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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枚离开,萧珏的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说不上是愤恨还是不甘,又有几分委屈,像是个迷茫的孩子,有满腔的情绪,却无从发泄。

    而出了房间的袁枚最担忧的是,在萧珏眼中看到的诡异的兴奋。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似乎他渴望这一刻很久了。

    可是袁枚知道,这种疯狂的兴奋最后往往会变成冲动与不计后果。这是他最害怕的结果。

    可转念,他又叹了口气,除了陪他一起疯,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来到这个世界,决定留在他身边那刻起,他就已经别无选择了。

    从少年相陪,到如今,他们一直筹谋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所以他也能理解萧珏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渴望。

    萧珏去了城郊大营,袁枚连写数封书信,安王暗卫在王府里里外外忙碌着。

    萧楚站在叶倾然窗边,听着暗卫送来的消息,眼神冷漠至极,唇角冷意让人胆寒。

    “不必拦着,务必让安王府送往各地的信都送出去。”

    暗卫听令重新隐入黑暗。

    几日后,叶府外也有各路信使出现。

    叶倾然此时显然是无法处理这些,萧楚此时雀占鸠巢,一直在叶府书房

    办公。他是秘密离府,又是叶家的姑爷。

    叶府里本也没有多少下人,留下的都是忠心的老奴,自然没人有意见,更没人多嘴。

    他展开书信,一是王落星从庆州来信,一是赵天宝从俞州来信,还有牛首山的洪大壮,署名是洪大壮,但萧楚与叶倾然都清楚那是赵天麟的儿子赵临风。

    看完三封书信,萧楚唇角勾起,看来萧珏还真是忙碌,已经开始八方动员了。

    即如此,萧楚自然得帮他一把了。他提笔飞束写好回信,让大家都依令而动。

    青城风平浪静,可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这平静之下似是隐着狂风巨浪。而青城之外,更是已经翻天覆地。

    这种平静也没能持续两天,宫里再一次传出噩耗,皇帝重病已经无法理政了。九位皇子中,萧策重病,萧昕年幼,萧奕横死,八皇子早夭。五皇子六皇子早就已经分封在外。

    如果成年皇子留在青城,又能替皇帝分忧的只有四皇子萧珏,与七皇子萧楚。

    而宫里传出的重病的消息后,皇后就封闭了宫门,这可让萧珏急坏了,连夜进宫。

    他必须趁着香贵妃那边什么都没交待出来

    之前,见到父皇,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拿到储位诏书。

    所以他在宫门外被皇后派人拦了几次后,终于忍无可忍,带人闯宫。

    袁枚之前还是有些担忧,担忧皇帝的病情。可萧珏在宫门外闹了一日一夜,除了皇后下过几次懿旨,责令他回府等消息,皇帝那边没有一丝消息传出。

    他才真正相信皇帝许是真的病了。

    萧珏直接从三大营调了一支精锐,带着他们堵在宫门处,他跳下马,跪在宫门前,声泪俱下,“儿臣忧心父皇,恨不能替父皇分忧,今日拼得母后责罚,也一定要进宫面见父皇!”

    皇后宫里传旨的内监一看他这架式便被吓着了,匆匆忙忙回去给皇后送信。萧珏又跪着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匆匆而来的皇后。

    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被皇后三言两语打发出去,直接心一横,“母后,儿臣只能见到父皇安好,凭母后责罚。但现在,儿臣一定要进宫!”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部队就齐齐上前一部,逼得城门守军不得不后退一步。

    见他这架式,皇后还有什么不懂,他这是要逼宫。他手握三大营兵马,就算皇后能调

    动禁动,恐怕也无济于事。

    “萧珏,你既然非要进宫,就要承担抗旨之罪,若是这样你也不怕,便等你父皇的责罚吧!”皇后抚袖而去,终了也没允许他入宫。

    萧珏此已骑虎难下,只能把心一横抽出长剑,让身后的精兵冲开了了皇城城门。进入皇城,他一路畅通无阻。

    皇城内的禁军此时都不知哪里去了,居然都没出来拦一下。

    萧珏便觉得轻松,想来禁军定是被皇后调走了,他索性带着身后的部队长驱直入。到了皇帝的寝宫,他大步而入,看到自己父皇躺在床上,脸色灰颓,确实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哭着跪到他床边,“父皇重病,儿臣竟不能尽孝膝前,儿臣不孝!”

    他边哭,边向着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在寝殿内搜找皇帝印鉴与诏书。皇帝的老太监一看这些大兵居然敢擅长搜查楚王宫殿,跪地哭嚎。

    “安王殿下,你不可做这些,陛下在病中,你此举是不孝啊!”崔??齐两位公公想拦住那些士兵,却被双双推到了一边。

    只能哭求安王。可安王根本不为所动,示意士兵把两个拖出去,自己亲自

    去找皇帝的印鉴。然后自己给自己写下了传位诏书,又端端正正盖上皇帝的印鉴。

    看着手里的太子之位,萧珏欣喜不止,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人兴奋。可转眼,他便看到父皇萧历,居然挣扎着挣开了眼睛。

    他吓得后退半步,想小声问问,萧历却急得引起一通剧烈的咳嗽。

    “你在做什么?”萧历死死站在自己书桌旁的萧珏,恶狠狠道。

    这时崔,齐两个公公都哭着跪到皇帝榻前,“陛下啊,陛下救命!”

    萧珏看着眼神狠戾的父皇,心中有一瞬的胆寒,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在宫里宫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难道还怕他一个将死之人。

    他便是醒了又能如何?凭他和这两个老太监难道还能对付他手中这一支精兵。即便可以,整个青城都捏在自己手里,他又能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他反而不怕,挑眉看着萧历一眼,“父皇,您醒了?”

    “我醒了。你这个逆子怕是以为我死了吧!”萧历不用他回答,也能从两个哭嚎的太监身上猜到他在写些什么。

    “去把逆子写的诏书给我拿来。”他吩咐老太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