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神状况堪忧啊,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江时羽隐隐觉得这些话不是在诅咒江时卿,而是徐阳周在暗喻自己。
那些捕风捉影的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简直毛骨悚然。江时羽默默喝一口咖啡压压心,再次抬眼时,徐阳周已经恢复正常,找不出一丝异样。
“不好意思,我说得话吓到你了吧,”他笑起来,江时羽瞧着渗人。
“你要不也来一杯?”咖啡还端在手中没放下,江时羽就着这行为对他抬抬咖啡杯。
徐阳周盯着那杯咖啡几秒,抬手示意对服务员点单。
“哪款最甜?”
“焦糖玛奇朵。”
“我要一杯。”
“好的先生。”
服务员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帽檐压得低看不清脸,多瞄了几秒便离开。
江时羽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十分肯定徐阳周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反而心思深沉难以琢磨。今晚更是中邪一般,或者说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江时羽思索得出结论时,服务员正好端着餐盘过来,将咖啡放在徐阳周面前说了句‘徐先生慢请用’,徐阳周怔住几秒,温柔的回谢。
演的真好,还唱什么歌啊,干脆进演艺圈拍电视剧得了,靠张妖艳浓颜系的脸,稍微演个小角色,也能在演艺圈火一把。
江时羽暗自评价。
这些年里俆阳周只在乎音乐,却只有《与月亮相伴》那首歌大火,后面发行的歌就没多大水花。
不得不承认,执拗程度与江时卿不相上下。
两个人都是极端。
“很甜。”徐阳周轻抿一口,微微勾起唇角真心感叹。
“控糖?”江时羽疑惑发问,是谁说要控糖来着。
“偶尔放肆一下。”徐阳周将那杯喝了大半的咖啡放下,“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喝了。”
“什么?”江时羽没听清后面那一句话。
徐阳周那句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不打算再聊着无关话题。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江氏集团的少爷吧?”
上次猜到安则希的身份时,他回去让人去查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一个是安氏集团的继承人,一个是顾家大少爷,另一个是简家小少爷,还有一个是江时羽的双胞胎弟弟。
五个少年都是富家少爷。
怪不得出手那般阔绰,随手一只表就价值几十万。挥金如土的行为真是羡煞旁人。
他曾经的生活也是那样......
江时羽没打算隐瞒,直接承认道:“是啊,那又怎样呢。”
“挺好的。”徐阳周站起来意味深长的说,“你哥的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他?
江时羽怔住,“是谁?!”
“你哥得罪的人。”徐阳周留下这句无厘头的话就戴上口罩离开。
江时羽追出去想问具体是谁时,徐阳周身影已经消失了,找不出一丝踪影。
此刻也夜深,街道依旧热闹。江时羽从咖啡馆出来后走在人行道上,思考江时卿到底得罪过谁。
一通胡乱思索下来,没有一个确定人选。
江时卿除了因在拍戏上对自己严格,偶然跟其他艺人有点小摩擦外,平时待人礼貌绅士,不会主动去得罪人。
徐阳周背后之人肯定不是善茬,做这些绝不会是只为搞垮江时卿,一定还有什么阴谋。
于是江时羽直接打电话给经纪人说起这事。
经纪人听后表情凝重,但也暂时想不到江时卿得罪过哪位大佬。
......
五月初的风凉爽清新,江时羽之前因为脚伤被迫窝在家里,今天难得出来一次,想着先不回家,去逛一下散散心。
咖啡店位于街道转角处,出来后往坡下走就能看到好几家网红打卡的美食店,晚上人比较多。
江时羽那时光顾着想事了,下意识就选走这路。
经过多人排队的店时,嬉笑声窸窸窣窣传进耳朵。
“那人好帅啊,是哪个网红啊。”
“有点眼熟。”
“是江时羽啊!”
“时羽弟弟——”
江时羽意识不妙想转身走时,已经有人喊出他的名字了。
周围举着自拍杆打卡美食的人纷纷把手机镜头怼向江时羽那边,熙攘的人群不断往他这边靠,有种要把他生吞活剥的趋势。
江时羽刚想拔腿就跑,一辆车稳稳当当停在他旁边,因为贺知节把车窗放下,他抬眸望过去时与之对视着。
“哥,快上车。”
说话间车门已经拉开来。
江时羽三步并两步跳上车,迅速关上门,下一秒车子行驶起来,人群被甩在后面,还有不少追车的人。
江时羽松了一口气,真是第一次在现实遇到这种事。
他也是好起来了,都能体验只有顶流明星才拥有的待遇。
庆幸之余察觉到身边有道目光,江时羽才回神问:“你怎么在这?”
“路过。”贺知节回答。
江时羽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我信吗”。
贺知节如实相告:“我看你这么晚还出门,不放心......”
