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艾斯便转身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步伐有些沉重。
秦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圃,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映入眼帘。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这浓郁的东方建筑风格与周围的欧式宫殿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
秦双微微皱眉,眼中闪过疑惑。
艾斯没有解释,只是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示意秦双进去。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巨大的红木药柜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地贴着标签,标注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和产地。
药柜前,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手忙脚乱地抓取药材,称重、包装,看起来笨拙而滑稽。
“这群洋鬼子,连甘草和柴胡都分不清,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给那个小王子熬药的?”
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秦双转头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华国人正站在一张长桌前,仔细地挑选着药材,一边低声交谈着。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戴着眼镜,留着山羊胡,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手里拿着一株人参,仔细端详着,不时还凑到鼻子前闻一闻。
另一个则稍微年轻些,但也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地中海的造型颇有喜感。
他正在用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听到同伴的话,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行了,老张,你就别抱怨了。"
"我倒不是抱怨,"
被叫做老张的老头吹胡子瞪眼。
"只是太无聊了,你说那个国王怎么把我们安排到这里,也不叫我们去给那个小王子看了?是不是看出来咱俩不行啊,但是那个人不是说……"
老张,也就是张英才,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丁安福一把捂住了嘴。
他们俩嘀嘀咕咕用的是华国话,旁边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压根听不懂。
再说就算听得懂估计也懒得搭理,毕竟这俩老头平时没少抱怨。
张英才一把打开丁安福的手,不耐烦地“呸呸”两声,低声骂道:“你捂我嘴干嘛!担心什么,反正他们也听不……”
他话说一半突然卡壳,突然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这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他猛地抬起头,顺着那道视线望去,然后,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老…老丁,你…你看……”
张英才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看什么啊,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丁安福被他这幅样子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还算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只见门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两道身影,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一个气质温润的华国男人。
两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秦…秦…秦……”
张英才张大了嘴巴,却像是失声了一般。
丁安福比他还不如,嘴唇哆嗦着,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俩嘀咕什么呢?”
艾斯见这两人表情古怪,好奇地问道。
秦双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哦,没什么,没什么。”
张英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秦双的眼睛。
“你们认识?秦叔叔?”
艾斯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秦双。
秦双挑了挑眉,反问道:“他们也是你的医师?”
艾斯点点头,解释道:“程梦离开后,特雷叔叔说我需要最好的中医治疗,就找了两个老中医过来,他们昨天自己来应聘的,说是华国最厉害的。”
秦双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也没想到,特雷维亚斯费尽心思找来的,竟然是这两个老家伙。
“你们怎么跑到国外来了?”
他走到丁安福身边,挑眉看着他。
丁安福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颤声说道:“我们...不是....您…您怎么在这儿?”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
秦双语气平淡。
丁安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张英才见状,连忙打圆场道:“秦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你们是哪个意思?”
秦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丁安福苦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哀怨地看了秦双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秦爷,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
“秦先生,我们哥俩在国内混不下去了,这才想着出来避避风头,谁知道……”
说到这里,丁安福故意顿了顿,抹了抹并不存在的辛酸泪。
“谁知道就碰上了这种事!”
张英才连忙接过话茬,义愤填膺道:“可不是嘛!这群洋鬼子,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们哥俩好心好意来治病,他们倒好,把我们直接忘在这里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秦双看着他们表演,也不拆穿,只是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骗过德尔的?”
张英才和丁安福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闪过心虚。
“秦先生,您这话说的,我们哥俩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祖传的,忽悠……咳咳,治个小病还是没问题的。”
张英才干咳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是啊是啊,我们虽然比不过您,但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们的!”
丁安福也跟着吹嘘起来。
艾斯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这两个人?
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秦双自然知道这两个人是在吹牛,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也不至于被自己追得到处跑了。
“行了,别吹了,说说吧,你们是怎么诊断的?”
“这……”
张英才和丁安福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说不上来了?”
秦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没……没有,我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