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乘渊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试探性地问：“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连我也动不得？”
李成功嗤笑：“不但你动不得的，这世间有谁能动的。”
这句话的意思指向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霍乘渊想不通，跟匈奴打仗，出现叛徒很正常，为什么会连皇家也牵扯进来？
本就是对立面，还是说，有什么利益是是他没调查到的。
沈昭颜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上前拉了拉霍乘渊的衣袖。
李成功的这些话，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若是骗人的呢，只要霍乘渊去查，就一定会被牵连。
皇家可不是谁都能触动的。
王天虎听着他们的谈论，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最后直接打断道：“现在我们已经不再过问以前的那些事情了，若你们真的是为了东边的难民，那我们可以放了你们，但是你要如何保证？”
霍乘渊冷冷地盯着他们：“我的身份就是保证。”
王天虎和李成功面面相觑，随后往边上让出了路：“我们虽然是山匪，但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你们若是能兑现诺言，东边的人有了生的希望，那我们绝不再找你们麻烦，若不是……天涯海角你们等着！”
霍乘渊点头答应。
他们离开后，王天虎问李成功：“你为何愿意将这些事告知这些毛头小儿，若是他们暴露你行踪，之后就麻烦了。”
李成功看着他们离去的马车：“不是的，霍乘渊的名字响彻西北，他的赫赫战功是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他跟他爹一样有血性，这样的人不应该为坏人卖命，他应该站得更高，作为他父亲的老部下，我应该帮他一把。”
马车上沈昭颜看着一言不发的霍乘渊问：“王爷，你心中有数会是谁了么？”
霍乘渊摇头：“开始我想着是太后，但仔细一想应该不是，当年的她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而且这么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有……”
说到一半他停住了。
接下来的话，可就不是能说的了。
沈昭颜心里有数了。
那个人应该是当今圣上。
当年的霍家，皇位竞争最大的就是霍弘和霍乘渊的父亲。
但最后霍弘赢了，霍乘渊的父亲带着全家去了平陇，他并不想争夺皇位，所以去了这么远的地方。
为的就是不让霍弘心存忌惮。
但现在看来，他们全家去了这么远，还屡次抵御外敌，最终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还没迫害致死。
只是有一点沈昭颜没有想通，皇帝要杀一个臣子，有无数办法，为何会跟匈奴串通。
自古以来，这个国家都与匈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他们不断的入侵让这边的百姓深受其害。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作为皇帝他千不该万不该联合匈奴。
沈昭颜突然想到一点：“王爷，太子不是也跟匈奴有来往么，会不会我们的朝廷已经是匈奴的朝廷了，若是这样，那以后，谁还能抵挡他们入侵。”
“暂时应该不会。”霍乘渊的脸色很难看，这些日子，他每日蛰伏，都是在混日子。
但是这期间，他并未担心过国家。
霍弘虽然略有些昏聩，但至少还是能为百姓做些事情的，但若是真的与匈奴有勾结，那将是灭顶之灾。
“我们必须赶紧将东边的事情解决了回去。”
沈昭颜听着他的话点头：“知道了，应该不会太久了，大早已经过一半了。”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才与左星辰她们汇合。
左星辰很担心他们，看见马车来了，连忙上前查看，看见他们完好无损地回来还有一些惊讶：“你们怎么全身而退的？”
她边说边转着圈看沈昭颜：“身上一点伤没有，你们完全没遇到山匪？”
沈昭颜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我们遇上了，只是谈判赢了而已。”
她捡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跟左星辰说了一遍，随时戳着她胳膊说：“我们可是开下海口，一定能救他们的命的，你到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尽力的！”
两人打打闹闹，再无之前的紧张。
走出大山之后，就到中原边上的一个城。
过了这座城，就到东边了。
才进城，沈昭颜就能看出这边跟之前的那个城镇的巨大差别。
这里非常贫瘠，集市上卖着的东西都很粗糙，基本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没有什么精神层面的娱乐物品。
街上的人看见他们的马车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沈昭颜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点害怕：“他们为何看我们的眼神这么奇怪？”
那种眼神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反正就很戒备，又带着探究和麻木的死气。
霍乘渊解释道：“这里算是一个分界线，从这里出去是东边，我们这边是中原，东边的难民第一时间就会往这里涌入，他们见多了，看见不一样的，自然就会探究，这里的人估计生活也不是很好。”
他说完转头就吩咐沐风将粮草看好了，明日就出城，顺便再雇佣几个押送的人。
今晚将是他们最后的平静，等出了城，那就是挑战极限了。
经过上次凌县的事情，沈昭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霍乘渊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远比凌县还要严重。
这里不光是旱灾闹饥荒，还有盗匪横行。
这里的官员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因为天高皇帝远，他们基本受不到管制，所以会更加黑暗。
沈昭颜疑惑地看着他：“王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没来过么？”
“楚云天的情报网遍布，这些只是最起初的情报。”
沈昭颜点点头：“那你都知道的事情，朝廷和圣上不可能不知道不，他们若是回到，为何不帮持？贪官污吏为何不惩治？”
“利益网里的东西太多，太复杂，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
点到即止的话，沈昭颜也无需他过多的解释。
他们进城之后，县令就已经接到通知。
他们到客栈时，县令已经在客栈门口侯着了。
霍乘渊与他寒暄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那个人好像也不是很想接待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