赵军。这些年来,天下六国,对孤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孤除之而后快。”
“便连燕太子丹,也…………”
闻言之玉嗤笑,“他们没有站在父王的高度,如何看得懂父王你之所为,功在千秋。”
闻言嬴政有些压抑的挑眉看向之玉,“哦?我儿认为,孤如今所做的,是对的?”
之玉点了点头,看着远处的重重山脉,怅然一笑道:“自平王东迁后,诸侯割据,各国各占一方,礼崩乐坏,天下大乱,自此,中原地区就无一日安宁。”
后齐国强盛,桓公称霸,天下诸侯纷纷效仿。”
“自此之后,天下纷扰不断,黔首苦不堪言,后赵、魏、韩三国分晋,战争愈演愈烈,争霸战争开始向兼并战争转化。”
“细算下来,天下黔首已在战火之中苟活了五百多年。”
“如今父王你心怀大志,要一举灭亡六国,若是有一天中原大地尽归我大秦,凡日月所照,皆为秦土,江河所至,皆为秦人,那天下黔首,又岂会生活不好?”
“六国之人痛恨父王,是因为他们恨父王出兵夺走了他们的泼天富贵,若真说他们爱国,那几百年前,天下诸国还全尽归于周呢,怎么不见他们说要复周?”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天下纷扰了五百多呢,若是父王不一举出兵,把各国逐一消灭,这天下的战火,何时才会平息?”
“这天下的黔首,何时才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所以儿认为,父王所为,功在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