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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0章 救人冲突

    踏入那条蜿蜒曲折的蛇肠小道,路径细窄而幽深,两侧,峭壁如削,不时有嶙峋怪石突兀而出,悬于头顶,令人行走其间,不得不步步为营,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与这古朴的岩石上演一场不期而遇的“亲密接触”,不过对于叶枫三人的修士大能,破皮之类的意外自然绝无可能,但是细看之下,阴影斑驳处,一片片青翠欲滴的石苔悄然蔓延。被蹭得一脸绿,也是三人所不愿的。

    目光游移于石壁之间,只见细密的水珠自岩缝间悄然渗出,轻盈跳跃,最终汇聚成涓涓细流,于某些低洼之处,悄然形成一汪清冽的小潭,闪烁着幽邃而神秘的光泽。这水珠的滴答声,在狭长幽暗的环境中,显得悠扬而宁静。

    叶枫和小瑶七拐八弯,好不容易才拐出了这条不知有多少岁月年头的山道,重见到天日。

    此刻,阳光初升,一别前几日阴霾的天气,倒显得颇为稀罕的晴朗。刚从阴暗的山道中走出来,阳光照下,叶枫和小瑶都不自禁地眯上眼睛,只感觉到光线都带着美丽的圆环光晕一般。

    很快,待眼睛适应过来,远处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渐渐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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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并肩而立,目光所及之处,豁然开朗。群山如黛,温柔地环抱着这片被自然格外垂青的土地,它既不张扬亦非隐没,而是以一种质朴而丰饶的姿态,静静铺展于眼前。

    一幢幢、一簇簇,满载着浓厚巫族文化韵味的屋舍,错落有致地矗立其间,它们或巧妙地依偎着山势,与山峦共呼吸;或紧密相连,织就如画。

    一条清溪,宛若天籁之音,自远方的幽谷中潺潺而来,穿越这片恍若隔世的桃源。蜿蜒曲折间,溪水清澈见底,映照着蓝天白云与两岸的景致。它轻盈地绕过屋舍,轻吻着岸边的青草与野花,留下一串串欢快的笑声与细腻的水纹。

    沿岸而居的巫族人家,更是将这份安宁祥和,融入了生活之中。他们的居所,或临水而筑,以木石为基,竹篱笆围就的小院里,偶尔探出几枝野花,与溪水相映成趣;或紧邻河畔,炊烟袅袅升起,与远处山间的薄雾交织在一起,如诗如画。

    而在远处的水面之上,巫族人建造有三座桥梁,居然还风格都不一样。

    其中一座乃是木桥,最是简单,两根巨木绑在一块,横倒在两岸之上。当然这个前提是,这个真的能算是桥的话。

    而第二座桥乃是大石所砌,粗糙坚实,在水面不宽的溪流上平摆过去,再用厚重石板往上一搭,便是桥梁,正是现世南疆那里最简单而实用的造桥方式,看来这里受到南疆文化影响很深

    但最后一座石桥,却是小石所造,竟然是一座拱桥,每一个石块紧密相连,横空而过,飞越溪流,看去完全是古代华夏中原的建筑风格,竟会在此地出现,倒也稀奇。

    不过想想却也正常,魂界和人界虽然接壤,魂界之人和现世人界交流沟通,看来那时候的交流并不局限在南疆地区。不过这个也能从侧面看出,以前的南疆与中原也并非没有往来,甚至还很紧密,和南疆现在的封闭状态完全不同。

    叶枫将这些看在眼底,心中一动,但面上倒没表露出来什么。

    不得不说,叶枫真的是一路都在观察思考,不曾放过一点细节。

    叶枫和小瑶二人继续向前走去,人群渐渐渐变多,也越发热闹起来。

    四周大多数都是巫族人,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里的人说的叶枫居然能听懂,都是古代中原的语言,看来,真的如之前推测的那般,魂界的人并非只和南疆之人接触。

    小瑶在叶枫的身边,并肩走着,向四周望去。周围遇到的巫族人多有向他们看来,因为见是生面孔,便多看了几眼,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敌意。

    走了几步,小瑶低声对叶枫道:“看来,巫族这些年倒是太平了许多。”

    叶枫不解其意,道:“此话何解?”

    小瑶道:“当年我第一次到此处的时候,巫族人看到外人,一个个都是如临大敌,眼中更是警惕提防。毕竟那时,部族之间争斗不时而起。

    “不过看今天这个情况,这些年来,争斗怕是少了许多了。”

    叶枫微微点头,放眼望去。

    街道上人流穿梭,而道路两旁有巫族人摆摊贩卖,不过出售的东西多是野兽皮毛、骨头、生肉等,再走几步,偶尔也能看到有一两个摊位,贩卖着自制的珠宝、玉石、骨器等玩物。

    此时此刻,小瑶笑道:“这里的皮毛都是上等的好货,而且价格很便宜,你如果想要,在这里买上几件,可是非常合算的。”

    叶枫平静地看了眼小瑶,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又向前走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忽然叶枫被一个小男孩拦住。只见他手提一个简陋的竹筐,里面是随处可见的野花。而小男孩,蓬头垢面,脸脏兮兮的,一身破布麻衣上满是陈旧的补丁。此刻小男孩用黝黑的小手,拿出一朵小花,递向叶枫,露出缺了门牙的一排牙齿,一副天真面容的微笑道:

    “大哥哥,买一朵花吧!”

