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就这样结案了吗?”陆铭说。
“怎么可能,就算我们肯,异人管理局也不肯,陆先生不信我们,难道还不相信自己亲自带出来的手下吗?”樊淑婉看着他,认真说着。
陆铭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盯着茶杯,道:“这么说,梅家的案子里,只有梅茂晖这一层,还没有理顺。”
“是的,目前而言,能够入手的地方,也只有这家煤业的失火事件。”樊淑婉说。
“从头开始调查啊!”陆铭扯了扯嘴角。
“是有些棘手,但如果是陆先生的话,事情应该会变得比较顺利的。”
肖志伟也很想查。
至少,想让这件事情有一个完整的尾声。
努力激活了新的话题,就梅茂晖的事情,陆铭和樊淑婉又聊了一阵儿。
半个小时候,肖志伟临时有事离开。
陆铭和樊淑婉送他到了门口,目送他离开,樊淑婉问:“陆先生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就有。”
如果事情尘埃落定也就罢了,反正梅茂晖都已经死了,可想到梅家因此还背着黑锅,陆铭也着实难以安心。
“从这里到晋省,顶多五个小时吧,开车的话。”他说。
“是的。”樊淑婉点头。
“但我有更快的交通方式。”陆铭说。
“听你的。”
樊淑婉没有拒绝。
然后,等坐上飞剑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她并不恐高,但这种事情的体验感,比跳伞还要来的更加强烈。
以至于落地的时候,身体还摇摇晃晃,扶着路边的栏杆好半晌才缓过来。
抚着胸脯,强行遏制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耳畔响起了陆铭的声音:“这里就是盛安煤业?”
“昂,那不是牌子。”
樊淑婉抬手指向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盛安煤业的名字,只不过这地方已经被废弃,所以牌子上的名字也是残缺不全的。
现在的盛安煤业,已经改名字了。
不仅改名字,而且都已经换了地方了,开采的煤矿虽然还在附近山里,但主家已经完全换了。
当初事件的影响力太大。
盛安煤业的影响力则更大,这样的能源产业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消失,这也算保全了集团旗下那么多员工的饭碗。
陆铭在心中思索了一阵,走进了这被荒废的园区。
这地方的面积不小,一进门就能看到对面的大楼,北方这种企业通常都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摆设之类的,不像南方的一些工业园区之类的,进门先安排一整个不错的景观之类的。
何况,这是个煤炭公司。
北方气候干燥,即便这园区没有临近煤炭开采区,要说在这园区建造个什么景致之类的,估摸要不了几天就会变成一块黑炭,还不如不搞那种形式主义,换成别的方面的投资。
陆铭跟着樊淑婉进了大楼。
大楼里,阴森森的。
樊淑婉紧了紧衣服,道:“火灾事件后,盛安煤业全面开始调查,在加上梅家彻底摊上案子,这里就被完全废弃了,飞鸿煤业收购了盛安,所以连地方也换了,不过这么多年这地方还没拆,就挺奇的。”
“很正常。”陆铭说。“晋省就算在北方各省中,经济发展都属于倒数的那种,在晋省能出名发大财的,只有没煤老板,你肯定不会相信,晋省省会,前年才有了地铁。在这之前,省会出行都靠公交。”
樊淑婉听得一愣,问道:“你关注过这边儿?”
“不是我关注,是若水。当初我们陆氏制药刚推出药品的时候,这边的医院用药量特别大,因为这边八九成的中年男性都是矿工,当然我说的是普通家庭。”陆铭平静说道。
“在矿上工作,确实更容易患上肺病。”樊淑婉说。
“是啊!所以若水开始想要往建筑这行发展的时候,首选就是和这边省会合作了,投资搞了不少东西,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若水说,晋省其实缺一位好领导。”陆铭感慨。
樊淑婉寻思了一阵,道:“晋省一把手,我记得好像是赵光明。”
“你们同学?”陆铭猜测。
要不然,她怎么至于记得这么一个名字。
“嗯。”
樊淑婉点头。
“好像没做出来什么政绩。”陆铭也寻思了一阵,脑海里,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换成你来,你也做不了。知道为什么盛安煤业的事情会引起那么多大佬的注意吗?因为这事儿太大了,不光是那么多人命,更重要是盛安在本地的经济发展,盛安一倒,不知道多少人吃不上饭,晋省一贯的经济模式——一煤独大,没有改革,没有创新,没有人才,就是再发展个十几年,也还是这倒霉像。”
樊淑婉叹了口气。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赵光明这人,没什么本事,你让他守城可以,大动干戈却做不到。”
“不敢?”陆铭说。
樊淑婉“嗯”了一声,微微点头:“而且,也干不下去,赵光明现在已经打算走了。”
“这么快?”
陆铭惊讶。
“我记得,才来了一年多吧。”
“对啊,新官上任三把火,提出来了一个三年计划,结果还没动工呢,这就打算走了。”樊淑婉提起赵光明,一通絮叨,总之就是没把这个同学放在眼里。
这倒也是。
同样的年龄,樊淑婉在国防干的风生水起,赵光明却还在兜兜转转。
樊淑婉有这个资格教训他。
“我记得,他应该是盛安出事才调过来的吧?”陆铭说。
“是,盛安出事,时任晋省一把手的郝同丰也被撸下来了,然后赵光明被调来了这里,一年多,什么都没做出来,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做。”
樊淑婉又是讥讽。
一位激进派,自然不会认为赵光明这样的人是想要做事的,在她看来,这赵光明根本就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来晋省养老。
不过,要想晋升,留在这个地方,确实难以做出什么成绩来。
想到此处,樊淑婉的脸色不免沉了下去。
当官,不为国家,不为人民。
在她看来,这等人就应该被挂上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