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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人死了,她知道要谈了?

    武王虽然在三人之中最为粗犷,但此时说话的语气却难得温和:“七妹,齐国经不起太多内乱动荡,纵然国舅府真有刺杀你的嫌疑,也应该由皇上下旨,由刑部全权审问查明之后,再由皇上处置。”

    贤王点头:“且不说国舅府是太后的母族,就算只是普通的官员,也只能由皇上下旨处置,七妹越俎代庖的行为是谋逆——”

    “本宫不是早就被冠上了谋逆罪名,还差这一桩?”晏九黎冷冷一笑,随即转头吩咐,“把国舅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女儿都带出来。”

    “是。”

    “七妹。”凌王皱眉,表情看起来沉着而强硬,“你不能把他们随意带走处置。”

    晏九黎面容冷漠,不再说话。

    当赵国舅夫妇骂骂咧咧被押出来时,晏九黎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那双愤怒的眼,淡道:“国舅爷可还记得赵樱?”

    赵国舅比当今太后年长四岁,比赵樱年长七岁。

    以时间推算,当年赵樱进宫时十四岁,赵国舅已过了弱冠之龄,显然知晓家中发生了何事,也知道那一年他的父亲带回了外室和一双儿女,更知道赵樱被他母亲逼着做陪嫁侍女,以及薛氏后来母子的死……

    “你……”赵国舅瞳眸骤缩,“你怎么会认识赵樱?”

    “看来国舅爷知道赵樱是谁。”晏九黎说着,眼神忽然一冷,“那你死得就不冤。”

    话音落下,眼前寒光一闪。

    赵国舅心头划过一阵不祥的预感,刚要开口,忽然心口一阵剧痛。

    “七妹!”

    “七妹不可!”

    “七妹,你这是干什么?”

    “父亲!父亲!”赵家女儿发出恐惧的嘶嚎。

    赵国舅低头盯着自己的心口,一柄匕首明晃晃插在那里,他张了张嘴,抬头看着晏九黎,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说出来,整个人就“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贤王、武王和凌王脸色齐齐一变。

    “父亲!”赵长泽挣脱钳制,踉跄着跑到父亲面前,蹲下来,扶起他的身体,“父亲,父亲,你醒一醒!”

    赵国舅被一刀毙命,可惜醒不过来了。

    晏九黎没理会他,弯腰拔出匕首,浑然不管鲜血喷了赵长泽一脸。

    晏九黎转头看向国舅夫人:“当年赵樱进宫之时,夫人进门了灭有?”

    “我……我我我……”国舅夫人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后退,“长公主,你……你问赵樱干什么?”

    赵樱?

    贤王眉头皱起,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对这个人仅有的一点印象:“七妹,你说的赵樱……是不是太后当年做贤妃时,身边的一个宫女?”

    贤王是皇长子,年岁比所有皇子公主都大。

    他对赵樱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

    毕竟当年他也是个孩子。

    他只是不明白,晏九黎突然提起一个宫女干什么?

    晏九黎没理会他。

    好像三位王爷突然间就成了空气,她毫无搭理的兴趣。

    “七妹。”凌王上前,眉眼流露出武将的威严,“不可胡闹。”

    晏九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转身走到赵长泽跟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随即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狠狠把匕首插进他的颈项。

    “啊啊啊!长泽,长泽!”国舅夫人尖叫一声,惨白着脸走到儿子面前,双手颤抖,“长泽,长泽!你醒醒!长泽——”

    ……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荣疾步入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好了,不好了,长公主她……长公主杀了国舅大人和二公子!”

    太后霍然起身,因动作太猛而踉跄一下,随即厉声道:“你说什么?”

    晏九黎她真的敢?

    安荣跪在地上,急声禀报:“长公主命人把国舅一家从大牢里押出来,想要押赴刑场,贤王、武王和凌王三位王爷及时阻止,都在劝说长公主按规矩行事,没想到……没想到长公主竟把国舅爷杀了!”

    太后脸色惨白,惊叫一声:“作孽啊!”

    “这个畜生!畜生!她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

    “立刻去传哀家口谕,告诉晏九黎,哀家……哀家愿意跟她好好谈一谈!”

    “是!”

    安荣匆匆带入赶往宫外刑部大牢,晏九黎和凌王正无声对峙,两人表情皆是沉默而强硬。

    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安荣走到近前,匆匆跪下,“太后娘娘愿意跟长公主好好谈一谈,请长公主手下留情,请长公主手下留情啊!”

    贤王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地的太监。

    太后愿意跟长公主谈一谈?

    谈一谈就能放过国舅府?

    晏九黎到底因何对赵家如此厌恶憎恨,一副不弄死他们誓不罢休的架势?

    晏九黎冷眼看着安荣:“人死了,她知道要谈了?三日前不是还嘴硬得很吗?”

    安荣砰砰磕头,低声下气道:“太后娘娘跟殿下母女一场,何必闹得如同仇敌一般?求长公主前往仁寿宫一叙。”

    晏九黎撩起裙摆,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冷声命令:“来人!”

    “在!”

    “把国舅府其余人等送回牢房,不许任何人探视,也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刑部大牢。”

    “是。”

    晏九黎将匕首回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凌王转头看着她,眸心浮现深思。

    “六弟觉得这是怎么回事?”贤王走到凌王跟前,跟他一起看着晏九黎的身影,“七妹突然问起赵樱是什么意思?一个宫女值得她如此放在心上?”

    “一个宫女不值得,但她既然问了,必然有她要问的原因。”凌王声音淡淡,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家父子,“眼下至少可以确定,她对赵家的恨是真的。”

    并且很显然,这个赵家人包括太后在内。

    别说是天下人都盯着的皇族。

    就算只是寻常达官贵胄家里的嫡子嫡女,庶子庶女,无论对当家嫡母如何怨恨,无论遭受怎样的不公,都没人敢真的弑母,或者杀死嫡母的娘家人。

    外祖父母也是长辈。

    这种行为是大逆不道,会被天下人诟病,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

    晏九黎不顾世俗道德,不顾伦理亲情,不理天下孝道,这般残忍嗜杀,足见她心里对赵家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憎恶。

    而其中的关键应该在于赵樱。

    凌王转身离开,命人去查赵樱。

    晏九黎抵达仁寿宫,太后脸色惨白,一个人坐在锦榻上失神。

    听到长公主到的消息,她怔怔抬头,看着晏九黎那张冷如煞神的容颜,声音恨得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早知今日,哀家当初就应该把你溺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