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认为每个看我文的小天使, 都是100%爱我的。 当他们再度经历被抛弃的绝望时, 他们毫无疑问会陷入相互谴责与自我责备的无限循环之中。
有的人会选择逃避, 有的人会选择亡羊补牢, 有的人会选择迁怒。
——那烛台切光忠属于哪一种呢?
“ren……真是个可爱的名字啊。”*
烛台切光忠在心中如此感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等待着里面的进展。
作为在本丸里打理里里外外的管事老妈子(误),烛台切光忠对本丸里的刀剑是什么性格再清楚不过。加州清光虽然嘴上喜欢表白, 喜欢向审神者确认对自己的喜爱,但实际上内心却是惶恐不安的, 只要审神者稍微多迟疑了一会儿,他就会打着哈哈说自己不过是在开玩笑糊弄过去。
退一万步讲, 就算是审神者答应了抱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拥抱而已。
是那种因为觉得小孩子很可爱而给出的拥抱, 或许也会是那种为了安慰他人而给出的拥抱, 却绝对不会是喜欢一个男人而给出的拥抱。
“其实有一点痛啦,要怜抱抱才会好哦!”
加州清光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他担心自己的话语太轻佻让本城怜觉得自己不够稳重,但是眼看着别的刀剑男士至少都拉近了和本城怜的肢体距离,心里又不由得发慌。
这个本丸里的刀剑男士会越来越多, 即便现在自己还能仗着元老的身份得到她的特别关照,那么这样的依赖信任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他用小心翼翼的目光试探性地观察着本城怜的表情,生怕从她脸上看到丝毫厌恶不耐烦的神色。
而本城怜只是稍稍愣了下神, 就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上半身, 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 即便是拥抱也没有肢体接触太多,点到即止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加州清光也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弄懵了,半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来不及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本城怜说着,攥紧了拳头。
审神者自从出现以来一直都是悲催却努力乐观的形象,现在在他面前吐露了这样自责的话语,清光更是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了。
“请别说那样的话,怜什么都没有做错,能够独自将那怪物消灭,怜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了——出色到让我们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的程度。”清光说着,自嘲地低下头,说,“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们才是。”
本城怜本意并不是如此,见清光反倒是自责起来,本末倒置,自己倒是慌了,连忙解释,一个心急又结巴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
“抱歉抱歉,说了没出息的话。”清光轻轻地推开了本城怜的怀抱,笑道。
本城怜摇了摇头:“现在的我还很弱小,但我会努力变强的,可能这段时间会稍微长一点,但我也想早日成为你们能够安心依赖的对象……”
“主君有这样的想法真是让我们心安呢,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先吃点东西吧。”烛台切光忠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
加州清光顿时一惊——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他听到了怜的名字吗?
本城怜则是红了脸,慌慌张张地摆手,却又不知道要辩驳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一个非常不成熟,有些过于理想化的说法在烛台切光忠的面前显得有些无力,毕竟平时全方面用行动支持本丸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俱利先生他们怎么样了?”本城怜坐了下来,接过了烛台切光忠盛好的粥,问道。
烛台切光忠说:“他们没受什么重伤,我替他们包扎过后就回房间休息了。我刚去给他们送了食物。”
“没有受重伤真是太好了。”本城怜由衷地松了口气,“那烛台切光忠先生呢?”
戴着单边眼罩的男人愣了愣:“我毫发无伤,所以主殿不用担心。”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本城怜正用着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他。虽然她平时都像是依靠长辈一般依赖他,但此时的她却对他一视同仁地关照着。
这样的心情有些奇特,烛台切光忠笑了:“请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要是让主殿担心我那可就是我的失职了呀。”
“但总觉得像是烛台切光忠先生这样的,就算是有不愉快也不会说出来,反倒会一个人苦恼呢。”
“这可是大人的义务啊。”烛台切光忠说道,“不过主殿叫大家的时候都是直接称呼昵称,叫我的时候却是叫全名,感觉被区别对待了呢。”
“那就……光忠先生?”
