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宫人便端着一盘小食上前,在二人面前一一摆开。
云烟心中有事,只是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那鲜花饼焦黄诱人,上面印着的花纹也很是精致。
“这是南疆贡上的点心,据说是他们藩王府上,特意找人调制的馅料,既好吃又补身,姐姐你也尝尝。”
萧静安殷勤地将一个小饼递过去,脸上笑得甚是开心。
“好。”
她到底还是孩子,对点心始终都抵挡不住诱惑,云烟不忍推辞,接过小饼便吃了一口。
“好吃吗?”萧静安眼中明光奕奕。
说实话,云烟觉得那小饼与京中的点心并没有太大差别,不知萧静安为何特别推崇,只能点点头,“很美味。”
“你喜欢就多吃些!”
萧静安迫不及待又捏了一块递到她手中,云烟哭笑不得,只能将两块都吃了下去。
片刻,萧静安看看窗外,“时辰不早了,姐姐,我送你去沈大人那里吧。”
云烟点点头,眼底沉了沉,起身披上斗篷与她出了寝宫。
二人趁着夜色来到沈恪在宫中的住处,萧静安看着高墙,轻声叮嘱,“云烟姐姐千万小心。”
“多谢。”
云烟在她手上
轻轻按了按,正要转身从后门进去,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却也来不及多想,快步进了院子。
这院子,云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今日却觉得有些懵懂,看着几处厢房脑中忽然有些混乱。
忽然,一阵吱呀门响,惊得她立刻躲到一旁暗处。
是沈恪!
云烟心中一阵悸动,正准备迎上去,却见一个身影不知何时落到门前,与沈恪闪身进了屋里。
看着眼前的一幕,云烟不由心中一提,那人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悄悄来此?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悄悄绕到那厢房的窗下,缓缓蹲下身去。
四周虽然寂静无声,可屋中却听不见半点动静,云烟心中诧异,这二人究竟还在不在房中?亦或是从后窗离开了?
她猫着身子,又等待了片刻,渐渐觉得脑中愈发混沌,全身却好似一股热流在涌动,使得整个人都有些燥热不安!
自己今日是怎么了?!
为什么脑中满是沈恪?!
那扇门对于她来说好似形同虚设,她现在就想冲进去,告诉沈恪一切,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与他在一起!
暗中,云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气声,觉得有些异样。
她抓了一把雪在脸上抹开,可是一片冰凉也没能浇灭她心头的念想。
终于,她站起身来不由自主推开了那扇门!
进门的一瞬,一个黑影闪过,可云烟已经顾不上查看,跌跌撞撞扑到沈恪怀中,迎着他那惊愕质疑的眼神,一言不发紧紧抱住了他!
“今日我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云烟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知道,你就在窗外听着……可是、可是我害怕极了……”
“你若为了我违抗圣上,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如何能够心安……”
闻言,沈恪的眼中一道明光闪过,嘴角也不由自主微微扬起!
虽然他不知云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也不知她神色为何有些怪异,但是那轻轻的喘息,还有这热烈的告白,都令他心头的怨气烟消云散。
今日确实是他躲在窗外,听到云烟说起那些,他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怒气!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云烟会变心,但是那话,她说的毫不犹豫,实在令他受伤不已。
“你为什么……不说话……”
云烟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明眸里满是春水,看的沈恪有些难以自制,连
忙将眼神挪开。
“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沈恪要将她扶到一旁,可云烟根本不动,伸手揽在他的脖颈间,顺势便要贴上来!
“你根本不是太监……为何要瞒着我……为何要克制自己……”
云烟宛如一只小猫,在她怀中呢喃。
沈恪心头一阵狂跳,他还从未见过云烟这般动情!
可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
云烟这幅模样,恐怕不止是醉酒这么简单,分明像是被人下了药!
暗中,一道冷光袭来,沈恪警惕地用目光制止。
可是那道冷光,没有半分减弱,眸中的杀意反而更甚!
“不行!”
沈恪低声制止,暗处那人只得退回一步。
“你说什么不行?”云烟懵然抬起头,“为什么不行?”
沈恪尴尬不已,只能敷衍一句,“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云烟骤然红了眼圈,“我再也受不了与你这般克制!”
“明明我们心中都有彼此,你为何不敢承认?!”
“以往你身份特殊也就罢了,现在明明可以娶妻生子,为什么还要躲躲闪闪!”
云烟说着,两行清泪忽然落下,看的沈恪既心疼又暗喜。
他喜
的是,云烟心中果然与自己一样煎熬,可是眼下这样的局面,自己又如何能对婚事急于一时?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沈恪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只需在等一等,你相信我。”
云烟低声抽泣,只想沉溺在他怀中,永远不用离开。
“还要等到何时,我真怕圣上突然下旨,命我……”
云烟提到此事都觉得恶心,哽咽片刻,“届时你就算想要娶我,都不可能了。”
“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沈恪斩钉截铁制止了她,“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云烟默不作声,她怎会不相信沈恪,但是心中的担忧始终还是不能散去,她闭上眼睛,紧紧依偎在沈恪怀中。
暗中那道冷光,看着灯下的二人,眼神愈发阴冷,袖中双拳紧握,好似在努力克制。
二人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儿,谁都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两个身影始终紧靠在一起。
殊不知院中,有人已经悄然进来。
“父皇看清了吧?”
萧静安的声音特别轻,“云烟姐姐与沈大人两情相悦,若不是碍着沈大人以往的身份,他二人早就双宿双飞了。”
皇帝看着窗棂上的剪影,眼中一片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