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老夫是那么拎不清的蠢人嘛?”叶无忧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不如小辈沉得住气。
谢绾宁并不拆穿他,公堂变得安静下来,关注这案子的人不少,都在等待叶聘婷的裁决。
可他们的眼神里在渐渐升起失望,只因那二皇子说的都是实话,区区知府确实没有权利处置他。
到时候将他送回京城去,他的皇帝老爹肯定会包庇自己儿子的罪行,人家依旧活的潇洒。
叶聘婷自然注意到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她的心里早已经打定主意。
将惊堂木拍响后,叶聘婷的声音掷地有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盛国律上书,杀人灭门者受凌迟之刑偿命。”
“然,由于案犯的身份特殊,尚需要押送至京城,是以途中每日受一刀凌迟之刑。”
此话一出,公堂下面的百姓和衙役全都呆愣住,半晌终于回神,激动地给她鼓起掌来。
这决定有多勇,他们心里都是知道的,终于可以让常年凌驾于在旁人头顶的人感受到切肤之痛。
这是叶聘婷想出来的最好办法,既不至于算放过二皇子,也没有取他的性命。
因为她知道二皇子再如何狼子野心,
想要造反篡位,能判决他死刑的只有皇帝。
她现在若是为报叶家的仇,便不管不顾取二皇子的性命,那会连累到许多人。
例如表姐和表姐夫,还有叶无忧和她所爱之人。
贸然莽撞行事不是上策,现在的结局就是最好的,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毕竟即便将二皇子杀一千次一万次,她的亲人们也回不来,与其让他痛快死掉,不如活着受折磨。
这结果只有二皇子不满意,歇斯底里地呐喊,“贱人你敢!本皇子方才说过的话你忘啦!”
“你现在这么对本皇子,来日等我找到机会,必然会千百倍还给你,怕的话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眼看衙役就要将他拖下去,二皇子终于开始害怕起来,想要高声叫嚷却迅速被堵住嘴拖下去。
压在叶聘婷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从没感觉呼吸这么顺畅过,就连阴沉的天都变得明朗起来。
回过神来,叶聘婷对旁边的江建庭施礼,“方才多谢江大人相助,方才的决定是我所做,和您没有关系。”
江建庭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是她要独自承担后果的意思,“不必,那也是本官首肯的。”
“毕竟罪犯所做之事天
怒人怨,若是不施加惩罚,恐怕难以服众,届时引起混乱可就不好。”
外面还有些围观百姓没有离开,他们都不相信方才做出的判决,“你们该不会官官相护吧?”
“说是凌迟,不会是用来糊弄我们,实际让罪犯裹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到最后受伤的只有我们。”
谢绾宁真是感谢那些百姓的给力,索性和叶聘婷提议道:“不如安排他每日游街,让百姓们监督。”
反正要送他离开永泰城,至少也要七日之后,希望二皇子能坚挺点,撑住百姓们的怒火。
“这个可以有。”叶无忧当即附议,“果然还得是你这坏丫头,谁若是和你作对那真是倒八辈子霉。”
叶聘婷自然没有意见,“好,那我这就去安排。”
连向来正直的江建庭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太过火,真的弄出人命就好。”
本来他今天出现在这里,除去是律法规定的原因,还有便是规劝,二皇子的性命不是他们能取的。
好在侯夫人的表妹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性子异常沉稳,竟然能清醒地做出正确的决定。
结束之后,玄麒卫禀告说已经将曹准给带过来,现在人就在
后院,谢绾宁赶紧赶过去。
没想到竟然是萧景衡亲自将人给送来的,“你怎么在这里,城外的事情忙完啦?”
谢绾宁还是有点小惊喜的,本以为他们今期见不到面,毕竟还要排查城内有没有剩余鞑国奸细。
“那些事宋天成就能处理,听说你这边需要帮忙。”萧景衡走过去,将谢绾宁的手拢进自己的手心。
果不其然是冰凉的,“如今天冷,怎么没有将狐裘给穿出来?”
“留在侯府里,我出来做的都是脏活累活,那玩意精贵的很,搞脏不好清洗。”
萧景衡没有说话,递了个眼神给玄麒卫帮忙去取。
谢绾宁有点无语,“人家好歹是你培养出来的精英,应该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现在倒好,像个小厮似的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她要是玄麒卫的话,摊上这样的主子都得造反。
偏偏萧景衡还理所当然道:“这便是最重要的事。”
谢绾宁看着萧景衡如此紧张她的模样,无论如何要抽空陪在她身边,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说明萧景衡很快便要离开奔赴战场,每次到临别之前,他都会格外粘着自己。
“好吧,你说的算。”谢绾宁想通
之后,主动抱着他的腰,像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这么可爱的夫君,哄着又怎么的呢!她愿意。
他们正旁若无人,拥的难舍难分之际,旁边传来道嗤笑声,“……你们是不是要注意点?真是不知廉耻!”
谢绾宁这才注意到,曹准被五花大绑地扔在旁边,看着他们时险些翻白眼。
他现在的形象和之前见到时已然大不同,浑身脏污头发散乱,显然在地牢里过的“不错”。
“咋的啦?这是你羡慕嫉妒不来的。”谢绾宁非但没有松开萧景衡,甚至踮脚亲上他的侧脸。
别以为她看不穿曹准那点小心思,都是玄门众人谁还没学过催眠,他这是想引起他们心绪的波动。
这样他便可以乘虚而入,真是打的好算盘,可惜是用错了人。
听到谢绾宁不仅没上当还这么说,他自己的心绪倒是先被影响,对她甩了个眼刀。
“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耍小心思,可别忘记之前,你为取得我的信任,可是主动接受我的控言符。”
曹准嗤笑一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那破玩意,我早已经想办法给处理掉……你!怎么会?”
他正得意之时,脸色却突然变得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