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也是浪费时间。”
可暖暖还是摇头。
她也不想在这磨蹭，但这两人已经缠着她两天了，如果能甩掉早就甩掉了，不如把事情说清楚，也早日得个清净。
“可是你想想，你就算钻研核灵药物，当你成长到一定程度时，一定需要武者保护，否则，随时可能夭折，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核灵药学，也能让你拥有无人敢犯的武力。”
可暖暖挑了挑眉：“这么说，你很厉害吗？”
“我的老师，不仅是七品核灵药师，更是七品武者。”
林万青的学生江寒此时开了口，声音清澈，“即便是距离那号称神之门槛的六品，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么厉害！”
可暖暖眼睛一瞪，她这辈子没见过七品武者。
随即她眼珠一转，掏出手机。
“那你们等我先打个电话。”
“请便。”
话落，两人站定等待起来。
眼见着可暖暖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等了一会忙音，电话接通。
“喂？厌哥……”
可暖暖当着几人的面将事情描述了一遍。
“哎，对对，那我跟他们说了？哎好。”
话落，她两只眼睛看向两人。
林万青和江寒顿时心里一紧，竟被一个女孩眼神弄得如此提心吊胆。
只听可暖暖说：
“我刚才给我老板打了电话，有事和他谈，再过不久他就回来了，你们可以先去等一等他。”
说完，可暖暖拉起身边林婉和林雅，也不理会他们两人的反应，转身从楼梯走了下去。
只留下林万青和江寒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江寒抬腿想追上去。
却被林万青拉住。
“老师？”
“她都说了，她的老板会来，你还追上去做什么？”
林万青说。
江寒扭了扭头：
“老师你不怕人跑了吗？”
“能跑哪去？第二堡垒横竖也才百公里。”
林万青将他拉回来，“咱们去等着，见一见这位曙光大老板，看看他有什么能耐留住这样的天才。”
“你想怎么看？”
忽一道声音从旁传来。
顿时，林万青只感觉背后涌起一阵酥麻的电流，随后直冲天灵，将头皮炸起。
猛回头。
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上有些俊秀。
只是那么盯着两人，便让林万青身体的本能疯狂报警。
在七到九品的核灵武道中。
核灵武者通过感知对方能量浓郁程度来判断对方个体的强弱。
这种感知手段有颇多限制，光是目前他所知，便有无数种方法进行规避这种有限感知。
但林万青不在其列，即将跨入那道门槛，他已经对某些无形的感知极为敏锐。
简单地说，也就是直觉……
林万青可以肯定地说，如果他直觉这个人很恐怖，那么事实一定比他的直觉更甚。
而且，会有这么强的紧张感，说明对方的攻击性一定极强！
他开始思索逃生办法，但思来想去，根本没有。
即便都是七品气息，林万青却知，对方对他就是碾压！
一时间林万青脑海中只剩下空白。
江寒此时见林万青不说话，心念转动，猜想老师一定是让自己作马前卒，于是踏前一步：
“你就是可暖暖的老板？”
张厌点点头，“是我。”
江寒正色说：
“可暖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你我们的身份了，但我还是要重申一次，我们来自天府学院，蓝星第一高级学院，可暖暖的天赋很强，说句不好听的，她在你这里只会浪费天赋，我们把她带去天府，她会有更好的未来！”
可暖暖在电话里已经将事情说得明白。
所以此时张厌听来也不觉得脱节。
他想了想，转身招手：“换个地方说话吧，跟我来。”
“老师，这个老板倒也算识趣。”
江寒扬着头，觉得甚为满意。
林万青听着江寒的话，冷汗才后知后觉般从额头流下来，很快，整个后背便湿透了。
看着张厌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既是紧张又是惊愕。
紧张于对方随时暴起。
又惊愕于对方竟然如此好说话，毕竟直觉中这个人的攻击性应该很强才对。
“老师？老师？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江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断了林万青的思绪，他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
