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意舟就把自己的主意和肖俊安商量了一番。
借着这个机会,在肖俊和的名声上大做文章,一定可以给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事态发酵到一定程度,再让人上奏,请求重新调查肖俊安叛国之事,呈上收集的证据,顺理成章就能为肖俊安平反。
朝中几位老臣,可都是坚定的保皇党,他们手里的权力,未必就压不过肖俊和这个虚有其名的太子!
摘掉“通敌叛国”这个标签,肖俊安就可以堂堂正正回到京城,任谁明面上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从云城到京城的这几天时间,足以让舆论发酵到可以成事的地步。
当晚子时,肖俊安穿上夜行衣偷偷溜了出去,去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处亮着灯宅院内。
男人坐在书桌旁,好像正等着肖俊安得到来。他脸上有清晰可见地疤痕,那双犹如血洗过的眸子格外有神。
……
隔天一早,肖俊安同张爱琳母子一起上路,直奔京城。
而远在京城的苏意晚,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苏意晚心情自然不错,干脆放下研究了半日暂且还没有进展的药方,打算去外
面随便走走。
让苏意晚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御花园附近,她竟然又看到那晚的宫女。
此时,她正独自扶着一个装扮贵气精致的女子慢步行走,看两人的方向,明显也是朝着御花园去的。
想到那晚女子压抑的哭声,苏意晚心头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犹豫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前面的主仆二人似乎各怀心事,倒没有注意到她。
“娘娘你看,那边的兰花开的真好,咱们过去看看吧?”
宫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前面两人的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便是一道温柔女声,“那便看看吧。”
这道声音温柔的像水,可语气又是极其平静的,好像没有一丝波澜,显然这声音的主人,对赏花并没有什么兴趣。
宫女闻言,到底没忍住叹了口气,“娘娘,您奴婢看您整日闷闷不乐的,实在心疼,事情都过了那么久,您又何必总是念念不忘呢?”
“是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女子苦笑一声,眼神却是愈发悲伤,“再久又能怎么样,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可我现在,却连再跟他说一句对不住的机会都没有了……”
主仆二人说话的声音很低,
奈何苏意晚听力不错,还是把对话的内容听了个大概。
只是,她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这女子被称作“娘娘”,是宫中娘娘还是东宫的娘娘?
她嘴里所谓的“他”,又指的是谁?
苏意晚觉得,弄清楚这两个问题很有必要,说不准她就能有办法帮助对方,进而把她也拉拢到自己这边的阵营来。
她正东想西想着,没注意到前头的那个宫女因为准备回去取披风,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那宫女是个聪明的,见苏意晚打扮明显不是宫人,长的又很陌生,立刻在脑中筛选了一下最近新进宫的人选,很快便有了答案。
“敢问,您就是太子殿下请来为皇上诊治的苏姑娘吧?”
见苏意晚并未反驳,宫女屈膝行礼,“奴婢点翠见过苏姑娘。”
被撞破了,苏意晚也没觉得多尴尬,光天化日,这里也不是什么私人场所,没什么好心虚的。
她点了点头,眼神却投向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的女子,笑着询问:“敢问这位娘娘是?”
见到女子长相的第一眼,苏意晚也是忍不住怔了怔,随即嘴角的笑意更真实了几分,同样行了一礼,“民女见过娘娘。”
那女子人如其声,长相同样十分温柔,眉眼柔和的好似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让人第一眼就难以控制对她生出好感。
女子见到苏意晚,显然也是有些意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人气,朝她客气的点了点头,“苏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东宫的一个侧妃而已。”
苏意晚进宫之后,也是恶补了一下宫里主要人物关系的知识,知道东宫比较有地位的女人只有一个,乃是一位姓柳的侧妃。
其他的,就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妾室,家世不高,也没有多少宠爱。
至于太子妃,三年前便因为难产去世了,之后,太子又娶了一位继妃,却是在近两年前暴病而亡。
自那之后,太子暂时便没有续娶。
苏意晚不着痕迹观察了一番,这位柳侧妃面色苍白,的确是身体虚弱的样子,看来那些传言应当不假。
或许自己可以从养生方面入手,博得这位太子侧妃的好感,先和对方打好关系。
苏意晚打定主意,笑着又走上前几步,正要开口,谁知面前身形瘦弱的女子,却是忽然扶住额头轻呼了一声,紧接着,便朝着花丛方向软倒下去。
苏意晚离她最近,总不能视而不见,赶紧几步走上去,赶在女子倒地的前一刻,险险把人接住。
为了表示自己只是个力气不大的普通女子,扶着人站直身子的时候,苏意晚特地踉跄了两步,在那宫女的帮助下才站稳了身子。
“多谢了。”
苏意晚道谢,点翠也连忙道谢:“多谢苏姑娘救了我家娘娘。”
两人同时道谢,又同时摇头,倒显得有些滑稽。
还是苏意晚率先反应过来,“你一个人怕也扶不住,我帮你一起把侧妃娘娘扶回去吧?”
点翠本是满心的焦急,闻言,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道谢,倒是没有推辞。
路上,苏意晚有心和点翠很快熟络起来,便主动找话题。
这话题自然还是从她的身份出发,如此最不容易出错,也不会引起怀疑。
“侧妃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若是不加以精心调理,只怕往后要吃许多苦头。”苏意晚语气带着叹息。
宫女则听得皱起了眉头,“姑娘说得没错,娘娘她身子从前便有些弱,后来……身子就更弱了,每到冬日都要染上一两回风寒,再怎么精心照料也避不过去。”
宫女深知自家娘娘得的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