    说着小男孩看了眼叶枫身后的小瑶,又转头看向叶枫道:“可以买一朵送给女朋友的。”

    叶枫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小男孩。

    而小瑶听到这个小男孩叫自己是叶枫的女朋友,真是又开心又有些害羞,不过还是随即来到了小男孩的旁边,道:

    “小弟弟,这花多少钱啊?姐姐我很喜欢。”

    小男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十两金子。”

    “。。。。。。。”小瑶瞬间无语了,如遭雷击般地呆愣在那里。一朵外面随处可见的野花,居然敢卖人十两金子,这生意可比抢劫还暴利。小瑶算是明白叶枫刚刚的反应,合计着这个小孩是当自己是外地来的游客,要宰的吗?

    随即小瑶就爆发了,当然,小瑶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动用力量,就只是呵斥道:

    “你是谁家的小孩,你家大人呢?有你这么坑蒙拐骗的吗?你家大人不管管你的吗?难道你没有。。。。。”

    就在小瑶要说小孩子无父无母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提着走了。转头看去,是叶枫拉着自己往前走了。

    小瑶一愣之后,随即不再和那个小孩一般见识,而叶枫见状,也就放开了小瑶的后衣领。

    小瑶嘟着嘴道:“为什么不让我好好教育下那个小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黑商。”

    叶枫平静地斜视,看了眼小瑶,没有回答小瑶的问题,而是道:

    “忙正事。”

    小瑶不由得“切”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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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会如此的原因,只有看过前文的读者才知道,因为叶枫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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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小瑶告诉叶枫,巫族之中,最精通灵魂之术的就是巫族的大祭师,也是地位最为崇高的人,比族长都高。而大祭师一般都是住在祭坛那里。那里是巫族人专门祭祀神灵祖先的地方,也是巫族之中最神圣不可侵犯之地。

    小瑶还告诉叶枫,大祭师的灵魂之术是世世代代,在新老大祭师之间,口口相传、一脉相承的。而且,大祭师向来是很少接见外人的。所以叶枫几乎是不可能得到有关灵魂之术的相关术式和知识的。

    叶枫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还是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先去祭坛看看。”

    随后,在小瑶的带领下,叶枫来到了祭坛所在之山脚下的入口处,不过却也停住了脚步。倒不是叶枫犹豫了,而是巫族人驻守在山脚的卫兵将他们拦住了。

    对于眼前的情况,叶枫心中应该是早有所料。毕竟祭坛作为巫族人至高无上的神圣祭坛,若没有严加戒备,反而奇怪了。

    毕竟自己是有求于别人,自然是不能硬闯的。所以叶枫和小瑶只能先行撤下,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人群骚动,而骚动的移动方向,俨然就是祭坛这边的入口处。只见一个青壮汉子背着一个额头满是血的妇女,急忙向着这边赶来。而一个小男孩紧紧地跟在旁边,一边哭一边跑一边喊着“阿娘,阿娘,你醒一醒!”

    而那个小男孩叶枫也是见过的,就是之前那个要卖小瑶十两金子一朵花的“小黑商”。

    只见那青壮汉子背着妇女,来到祭坛入口,却也是被卫兵拦了下来。

    青壮汉子道:“两位大哥,我们要见大祭师,救人命啊!”

    一个卫兵摇头道:“祭坛是重地,不能随便进入。”

    那青壮汉子,道:“两位大哥行行好,这个孩子是我邻居家的孩子阿虎。早些年他阿爹外出打猎,被老虎拖走了,连尸骨都没找到。如今他就只剩下阿娘,刚刚还从高处坠落,摔到头了,到现在都没醒,我求求你们了,让我们进去见见大祭师。”

    周围人闻言,也是纷纷出言求情,

    另外一个卫兵明显也是动摇了,但却还是说道:“我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大祭师根本就不在山上。他外出采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我就算放你们进去也是没用的。”

    那青壮汉子愕然,毕竟大家都是一族之人,对方没理由骗自己。而这时,周围人群也是明白原由,不再言语骚动,更多的只是唏嘘短叹。可怜阿虎这个小孩子,没了爹之后,如今娘也要走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如同银铃般的女声从里面响起,道:

    “外面什么事那么吵?”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苗族”特色服饰的美丽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卫兵见状,忙正色躬身,对那个少女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少女听后微微皱眉。

    这时,阿虎跑到少女的身边,哭喊着道:“阿妮姐,求求你救救我阿娘。”

