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息虫和飞血鱼。
张厌在过去的半年筹备中，终于将污染兽养殖变成了现实。
通过营造其生活环境，并靠着核灵武者充盈空气中核灵辐射浓度来维持这些污染兽的生存条件。
现在挑选的兽田是两种比较常见的污染兽。
尤其是兰息虫，简直就是异界的蚯蚓，只需要提供少量食物，它们就会团成一团缩在泥土里生存。
而更不用担心伤害，断肢重生、起死回生之类的对它们来说更是是等闲。
几乎不用多久就能产出一批数量可观的兰息虫。
这些兽田产出的污染兽，不仅用于张厌的血肉填料池。
也将用于曙光的商业流通。
虽然，养殖污染兽是禁止的，每一只污染兽的来源也必须有据可查。
但张厌不在乎。
当强大到了一定地步，做什么事就全看自己心情了。
总之。
现在的情况，张厌十分满意。
他现在又是与治安局有亲密关系的势力老板，不说伊维哈尔人有没有心思从蛛丝马迹中调查祸红的藏身，就是有，张厌也能混得个灯下黑。
只是。
现在的模式漏洞还很多，大多是靠着亲信与他之间的关系在支撑，看似和谐圆满，实则随时有暴露风险。
一旦引起伊维哈尔人的目光，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张厌心中一直有着紧迫感。
“得加快速度了。”
即便如此，当下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只是我听这里的负责人说，这些污染兽的生存状态并不是很好，它们似乎并不主动繁衍。”
白七的声音打断了张厌思绪。
“不过具体怎么回事，他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懂，但是他说得做很多尝试，就是成功率有点低，他让我帮我问问你行不行。”
“放手做。”
张厌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复。
任何成果都是用时间和心血堆出来的。
他们虽然属于起步阶段，却也是次污染区的蛇头地位了。
时间足，资源够。
那就砸。
张厌也并不吝啬这些东西。
“行。”白七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张厌也算是清闲下来，来人一概不见，有事全推给陈欢。
曙光内部的新晋升机制也在逐渐完善。
曙光内部，贴出了新的告示。
“又开始招人了？这是什么？部门扩充？”
“香堂？息堂？做什么的？职能保密！”
“加入条件是……贡献值达到二级，好像也不难。”
曙光内部，贡献等级对应污染兽等级，粗略概括就是活捉一只一级污染兽即是一级贡献，活捉二级污染兽即是二级。
这对普通成员来说当然难如登天，但曙光的贡献是可以累积的，无论在哪个部门，就算是芝麻大点的事情也会计入贡献来累计为贡献等级。
即便是最普通的商业售卖，按这个进度，三年也可以攒到二级贡献。
一群人围聚在告示板前，看着新张贴的告示。
周强从外面走进来，立刻吸引了一众注意。
“强哥，新告示什么情况啊？香堂是什么？息堂又是什么？”
“强哥，有没内部消息？哪个新部门好？我看看我是不是跳个槽。”
“咳咳。”
周强目光扫视众人一周，清清嗓子说：
“保密。”
“强哥，今晚七点，鸢尾巷三楼，请你吃火锅。”
有人出声道。
周强便说：
“香堂是负责内部管理的，换句话说，就是咱自己人内部的监督惩罚部门，息堂则是杀人的，也就是外派部门，看自己情况加入……”
说着，周强话锋一转，“但是，只要加入就能一步登天。”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一步登天有点夸张吧？”
“强哥你不是说保密吗？”
那个说请火锅的人一脸不忿。
“不说保密哪来的火锅？”
周强厚着脸皮笑道，“至于消息，当然是真的，具体的不方便说。”
“哥，再加一顿火锅！”
“这次真保密。”周强摇摇头，“你们就努力吧，我还有活，就先走了。”
于是转身。
走到门口不忘回头，用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人群里的某张脸上：