并飞快地朝着江寒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江寒一脸愕然，“老师你做什么？”
林万青则是板着一张脸，素来温和的他使出了平生所有的严肃：
“一会你别说话了，听见没有？”
“额？老师？你脸色好怪，是不是哪不舒服？”
江寒显然没看出他的严肃。
林万青再睁大了一些眼睛，扩张了鼻孔，提高了腔调，硬着声音重复一次：
“听见没有？”
闻言，江寒仔细打量老师，才猛地意识到老师似乎不是开玩笑，这才摸着脑袋点头：
“哦。”
林万青叹了一口气，带着江寒跟了上去。
会客厅。
张厌为两人倒了杯茶，递到他们案前：
“招待不周。”
“谢谢。”
林万青正襟危坐，提心吊胆，此时忽的全变成了受宠若惊。
若非坐在这里心里就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他肯定要怀疑，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江寒低着头喝茶，他听老师的话，一言不发。
张厌在靠近窗边的座位上坐下，语气平平地开了口：
“可以先告诉你们，她让我做主，意思是让我回绝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强有力的底气，现在，是最后一次拿出来的机会，我们的谈话结束，我代为转告。”
其实听到可暖暖是天才时他并没有任何惊讶，这与他的判断一致，毕竟能次次把药物炼成炸药的，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如果答应了对方，张厌可能就会拥有一位未来的顶级强者为人脉。
但一码归一码，可暖暖是何意愿，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张厌完全不加干涉。
所以，可暖暖给他打电话，用意显然也是如此，否则也不必让自己和他们谈了。
闻言，林万青深吸了一口气：“她一入武道，我可让她三月之内晋入九品。”
“很快。”
张厌点点头，声音平淡无波，“但是不够。”
林万青脸色一僵。
江寒有些忍不住：
“三个月，难道你能让她三月之内晋入九品？”
张厌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林万青：
“还有其他底气么？”
“我可让她见武道真意，得见六品门槛。”
林万青思索了一下，说。
张厌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江寒却将眼睛睁得浑圆：
“老师？！”
林万青抬手示意他闭嘴，然后对着张厌解释：
“武道真意是将自然或强悍污染兽的神威刻录下来的画卷，几乎是七品武者晋入六品的必须品，需要这件东西开辟前路，让精神得以超脱。”
张厌来了些兴趣，此前他倒是没有了解过这种事情。
林万青继续说：
“六品是个分水岭，也被称为神之门槛，晋入六品，肉身变得强悍无比，核灵能量密集，一身能量，仅是不加控制，就可让脚下所立之处，化为一片辐射焦土，催山开路，焚湖煮河，皆不在话下，为了让过强的肉身不被精神拖垮，就需要武道真意超脱。”
按照张厌的理解，六品已经可以用肉身强度影响现实，肉身通天纬地，不死不灭已经并非虚妄。
确实是神之门槛。
光是听林万青描述，张厌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难以想象，仅是六品就有这个强度，那传说中的一品核灵武者呢？
而伊维哈尔的巫师体系，或许会更强。
张厌不由心中产生了一些紧迫感。
张厌不知道自己靠着吸收污染兽血肉需不需要用到武道真意。
毕竟他不属于核灵武者，甚至连污染兽都不属于。
“武道真意使用之后，无论是否成功，只能一次性使用，所以十分珍贵，很多人卡在七品，就是因为没有武道真意。”
林万青说着，在心中对不起祖宗，他算是下了血本，他的那部武道真意，可是传了三代了。
“既然六品踏入神的门槛，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接触过？”
张厌询问道。
这种强者恐怕没什么能阻止他们的脚步了。