“你跟踪我?”话没说完就被江时羽打断。
贺知节注意到他脸上不悦,点了点头:“我担心你。”
“哥,你......是不是在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一个人出来不安全。”
江时羽确实不喜欢他跟踪自己的行为,但听到他这么胆怯的声音,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那么大一个人,有什么不安全的。”
贺知节手指了指车后,“刚刚就不安全。”
江时羽:“......”
“我不喜欢你跟踪我的这种行为,下次不许了。”
贺知节小心翼翼问:“这是不好的行为吗?”
三岁小孩都知道跟踪人是犯法的,他怎么能问出这种弱智的问题啊!
江时羽无语至极。
“你没学过法?”
“学过。”贺知节说,“小时候那个人也这样对我,他说他是因为关心我才这样做的,我以为是好行为。”
“那个人?谁?他都对你做过什么?!”江时羽敏锐关上车内挡板,阻隔司机的视线。
贺知节小声说:“我的养父。无论我上学放学,他就会在身后跟着我。”
江时羽蹙眉:“保护你?”
“应该是吧,他说怕我路上遇麻烦。”贺知节说,“他只允许我上下学,其余地方不让我去,就把我锁在家里,他说是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安全。”
控制欲这么强?
江时羽严重怀疑他养父有病,以至于贺知节被养得对一些事认知错误。
“他是打着关心的幌子来满足病态的控制欲。”
“在法律之内,无论对方以何身份、用何理由去侵害你的人身自由,那就是犯法。哪怕是家人朋友或爱人,做的事都不能越过那根红线。”
“你不能学他,这是不好的行为。”
说贺知节不聪明吧,他各科成绩几乎满分,说聪明吧,不懂常识还一根筋。
真是傻了吧唧,哪一天被人骗走了都不奇怪。
“能懂我的话吗?”见他没反应,江时羽再次强调。
“懂了。”
贺知节缓缓点头两下,他心中完全能懂,而且关于那方面的法律条例牢记于心。
装出不懂是想让江时羽‘教育’自己。
只有听到江时羽这种话,他才觉得他在被关心着,心里痒痒的。
每次都有想咬唇亲吻的冲动,根本不懂在说什么。
于是才像刚才那样来不及回应。
真是的,他哥怎么这么好看啊,那唇瓣粉红粉红的,像颗樱桃,尝起来是不是甜甜的。
贺知节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人在哪里?”江时羽没注意,想着是不是有必要去了解一下贺知节以前的生活环境。
愣了几秒,贺知节说:“在监狱里。”
“啊,犯什么事?”江时羽震惊。
“猥亵幼童。”贺知节声音轻轻的。
不用怀疑,是真有病。
话音落下许久,江时羽才从惊诧中回神过来:“这么变态的人,你......”
太可怜了。
贺知节过得好苦啊。
“你回家了,以后有我们在。”
江时羽内心酸涩无比,看到贺知节感动得愣住,情不自禁抬手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脑袋。
其实贺知节那瞬间没反应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在回忆那件大快人心的事——
养父,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那年他年仅十岁。
口中的幼童就是他自己。
贺知节对江时羽说的话不假,只是为了维持在他面前的那一点自尊,没把丑恶的事说出来。
一个孩子在周旋中收集证据,很难;克服恐惧主动报警,很勇敢。
小贺知节命运多舛,刚脱离魔掌就又掉进一个陷阱,而那次是披着羊皮的狼......
拍脑袋的动作又轻又僵硬,看来是江时羽极少做,不过不妨碍贺知节享受。他眯起眼睛像只猫似的主动去蹭手。
如果江时羽厌恶肌肤接触的程度没这么严重,他这时候就已经直接扑进怀里,用眼泪卖惨,搂人家细腰哭着求安慰了。
回到江家的这段时间里,贺知节把江时羽脾性和行为摸得清楚:
吃软不吃硬,喜欢可爱柔软的东西,比如那只猫和他那一头小卷毛。
单箭头的特殊肢体接触障碍,心里厌恶别人的主动贴近,但在特定环境下能允许自己伸手接触而内心不反感。
于是乎贺知节不在意江时羽是否把他当猫咪来对待。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你。”贺知节趁此机会表白。
江时羽轻轻嗯了一下,收回手。
多乖的人啊,当时刚见面时我咋能那样恶语相向呢,太不该了。
江时羽注视着他几秒随后侧脸去看窗外。
短短几秒的眼神,贺知节捕捉到全部,并在脑中快速分析——那是江时羽看猫时才会露出的!
就在刚刚,他拥有了到江时羽的这种眼神!
家里那只蠢猫不是人,所以他贺知节是第一个拥有的人!
怎么办,好开心呀。
“你笑什么?”江时羽歪头过来问。
贺知节摇头:“秘密。”
江时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