“杨火，晚上鸢尾楼，我等你的火锅。”
“强哥你是人吗？”
杨火气得肝疼。
引得一阵哄笑。
……
第二核灵学院。
“香锦，你的炼药水平已经很熟练了，只要把该发挥好的发挥好，升学大考没什么问题。”
教授李景一看着自己的学生嘱咐道，“那些老师招生所看的，是你的炼药熟练度，能把九品炼好，即便别人炼出八品，也不见得比你分数高，只要稳住就好，万万不可急功近利，有问题就举手告诉监考老师，考试前不要喝水，要先上厕所……”
周香锦听着老师的教诲，脸上是乖巧的聆听，却早已魂飞天外。
前几日，她跟着在治安局的父亲在街上做污染兽肆虐之后的残余辐射清除。
更是到过那两只强悍污染兽大战的现场，那直通下水道的漆黑深坑和残余的恐怖气息，现在依然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脑海中。
无论多少次回想，都会令她身心颤栗。
周香锦不是没见过强悍的污染兽。
幼时。
她曾感受过大地一阵颤动，据父亲说，那是一只一品污染兽隔着遥远距离往这边望了一眼。
但那种气息也不如前几日时更加摄人心魄。
祸红……
周香锦记忆深刻，和那个人的眼神一模一样，愤怒和残暴，凶狠与厌恶，只一眼，就能洞穿人心。
核灵药师这个职业，是靠着另类的药物提高身体对辐射的耐受程度来晋升的。
换言之，就是靠着平日炼药累积对辐射的适应程度，而到了一定水平，靠药物提高这个上限，就可以炼制更高品级的药物了。
但职业本身，也没什么战斗上的建树成果，需要保护。
每个有名的核灵药师要么是身旁跟着不少核灵武者保护，要么自己就是核灵武者。
周香锦没有那样的天赋，也不想分心于核灵武道，而且她的血似乎对伊维哈尔人很有作用，抛头露面难免出问题……
于是那锋利的目光再次浮现于心。
要是那个人能做我的护卫就好了。
他应该已经是九品武者了吧？
“想什么呢？”老师李景一的声音唤回了周香锦的思绪。
她立刻甜甜地笑起来，“老师，我在听呢！”
李景一神色古怪，叹了口气：
“我说我最近收了个新的学生，算是你的学弟，有空我领你见见，你快升学了，如果升学大考顺利，那之后也帮我教教他。”
“是谁啊？”
“他原本是傅主任的学生，傅主任身体不好，就让我带带他，我本来想推辞，但前几天见了一次，感觉还不错，就收下了。”
李景一说着，“名字……叫林离。”
这一次，升学大考如期举行。
第二核灵学院的大门前是一座石人林，这些石人各自摆出不同姿势，腾拳起跃，不一而足。
至于这些姿势，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看起来美观。
张厌看到时，只是有种穿越前的田径场既视感。
如果再加上几个红漆的大字，就更有那味了。
人声鼎沸，来到此处的不只是那些参加升学考的学生，更有其他年级的学生来做观众。
高处更有着露天的看台，只不过这里坐着的都是学院的领导和一些重要人物。
现在时间还早，没什么领导层过来。
其实张厌也没想到，那位执行官会把这里定为见面地点。
也没想到传说中的执行官如此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眼袋发黑，眼睛里充斥血丝，整张脸上油汪汪的，就差把精神萎靡写在脸上了。
“抱歉，这段日子一直待在办公大厅，没什么时间整理自己，太忙了。”
王奉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没事。”
张厌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沉默。
这句话落下，两人之间竟没了后续。
张厌喝了一口茶，神态自若。
王奉为却有些尴尬。
做执行官也有好几个年头，他已经习惯了说话时别人找话题，一时间遇到张厌这种不主动说话的，倒有些不适应。
来之前，王奉为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就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张厌是否可堪重任。
