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世界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了。”
裴烨轩略带飘渺的声音在顾还月耳边响起，不过这句话说的也没错，顾还月也无法反对，只是她心里有一个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的。
“对了，我今天也遇到个有趣的。”
将心头那些奇怪的情绪压下去，顾还月故作轻松的和裴烨轩说着话，对方仰头看向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有两个不认识我的姑娘，拦着我想要给我些教训，不过到底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三两句话便被吓了回去，我倒是好久没遇上这么直白的挑衅，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顾还月像是在说故事一样的，声音里面还带着些笑意，或许是感觉到她心情不错，裴烨轩也调侃了两句，说什么少妇和少女之间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差点给人惹生气了，赶忙求饶。
“我夫人天生丽质，被人错也是正常，走出去哪个不把你当作十几岁的小姑娘，更别说还是两个，哦不，三个孩子的娘亲了。”
“你还说！”
顾还月被他说的脸红，佯怒的给了他一巴掌，不过这会是收着力的，裴烨轩见好就收也不是当真
要把她惹生气的。
“不过这都是表象，那个看上去但却的姑娘实则是个心思深沉的，那个年纪稍大的我估摸着也是因为她的撺掇才来找我麻烦的，而且后来我还亲眼见到那姑娘和侍女说话。”
因为假山那一幕顾还月心中一直记挂着，便算着时间又去了一趟，她对林府不熟悉，假山过去有好几个院子都在那附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院子里面的。
而且今日人多说不的也是她看错了，正想带着春花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冷冷的女声，她也不是有意要听她们说话的，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下要是出去了未免尴尬。
“东西拿到了吗。”
“姑娘，大奶奶的院子寻常根本进不去的，哪怕今天人多，那也留了好些人守着，还有大奶奶从赵家带来的人，奴婢，奴婢没法进去。”
侍女的声音显得有些懦弱害怕，越说声音越小下去，宝清就站在她面前，小丫鬟似乎想看看她的脸色，微微侧头哪曾想刚好和主子的眼神对上，一下子就软了双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姑娘……”
“算了，大表姐历来谨慎，想来你也是不容
易的，起来吧。”
宝清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却把丫鬟吓得不轻，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腰背都不敢打直，头更是低的厉害，接着她又听到人问。
“听说大表姐昨天晚上就回来了，这次可有给舅舅舅母送什么东西来，舅舅可留她说话了。”
“回姑娘的话，大奶奶每次回来都是带了礼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的，而且这会是为着老太太的寿辰回来的，贺仪更多，不过我没有亲眼见着，只听到其他姐姐说是极珍贵的。”
“不过我倒是亲眼见到昨晚大奶奶回来之后便去了外书房，不过我们老爷没有那么多规矩，只消不进书房里面，外面路过的人也是不会管的。”
“但是每次大奶奶回来，书房外面是都是不准人逗留的，不过我听到昨晚似乎老爷和大奶奶吵架了，还有好多人都听到了，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不过没一会儿又好了。”
小丫鬟说着说着似乎紧张的情绪散去了不少，一句赶一句的，半点没有停顿，宝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打断小丫鬟的话。
“吵架了？你可听见是因为什么了吗。”
“这，这个奴婢是真的没听
见，奴婢不敢逗留，只能假作有事才能在外面晃悠一会儿，只听见里面老爷生气的拍在桌子上，却没听见谈话的声音。”
小丫鬟摇摇头，她确实没有听到，这也是林柏和林老大专门设计过的，哪怕房门大开着，他们说话也不会被人听了去，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
“好了，我知道了，之后表姐有任何不对的都要告诉我。”
“是。”
宝清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但是也知道不能急在一时，便也送了口，听见她这么说小丫鬟也松口气。
“对了，还有件事要托你，之后三表姐那边也需要你多多留心了，这个总不难的吧。”
“是。”
宝清本想挥手叫小丫鬟先下去了，却不知又想到什么，多说了一句，小丫鬟心里惴惴嘴上应得却快，见她这么乖觉，宝清心里也顺畅了些，挥手叫人离开了。
等小丫鬟走后，她才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四下打量一下没有人才出去了，顾还月就在她身后的假山群中，隔着一个拐角将她们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刚才听声音就有些耳熟。
直到人离开时她探头看了一眼才确
定真的是刚才见过的那个，跟在红衣小姑娘身后的畏缩的小姑娘，先前就觉得她没看上去那么胆小单纯怕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证了。
“后来我又多留意了一下那姑娘，是余家的五姑娘，和四姑娘算是堂姐妹，但是她生来体弱汤药不离手的，寻常也鲜少出现在人前，外头人只知道有这么以为姑娘，却少见她。”
“不过她倒是个心思细腻的，从点滴之间就发现了林柏的异常，虽然她藏的好，但我却觉得她还算是单纯的了。”
顾还月叹息一声，裴烨轩面带惊异的看向她，如他所说，这位宝清姑娘能扯一张皮把自己藏得好好的，还单纯？
“我的意思是她的目的算是单纯的，我冷眼瞧了，她应该是直到林柏或许有什么能力，可以帮她把身体治好，她不想一直拖着残病的身体，明年她也要及笄了。”
这个姑娘虽然藏得好，但她的用意却不难猜，不过事情总是没有那么简单的，她心思这般细腻，或许早就发现了许多的不同，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顾还月在心里细细的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没看见裴烨轩打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