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只疑惑了一秒,她便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翻身下床,才感觉到周身疼痛。
此时,有人推门而入,那人见她醒了,似笑非笑地立在门口看着她,眼中颇有几分兴灾乐祸的意思。
“叶倾然,你也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
此时,叶倾然才猛地想起,房间里的摆设与异域纹样她在哪里见过。西南边陲小族,索罗族。而眼前这个兴灾乐祸的人正是索罗族的王子索斯麦。
他说的没错,她还真是落在他手里了。
叶倾然微微蹙眉,这个家伙不仅脾气古怪,难以琢磨,还跟自己有仇啊,怎么从上面掉下来,偏偏掉到他的地盘?
可她哪里有时间想这些,“青锋在哪?跟我一起落下来的女子。”
索斯麦见她一副惨像,还要强撑着站起来,不耐烦的上前推了她一把,又让她跌坐回榻上,挑着眉道,“活着呢,就是摔碎了。”
叶倾然瞪了他一眼,根本信不过,“带我去看。”
“我正让族医把她重新捏起来,急什么?不就是个护卫吗?”索斯麦看叶倾然不信他,不由忿忿。
叶倾然沉默了一下,还是郑重的向他道了谢,
“不管怎样,先谢过你救了我们。”
索斯麦这才笑了,他倒不是非要让她道谢,只是见她在自己面前服软可是不容易。要知道自己在她手里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若是旁的女人他早就整得她们哭爹喊娘了。
可眼前这个女子,只是向他服服软,他便觉得无比宽慰。像受到了莫大的奖励。
“我要见她,她是为了护我。”叶倾然盯着索斯麦,眼神清澈坚定。
索斯麦的心又莫名的狠狠跳了两下,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便这一个眼神,她提什么要求,他都会同意。
“你别动,我带你去看。”他一脸傲骄,俯身抱起了叶倾然。
叶倾然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抱你去看呀。”索斯麦理所当然道,“族医说了,你若想保住腹中胎儿,这几日便不能下地行走。”
说话间他也不顾叶倾然反对,抱着她就出了房门。
“我真是不明白,你这个女人,怀了娃娃还出来折腾什么。你这娃娃也像你,从那么高掉下来,还能无事,真是跟你这个娘一样强悍。”索斯麦边走边絮叨。
叶倾然不由蹙眉,之前还以为他是个狠
角色,邪肆狂狷的,怎么转头就变成了婆婆妈妈?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说话间索斯麦抱着叶倾然进了旁边不远处的另一处草房中,里面传来青锋的闷哼声,还有更浓的药味。
索斯麦让婢女在床榻边的矮柜上铺上厚软的床褥,又垫上软枕才把她放上去。
叶倾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直勾勾盯着床榻上的青锋,一边的骨医正在给她接骨。
青锋全身都被汗湿透了,鲜血混着汗水覆满她全身,一边胳膊已经接好被绑带绑着固定在她身体一侧,骨医正在接她另一侧肩膀,那里明显的错了位。
青锋脸色青白,口中咬着软木,血水顺着嘴角流下。
若不是她全身都颤抖,根本看不出她还活着。而她的两条腿更是以极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她现在明白索斯麦说的碎了是什么意思了,青锋全身的骨头几乎没有几块完整的了。
叶倾然咬牙忍着眼泪,手握成拳。回想着下落时青锋扑过来抱住她,将她护在身前,以她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肉垫护她。
这一幕让索斯麦也极为动容,这两个人被抬回来时,青锋还死死从背后圈着叶倾然,看
到她一身的骨头断成这般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可把叶倾然从她怀里撤出来时,她却睁开了眼睛,下意识还要抬手去护她。
这份忠勇,索斯麦也着实佩服。立即找了族中骨医,让他们务必救她。所以他也能理解叶倾然为什么会对一个护卫如此上心。
“放心,我族中有续骨草药,比你们中原药草好用。”索斯麦安慰道。
“我掉下来时身上的东西可还在?”叶倾然问道。
索斯麦点点头,他知道叶倾然的药丸的厉害,所以她身上的东西,虽然都被血浸透了,他也没扔都好好收着,听她要,便赶紧让婢女去取来。
叶倾然从里找出仅剩的麻醉药丸,让婢女喂青锋服下,还有些外用的麻醉粉也让骨医敷在她的接骨处,希望能帮她顶一顶。
这种疼痛,是足以把人疼死的。
给青锋接骨足足进行了半天,叶倾然一步都不肯离开,一直靠在一旁看着,直到骨医接好所有断处,将所有错位复位,又固定好,她才松了口气。
“我会派人在此日夜照顾,绝不会怠慢,你去歇着吧。”索斯麦劝了几次,叶倾然才终于同意回房。
走
之前还是又嘱咐了婢女一番,又对着昏睡的青锋道,“好好睡一觉。我们都会好好的。”
索斯麦还要抱她回去,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走慢些应当无妨。回去后索罗族的族医给她送来了保胎的汤药。
她判断没有问题后,喝了下去。
“王子,可否,”
叶倾然话没说完,便被索斯麦拒绝,“不可。”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会从上面掉下来。后夏与西疆正在开战,她定是打了一场十分艰险之战。
她想回西疆,他不会同意。她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长途跋涉。
他知道后夏正在与西疆开战,后夏与犬戎联合前,也曾找过索罗族,他极力劝说父亲,才没让索罗参与此战。
他虽没明说,可内心深处却是因为曾经与叶倾然有约定,有他在,索罗族绝不会再与西疆开战。
后夏虽然没说什么,但索斯麦清楚的很,索罗族无力与后夏抗衡,根本得罪不起后夏。
严格说他救下叶倾然已经算是参与了,他只希望能瞒得住。所以叶倾然不能露面,他不能同意她此时离开。而且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