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就跟老油条一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副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样子。
不管叶凡怎么说，他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章丘平见王管家如此不识抬举，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狗日的，你在这里装什么装，没听到王爷在跟你说话吗？”
这一脚势大力沉，王管家连人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章丘平将人踹到后还不解气，又上前将人给拽了起来，左右开弓：“装哑巴，老子让你装哑巴。”
几巴掌下去，王管家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王管家开始哀嚎，求饶了。
身为相府的管家，他也是养尊处优，平日里那些大小官员见了他都得给他点头哈腰。
有句话说得好，相府门前七品官，就连一个看门的仆人七品官见了都要点头哈腰，就更加别说相府的管家了。
王管家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相府，代表的就是李隆。
哪怕三品大员见了，也得给面子。
在相府，吃的是山珍海味，拿燕窝漱口的人。
何时受过这样子的虐待啊。
“呦呵，老子还以为你是哑巴呢，没想到还能够开口说话啊。”章丘平冷笑一声：“真是贱骨头，不收拾你一下，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叶凡拍了拍章丘平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随后，他走到王管家面前，开口说道：“怎么样，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谈，我谈。”
王管家连连点头，他不想再挨打了。
“明天能否指证李隆？”
“王爷，我要是指证相爷，您真的能够保我性命？”王管家一脸担忧地说道：“我要是背叛了相爷，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只要你当证人，本王跟你保证，一定保你不死。”叶凡继续诱惑道：“到时候，再给你一笔银子，送你离开长安，你可以拿着这笔钱，随便找个地方，当个富家翁。
你要知道，满春园这案子可不小，还死了那么多人，这黑锅你是扛不住的，你也别指望李隆能够救你。
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给你生路。”
王管家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咬牙道：“我愿意当证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凡笑了：“你很不错，那么，说一下有关李隆的秘密吧。”
“什么秘密？”
王管家愣了愣。
“你可是相府的管家。”
叶凡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跟在李隆身边那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秘密。”
“这……”
王管家没有想到，叶凡会来这么一出。
“怎么不想说？”
叶凡眸中闪过一抹寒芒：“你都准备背叛李隆了，还打算帮他保守秘密？还是说，你只是假意投诚，刚才说的话都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
王管家知道，要是不说一些秘密，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他想了想，开口说道：“相爷有许多私产，还受贿赂……”
不等王管家把话说完，叶凡直接打断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小事。”
有产业，受贿，这些都是屁大点事情。
满朝文武，有几个没有私人产业，又有谁没有收贿过。
这些情况，元帝也是清楚的，可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元帝都是不会管的。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啊。
“相爷跟各地藩王一直都有书信往来。”
王管家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这个秘密，足够大了吧？”
章丘平瞳孔一阵收缩，内心泛起了滔天巨浪。
左相居然跟各地藩王暗中联系。
他想做什么？
造反吗？
要知道，官员跟藩王联系，那可是大忌啊。
叶凡眸光一闪，沉声道：“可有来往书信？”
口说无凭，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李隆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王管家摇了摇头道：“这种绝密的事情，相爷怎么可能留下书信，每次都是阅后即焚。”
“送信的人呢？”
叶凡继续问道：“这些书信，都是由谁负责送的？”
在他看来，李隆跟藩王的书信，必定会有专门的人负责。
只要将人给盯住了，肯定会有收获。
“我知道据点。”
王管家开口说道：“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我不傻，要是全部都跟王爷说了，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万一王爷事后反悔，不履行承诺怎么办？”
“混账东西。”
章丘平一把拽住王管家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要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管家咬牙道：“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叶凡挥了挥手：“章统领。别为难王管家了。”
他知道王管家这是想要拿这底牌当护身符，这是他保命的手段，再逼恐怕都没用。
“王爷，将我家伙交给我。”
章丘平开口说道：“我给他上一些手段，一定将他肚子里的秘密全部弄出来。”
锦衣卫的刑讯手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
叶凡摇了摇头，否决了章丘平的提议。
明天还得靠王管家作证，要是现在就刑讯逼供的话，明天还怎么将人带上朝？
“王管家，我希望你能够珍惜这一次机会。”叶凡淡淡开口道：“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李隆必定会做一些善后工作，他肯定也怕你泄密，出卖他啊。
我怕过了今晚，你肚子里的那些秘密，就都废了，没用了啊。
到时候，你手里的筹码没有了，我答应你的承诺，可是不会兑现的。”
“王爷放心，我不是傻子。”
王管家开口说道：“相爷跟藩王来往的事情，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相爷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王爷不用担心我手里没有筹码。”
“那就最好了。”
叶凡轻笑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可以先睡一会儿，到时候咱们一起上朝，揭发左相的恶行。”
……
相府。
李隆一夜未眠，就在书房里坐到了天亮。
他的眼皮子一直跳动，这让他内心愈发不安。
他知道，今天上朝，肯定会有一场恶战要打。
“老王啊老王，你会背叛本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