这个人看起来并非是那种成就心很重的人，甚至表现得完全漠不关心。
想了想，王奉为又开了口：
“我听说曙光发展得不错，城区里有不少公共建设都有参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维持现状。”
张厌说。
“怎么说？”
王奉为追问，心中稍微提了提期待。
张厌语气平平：
“没有计划。”
“额。”
王奉为愣是没想到会得来这样一个答复，“你没有计划？那以后怎么发展？曙光的体量势必会变大，这里面的细节问题如何平衡？”
“顺其自然。”
张厌收了目光。
他的存在对于发展曙光只起到一个兜底的作用，做计划？那不是他这个外行该考虑的事情。
张厌清楚自己不是做领导的料子，所以就不做。
曙光内部的事情他也并不管理，全部放权，向外人介绍自己时也以曙光区居民自居，而非曙光大老板。
只是，这位执行官是来做什么的？一开口就问计划发展？把自己当作他的手下了？
一时间，张厌少了很多说话兴趣。
王奉为又问：
“那你觉得，如果伊维哈尔人要打曙光的主意，应该怎么做？伊维哈尔人可不会跟你好好说话。”
“到时再看。”
张厌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次会面并没什么意义。
这个人似乎觉得自己得依附于他才能生存。
闻言，王奉为皱了皱眉，他没见过这么没主见的组织老大，这个人或许并非幕后者，而是一个有钱的老板而已。
思索了一番：
“那么，如果我帮助你呢？我是说，我来帮你把曙光的地盘扩大到整个第二堡垒。”
他说这话时，语气笃定，似乎已经打好了主意，没有一分玩笑。
作为第二堡垒的议院首席、执行官大人，他绝对有说这话并实现的自信。
王奉为出于未来的考虑只是一方面。
现在的他，更想看到张厌露出一个精彩的表情，或是惊讶，或是狂喜都可以。
但他显然失望了。
盯着张厌那张面孔看了半晌，也不见分毫嘴角扯起欣喜或眼睛闪出光芒的征兆。
只是听到这位曙光区大老板声音淡淡地说：
“多谢，不必。”
几个淡如清水的字飘进耳朵，像特立独行的流星，孤零零而明亮地划过王奉为的脑海。
“你说什么？”
张厌没再重复，而是说：
“执行官先生，我们的对话没有丝毫营养，说到底，这件事你应该去找曙光的负责人，而不是我一个闲人。”
王奉为实在惊讶，自己说破了天，这个人一点诱惑都不吃啊。
顿时他就明白了，对方不是没有主见，而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只是张厌的态度实在有些误导性，让他以为这样的人只是草包。
试探考验实在是个蠢事。
但王奉为做执行官多年，很久没听过这样当面直白近乎训斥似的指责，一时间心中也有些火气，但也压了下去：
“抱歉抱歉，工作这么多天脑子浑了。——其实今天就是想找个理由出来散散心，别介意，把我之前的话忘了就好。”
“执行官先生劳累。”
张厌回了一句没营养的关心。
见状，王奉为也是看出了张厌的态度。
索性也不再讲话自讨没趣。
“执行官先生？”
此时，一旁传来一声惊呼。
两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位面相和善的光头中年男人带着惊容，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一个熟人——傅常吟。
张厌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傅常吟却有点懵，怎么能在这里见到祸……张厌？
自前段时间见到祸红与三级污染兽打架，傅常吟这几天就睡不好觉。
这家伙的进境实在太快，半年前可才堪堪与二级巫师过招，现在就能跟七品污染兽肉搏了！
他生怕祸红晋入六品，那个从物质范畴跨入神的概念的品级，就能从当时方威会馆的现场知悉一些以前未发现的细节。
若是因此知道当时自己躲在现场。
那时……没有活路！
傅常吟也只能欣然接受死亡，但他不想死，所以怕得受不了。
此时见到张厌，更是吓得浑身打摆子。
自己今天犯什么病？非要跟着副院长来观看升学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