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知道文柔公主这些年在南疆经历了什么,据说文柔公主在闺中的时候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性子,非常文雅守礼,可是现在的文柔公主却出口粗俗、举止凶狠,与那些平民老太太相比也差不太多。难道岁月真的能将一个人改变成这种模样?
就在文柔公主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婆子进屋回禀道:“禀王妃娘娘,那两个人已经杖毙了。”
云紫鸾抬了抬眼皮,双手继续帮文柔公主揉着额头,轻轻说道:“这种事情还上来说什么?看在她们伺候母妃一场的份上,给她们两个买口薄皮棺材,找个地方葬了吧。”
文柔公主差点背过气去,她连声咳嗽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但是,她却不敢再晕过去了,她怕再晕一次醒过来身边所有的心腹都不见了,全都换成了云紫鸾挑选的人。那她不就成了笼中之鸟吗?她的所有计划和安排
不都要落空了吗?
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文柔公主深呼吸了几口,一双混浊的眼睛带着猩红道:“王妃好能耐。”
云紫鸾将双手放下,从文柔公主背后走出来,向着她行了个礼:“母妃谬赞,儿媳年幼,还需母亲多多教导。”
文柔公主恨恨说道:“老婆子半条腿进了墓地的人了,哪里还有本事教导王妃?”
云紫鸾微笑着道:“母妃太谦虚了。三百年来,出自贺家的定南王正妃惟有母妃一人能够成功生下定南王的子嗣,足见母妃的本事。儿媳还要多学学才行。”
背叛了心中的爱人,放低了金枝玉叶的身份,去和那蛮夷老男人虚与委蛇,只为了春风一度、珠胎暗结——这是文柔公主生平最痛恨、最不愿听人提起的事情。
听到云紫鸾这样说,她脸上下垂的肌肉都开始跳动起来,好半天才咬着牙说道:“我累了,你先退下
吧。”
云紫鸾笑盈盈地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母妃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我和王爷都盼着母妃长命百岁、福寿绵长呢。”
看着云紫鸾高挑曼妙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文柔公主终于颓然倒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骂道:“狐狸精!蛇蝎心肠!家门不幸,怎么娶了这样一个毒妇?”
脸上顶着五个鲜明的红色手指印的王嬷嬷这才走了过来,唏嘘道:“公主千万保重身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且等着看她有什么好下场。”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竟然倍感凄凉。
过了一会儿,文柔公主才缓缓说道:“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她了!”
云紫鸾出了文柔公主的院子,回到自己的正房,叮嘱人这些天盯紧了文柔公主的行动。
她知道文柔公主想在背后捅自己儿子一刀,但是不知道文柔公主会选择什么时机、用什么办法来行动。
既然
如此,云紫鸾索性就打乱文柔公主的节奏,让她因为愤怒、仇恨而失去理智,让她早点暴露出自己的秘密。
所以她言辞上的咄咄逼人,当着文柔公主的面杖毙两个宫女,都是为了让文柔公主露出痕迹。
在定南王府中,有了凌玄白的支持,文柔公主根本拿她没办法。
如果云紫鸾想要软禁文柔公主,甚至让文柔公主暴毙都是一抬手的事情。
但是,她不能那么做。
一则文柔公主毕竟还是凌玄白的亲生母亲,虽然凌玄白对她已经绝望,但是却没有打算杀了她,云紫鸾自然不合适主动对文柔公主下手。否则这可能就是将来他们夫妻之间一个消弭不了的暗刺。
二则,谁也不知道文柔公主这么多年在背地里有没有什么暗棋,不知道如果她非正常死亡会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尤其是,文柔公主既然想在背后暗算自己的儿子,手
中一定有一些隐藏在暗中的人手,这些人如果不拔除掉,迟早会酿成祸患。
所以,云紫鸾故意刺激文柔公主,就是想让她行动起来,而且最好是因为恼怒,动作大一些。这样他们才好将所有人等一网打尽。
现在云紫鸾已经打了草,就看这蛇往哪里跑了。
毫不意外地,云紫鸾得知文柔公主和太后之间的来往越来越频繁。
而贺清韶也经常会在两个老太太面前出现。
云紫鸾并不奇怪这样的发展,因为文柔公主心中始终忘记不了的就是天泰京城。如果她想要回到京城生活,现在就可以。
而且以文柔公主的身份——皇室现存辈分最高的公主,定南王的母亲,在京城她能够生活得很好。
可是,显然文柔公主对此并不满意。
所以,她想要从太后和皇帝那里得到一些什么,又愿意付出一些什么,就隐隐约约地露出了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