    阿妮为难道:“阿虎,不是我不想救你的阿娘,只是我跟大祭师学习时间很短,我没有能力救她。”

    原来这个叫阿妮的少女,乃是大祭师的学生,也就是下一任大祭师,难怪那两个卫兵对她那么尊敬。

    阿虎听到后,哭得更凶了,

    阿妮心有不忍,于是来到青壮汉子面前,道:“阿牛,你把她放下让我先看看。”

    于是周围群众找了个席子铺在地上,阿牛将妇人放在了席子上面。阿妮走到近处仔细检查了一番,而阿虎就紧紧蹲在旁边,眼泪就没停过。不过为了不影响阿妮姐,小男孩生生地忍住不出声。

    片刻之后,阿妮对阿虎摇了摇头。

    阿虎再也没有忍住,用脏兮兮的小手不断地揉着眼睛,大声哭泣着。

    阿妮叹了口气,道:“阿虎,不要伤心,就算你阿娘死了之后,大祭师老师回来后也一定能招魂救回你阿娘的。”

    阿虎闻言还是啜泣道:“那么那时候,阿娘还记得我吗?我听人说,招魂之后,好多人都不记得了。”

    阿妮苦涩地笑了笑,道:“但是,你阿娘不是活过来了吗?”

    阿虎哭得更凶了。

    阿妮刚想再安慰几句,忽然眼前一道黑色身影出现,那是一个面容俊俏非凡的男子,只见他来到阿虎娘的身侧,蹲下仔细检查了其头部伤势。

    不是叶枫,又是何人?

    阿妮见是生人,忙将阿虎揽在身后道:“你是什么人?!”

    叶枫没有理她,只是检查着小男孩母亲的伤势。原来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颅内出血,而且出血量很大,但最要命的是出血部位,距离中枢神经很近。血肿压迫已经引起严重的脑水肿和脑疝。此刻妇人已经气若游丝。再不施救,真的就要死了。

    这时阿妮再次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此刻两位卫兵已经把长矛前后指向叶枫。

    旁边的小瑶和魈见状,就要出手之时,却被叶枫抬手制止。

    面对着对方的长矛,叶枫混若无视,平静地对阿妮和阿虎道:

    “我能救她。”

    阿虎闻言激动地刚要上前,却被阿妮拦住,道:“阿虎,不要相信外人,况且,你阿娘死后,我老师一定能把她救回来的,你放。。。。”

    这一刻,平时面无表情的叶枫,却有些微怒道:“她还有一口气,还活着,你居然已经在考虑她死后的事情,你还是人吗?”

    阿妮气结:“你!。。。”

    要知道,在巫族之中,除了大祭师之外,阿妮作为大祭师的唯一学生,连族长都要礼遇三分,其他人更不敢对其不敬,何时有人敢和她这般说话。

    卫兵的长矛离叶枫更加近了几分。

    但是阿妮随即转头道:“阿虎,她是你娘,你说你信谁的。”

    阿虎愣住了,此刻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就是这个时候,叶枫再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愚蠢至极!”

    说着就将阿虎的娘抱了起来。叶枫要立刻找个地方立即进行医治。

    至于叶枫为何忍不住要骂对方愚蠢,那是因为在现代,再小的手术,术前签字都不会让一个没有任何民事能力的小孩子签字的,你居然还让一个小孩子决定其母亲的生死,

    这真的是,他妈的有病!

    叶枫只骂对方愚蠢,已经是嘴下留德了。

    这时,卫兵的长矛已经指到了叶枫的脖子处,但是叶枫却冰冷地看着阿妮道:

    “如果你不相信,给我找个地方,我在你面前救治。”

    阿妮也是站了起来,面容严肃道:“如果救不活,怎么说?”

    叶枫冷声道:“救不活的话,那她就是我杀的。”

    阿妮盯着对方的眼睛,面容严肃,片刻后转头对两个卫兵道:

    “阿德,阿彪,带他到祭坛的侧室去。”

    两个卫兵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既然是阿妮的命令,他们叶枫不能不服从。

    至于阿妮为何会同意,其实是因为阿妮注意到一点:对方只是说,救不活人算是他杀的,却没有说,会为之甘愿受到惩罚。也就是说,对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有存在冲突的可能性。那么为了防止万一发生冲突,不伤及周围其他巫族之人,那么守卫森严的祭坛才是最稳妥的,也是最近的地方。

    但是阿妮又想到,对方若是坏人,本可以袖手旁观,根本就不该主动招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考虑到阿虎的可怜。所以左右权衡之下,阿妮最后同意了,带对方进祭坛侧室进行医治。

    至于对方刚刚对自己出言不逊,倒是无所谓的小事。

    不过话说回来,一向冷酷的叶枫,此刻为何会这般,无非是因为,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叶枫,对于他而言,生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无论叶枫如何变,在这一点上,叶枫依旧还是那个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