“蓝星自从天启纪元之后，空气中的核灵力充满了不稳定性，它们在空气中形成了致密凌乱的干扰力场，长距离穿越蓝星大地，会对他们本身有所损伤。”
林万青解释起来，“而第二堡垒的传送阵造价也不高，七品以上的单位是过不来的，就导致这种偏僻地方几乎是隔绝外界的状态。”
“谢谢。”
张厌点点头。
林万青不关心这个，只说：
“没事，可暖暖的事情……”
张厌没有说话，而是细细思索起来。
林万青见状，一时觉得有些紧张，即便他觉得，没人能拒绝武道真意的条件。
为了这个学生，他可以付出很多代价，即便付出武道真意，只要能让可暖暖跟着他修习核灵武道，他甚至可以旺三代。
过了半晌，直到林万青手心里都捏出汗来。
“我会向她转达。”
张厌这才说道。
林万青仿佛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脸上也终于多了一分缓和。
林万青师徒离开了，据他们说，还要去升学大考挑选学生进入天府。
张厌没有阻止。
武道真意确实是个好东西，张厌甚至不确定自己将来是否能弄到。
所以不敢替可暖暖做决定。
但可暖暖似乎是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当张厌将事情告诉她，可暖暖甚至想都未想便拒绝了。
她焦黑的脸上露出一分水灵灵的委屈：
“我对武道没兴趣，厌哥，你难道要赶我走？”
“你想待就待。”
张厌说。
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说完这一句，天就聊死了。
这之后，核灵学院的升学大考也是顺利举行了。
意外地没什么意外发生。
张厌本以为第二堡垒里应该还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来着，结果，也不知是他们没有动作还是没法动作，最后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将可暖暖的意愿转达之后，林万青只是看起来很遗憾，便带着江寒离开了。
转眼，便是三个月之后。
不知为何，随着那起七品污染兽事件的发酵，第二堡垒内几乎跌至冰点的伊维哈尔人数一下子又反弹起来。
伊维哈尔面孔大量充斥于安全区。
同时，也免不了有不少伊维哈尔人来曙光，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勒令张厌合作，否则如何云云……
这些人，最后都失踪了。
伊维哈尔内部的人际关系本就冷漠。
而张厌也有治安局关系，死一些无关紧要的伊维哈尔人并不会引出多少动静。
张厌也逐渐了解到，这些人似乎是听到了某种传言……据说，第二堡垒内部即将酝酿出某种宝物，否则怎么会有七品的污染兽在此筑巢？
听到这个传言，张厌甚至也觉得不无道理。
毕竟高级污染兽所需的辐射环境都很特殊，诛异能把灰皇蜂带来这里，也不能阻止它们回去。
一定有某种理由令它留下来。
但即便张厌有心再去一次下水道探查，下水道里也早充满了来来回回巡逻的治安局人员。
他也就只能熄了这个想法。
倒是这三个月以来，一种名为奉福会的信仰组织在这里扎了根。
“即日起，世界将充斥幸福，我们生存于神之光辉下，向赤红的神灵叩首，遗忘了神灵的外邦人，也将在此找到归宿……”
每天，这如同颂唱般的声音便抑扬顿挫地在大街小巷响起。
有些像穿越前西方教堂里的唱经班。
这些人几乎是蓝星人，并且也有一小部分的伊维哈尔人。
他们所谓信仰的赤红神灵是一只凶残狂暴的兽类木雕，张厌见过，依稀能看出，那是祸红。
也就是他自己。
这奉福会认为祸红的残暴终将降临世界，以血腥拯救世人，以绝对独裁统治世人愚昧。
对于赤红神灵的信仰仿佛瘟疫一般扩散。
或许是发生在伊维哈尔人身上的惨案给了他们自信，又或许是恐怖的祸红威严依旧回荡于人心。
不仅收获了大量信仰，更是让一些伊维哈尔内部的人士也开始信仰祸红的暴虐。
蓝星人开始对伊维哈尔人的反抗意识格外高涨。
城区内部开始发生冲突和蓝星人袭击伊维哈尔人的事件。
每一天，甚至要死上不少人。
这种事情层出不穷，将新晋的治安局局长——李大河的头发都愁白了。
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焦头烂额。
对李大河的遭遇，张厌表示同情。
但他自己却乐见这种情况的发生和延续，越乱，曙光就越有机会和时间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