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眠疑惑蹙眉,“风头正盛的时候,按理说她便是想赎身,这寻香楼也不会放走这棵摇钱树吧?”
老板娘连连点头,“是啊!任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走这棵摇钱树!偏偏当年思思姑娘还真就被人赎走了。”
“具体的细节我不清楚,我就是平日听那些客人议论的闲话,不确定是真是假。”
“说是这思思姑娘与人私通,没了清白之身,你要知道,思思姑娘在寻香楼的立足之本就是卖艺不卖身,在那些追捧她的男子眼里,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要是传出去早已不是清白身,那可就是自砸招牌了。”
“到时候寻香楼也得跟着被砸招牌。”
“所以思思姑娘以此威胁寻香楼,要么就放她走,要么就公之于众,拉着寻香楼一起死。”
“所以寻香楼权衡之下,就选择了高昂的赎金,放走了思思姑娘,也保全了思思姑娘和寻香楼的名声。”
“那之后啊,还有不少人常去寻香楼,为了等思思姑娘的消息。”
“寻香楼也趁机培养了新人,生意也不算下滑的太严重。”
“算是个两全其美的结果。”
说着,老板娘也不禁感慨叹息:“哎,你都不知
道,时隔多年,还有人对思思姑娘念念不忘呢。”
“一来我这儿吃包子,就望着那寻香楼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过了而立之年,有了家产有了生意,却仍旧未娶,一心等着那等不到的人……”
沈眠眼底泛过一抹光芒,连忙问道:“还有这等痴情.人呢?是谁啊?”
老板娘小声说:“就是那一品香酒楼的林掌柜。”
“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什么好吃的吃不着,天天都来我这儿吃包子,一坐就坐上办个时辰。”
“天天望着那寻香楼的大门,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沈眠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随即又问道:“徐恩思常来你铺子,他们俩没碰到过吗?”
老板娘微微一怔,也收住了嘴,“我不知道姑娘想打听什么,但他们俩确实是没啥交集。”
“他们俩来我这儿吃包子的时辰不一样,林掌柜一般天还不亮就来了,徐恩思一般是我这儿忙完了才会来,她说喜欢清净,所以他俩基本碰不到面。”
“偶尔一两次碰见了,也只是客套寒暄两句。”
“毕竟这思思姑娘是嫁了人的,自是要避嫌的。”
“我也是实话实说啊,这关乎到人家清
誉,我可不敢瞎说。”
沈眠笑着点点头,“我明白,我就是随口一问。”
“不知老板娘对徐恩思了解多少?她来你这儿吃包子,一般都跟你聊什么?”
“她吧,其实也不怎么跟我聊她的私事,虽然她常来,但我对她的情况知之甚少。”
“她每次来几乎都在跟我聊寻香楼,聊寻香楼最近出头的姑娘们,感觉她很向往很怀念以前在寻香楼的日子。”
“她看到寻香楼里受人追捧十分风光的姑娘,我甚至感觉她还有些羡慕。”
“我也问起过她夫家,但她都只是一笑置之,什么都不会说,总感觉,她应该是后悔嫁人的。”
听到这里,沈眠心中便有了些许想法。
比起徐恩思以前在寻香楼的风光日子,嫁给她那吃喝piao赌的二叔,自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这样一个人物,也不知道当年二叔是怎么把人娶回家的,而且也没给个正当的名分,只是个妾。
徐恩思她娘当年便是妾室出身,生下来的女儿全被卖掉了,这样的悲剧,徐恩思定是不愿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按理说,她不会愿意给人做妾。
当年赎身嫁给她二叔,或许另有隐情。
“多
谢老板娘跟我说了这么多。”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吃包子。”
沈眠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娘热情相送。
离开之后,沈眠特地去查了一下一品香酒楼,酒楼不大,但生意还不错。
打听了一番,这林掌柜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娶妻。
也因为这件事跟父母闹了别扭,已经数月未曾回过家,每次都是让人送东西回去看望老两口,确认他们身体尚好。
沈眠又摸到了林掌柜的父母家附近,打听了一圈,附近的街坊邻居说听见过他们老两口跟儿子吵架。
老两口找了媒婆说了十几门亲事,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品行好,相貌好,还很喜欢林掌柜,但偏偏林掌柜就是不要这门亲事。
当面拒了人家姑娘,把姑娘给气走了,媒婆也生气不给他们家说亲了。
因此老两口把林掌柜给赶出了家门,扬言没有他这个儿子。
沈眠听完之后,也不禁感慨,这林掌柜还真是痴心一片。
为了等徐恩思,不惜把爹娘气成那样。
但转过来一想,这林掌柜是不是跟徐恩思早有来往,确定徐恩思丧夫,他们有在一起的可能,才会如此坚定的等着徐恩
思呢。
毕竟如此喜欢一个人,就一定会私底下去打听她一切相关的事情,知道她在夫家过的好不好,那林掌柜就一定知道徐恩思早已丧夫。
回去之后,沈眠便派人盯住了林掌柜。
为了偶遇林掌柜,沈眠在之后的几天里常去包子铺,两次都遇到了林掌柜,但沈眠只是暗中观察他。
发现他看寻香楼的眼神的确不一样,尤其是寻香楼的头牌姑娘露面时,他脸上会多一抹笑,失神的像是陷入回忆,像是在透过对方看别的人。
虽然没跟林掌柜说上话,但在包子铺,沈眠有了新的收获。
一名动作粗犷的男子踩着一条腿在凳子上,大口的吃着包子,也在观察寻香楼。
吃完之后,问了老板娘一句:“老板娘,思思姑娘这么些天都没来啊?”
沈眠微微一怔,留意了一下。
老板娘上前倒茶,“没来呢,估计是家里有事忙着吧,这包子也不是每日都要吃的。”
“行吧,啥时候她要是来了,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找她呢。”
说完,男子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走了。
沈眠打量了一番,那男子看打扮就不像是本分人。
便跟老板娘打听,“方才那位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