烛台切光忠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过东西之后,本城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而清光也被烛台切光忠赶回房间休养伤口了。
虽然说要恢复灵力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但本城怜之前的昏睡已经让她现在无比清醒,于是她打算继续研究前任审神者留下来的书籍充电。
之前听清光说过,一般新上任的审神者都有政府下派的名为狐之助的式神帮助熟悉本丸事务,但这座本丸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个环节。除此之外,本城怜也敏锐地感受到了这座本丸的不对劲,总觉得这座本丸像是已经被政府遗忘了一般,不光是不通电没网络,就连出阵区域也只局限在距离本丸很近的地方。
如果只是她能力不够只能带领刀剑男士出阵到这种程度还好说,但是既然对手身为历史溯行军,他们应该前往的战场不正应该是历史变迁的重要节点吗?
然而本城怜有过想问的时候,但大家都非常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从来没有提及这些方面的事情,就算偶尔会牵扯到这些方面的话题,他们也会找理由忽悠过去。她不认为刀剑男士们是出于恶意才想要蒙骗自己,若是那样,他们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或许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吧。
或许……只是她还没有成长到能扛起那样真相的地步。
本城怜如此想到,便保持了沉默没有再追问下去。
在成为审神者之前,本城怜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像是轻小说漫画里的角色一样使用法术,到底是这个职位本身赋予了她这样的能力,还是她自己因为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所以才觉醒了这样的能力呢?
本城怜觉得是后一种,若非如此,她觉得时之政府也不会从那么多报考选调考试的考生当中选中一个完全不起眼的自己。
她原本以为学习一种新的能力会异常艰难,但事实却告诉她并非如此。制作符咒并且向其中灌注灵力这种事情只要按部就班就能完成,本城怜甚至没有过失误,就好像她以前做过这样的事情一般,意外的熟练。若不是她的灵力储备还太过薄弱,每次自己亲身作战之后都会陷入昏迷的状态,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原本就是审神者,不过是失去了记忆。
本城怜提笔画着备用的符咒,因为近段时间的高频率练习,她觉得这大概已经是她这辈子绘画水平的巅峰了。虽然画符咒的过程中不需要灌注法术需要的大量灵力,但在书写术式的时候也需要灌注少量的灵力作为引子,本城怜全神贯注地进行着作业。
而正因为她的全神贯注,此时她对周遭的灵力感知也变得更为灵敏了,好像连微风带来的树叶摆动声也能听得分明。
正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气息扰乱了她的灵力感知。
本城怜原本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并不准备打断自己画符咒的过程,却没料到那气息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她微微闭上双眼,似乎能感受到暗红色的什么物质丝丝缕缕地朝着她的房间袭来。
这不是错觉。
她放下了手里的毛笔,推开了房间的纸门,本想叫清光一起看看状况,但想到他现在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养,而且本丸笼罩着刀剑男士们构建的结界,并且也没有人来向她示警,便心想这或许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就一个人循着那暗红色脉络的源头走去。
因为她平时除了大广间和厨房之外很少去别的房间,本城怜对于这座本丸的构造也还是有些陌生,若是一个人在里面走也很容易迷路。她循着那脉络一直埋头走,很快就走进了两旁房间好像都没有差别的走廊里。
而当她在某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的时候,她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她唤醒了乱藤四郎的房间。
虽然清光和她说了房间里前任审神者的衣服可以随意穿,但是她见衣柜里都是白衣绯袴,最终还是选择了先穿自己带的方便行动的运动服。
审神者的房间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本城怜觉得偌大一个本丸一定有很多别的地方没有好好打理,自己新官上任得好好干活来个新气象。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竖起耳朵听隔壁的动静——隔壁非常安静,是清光还没起床还是已经起床了?
“清光?”本城怜小声地叫了对方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看上去像是不在房间,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一个长得很好看,对自己也很温柔的男人住在隔壁。虽然以前租公寓的时候隔壁也住的是男人,但那些男人毫无疑问是看电视会尽可能放大音量,毫不顾忌旁人是否能好好休息的低素质人群,和礼仪和相貌都同样端正的清光截然不同。
作为一个女人,紧张是理所应当的吧?
她洗漱过后准备去找清光,然而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认路的能力,在这个房间都长得差不多的本丸里很快就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