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小队长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应声倒地。
附近的几名夏兵摸向腰间的兵器,正要呼唤同伴,便只觉颈上一凉。眼前闪过一抹寒光,便纷纷倒地。
倒眼间守在最前面的夏兵便被无声无息的解决了。
不远处的夏军刚刚还听着小队长的训话,突然四周就安静下来,他们也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去摸腰间的武器。
可猛然间数条黑影飞速从荆棘中跃出,几道寒光闪过,便又有数人身首异处。
后面的人开始惊呼,“西疆人,西疆人下来了。”
剩余的夏兵此时聚集到了一处,举着武器看向静悄悄的黑暗。周围倒着兄弟的尸体,可寒光与黑影闪过后,敌人却又重归黑暗,无处可寻。
他们只能背靠背围成一圈,警惕的看向四周。
“放箭,放箭,叫帮手!”经过刚刚的慌乱,有人终于想起放信号。
身负火箭的士兵熟练的搭弓上箭,将响箭射向天空,可箭刚一离弦,便被一枚飞镖击中偏移了方向,没能上天,反而射向一旁的夏兵。
夏兵中一阵慌乱,就在此时,叶倾然等人从黑暗中一跃而出,劈刀便砍,迅速与夏兵短兵相接
。
“一个不许逃!”叶倾然冷冷下令,反手将刀掷出,将一名正欲逃入林中去报信的夏兵砍倒在地。
叶倾然手起刀落,动作利落狠辣,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因为她清楚的很,就算没人去送信,这里也很快就会被发现,她们想要带这么多人出去,必须快。
好在萧楚的护卫都是血里拼杀出来的,杀人的功夫远不是普通士兵所能及,在叶倾然的带动下,更是将狠厉发挥到了极致。
很短时间内,他们便解决了这一小队夏兵,叶倾然冲着后面黑暗的山路上晃晃了染血的钢刀。
看到刀上反光的叶明风立即带人飞速通行出了山口。
叶倾然在堆在山口的木柴几米处,点了一小根木头又用木柴将它与柴堆相连。火烧得并不旺,她看了看山顶,这样的火势刚刚好。
即不会立即爆露他们的位置,又会在山顶上的夏兵追下来时,点燃木柴把路拦住。
这只几百人的队伍在树林中飞速的穿行着。按着叶倾然早就计划好的路线,她早年在西南呆过,对这积云山里的路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条路线是她在捕获单三强后通过与他的交谈得出的结论,
会是守护最薄弱的一条。而且粮仓的大火,会让守军被调走。
其他地方的守军不能在短时间内过来支援,他们搏的就是这一刻的时机。
一路上他们穿过数个路口,都由叶倾然带着护卫果断利落的清除了路障,最后队伍终于来到了通往积云山外的官道。
叶倾然知道真正的恶战,此时才开始。
山里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山下的守军肯定已经知道他们下山了,此时已经向他们这边拦截而来。
他们一行人从树林中出来时,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夏兵。
“大哥,从此处出去,外面有人接应,我们可以绕过积云山前往雁城。”
叶明风点点头,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向做事稳妥。便让士兵带着百姓快速通行。
出了树林后,巨大的峭壁中裂开一道峡谷。地势看起来极为险要。
峡谷非常狭窄,双人并行都难以通行,只能一个一个通过。
此处并无夏兵把守,或者说夏军并不知道此处还有一处狭谷可通往积云山外。可叶倾然却知道,她小时候曾随爹爹考察过整座积云山的地形。
待百姓全部进入峡谷后,叶倾然,青锋与一众护卫
便故意落在了最后,看着兄长带着百姓走远,她停下了脚步。
命令青锋守在谷口,又让护卫们迅速地收集了一堆木柴。
此时远处的林中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马蹄声。她听到谷中传来兄长的声音,便毫不犹豫的点燃了柴火,大火腾的燃起,阻住了谷口。
叶明风想回头,却看到火光冲天,他怒吼,“叶倾然!”
“兄长先走一步,我随后便到,我们雁城见。”叶倾然站在火堆的另一边冲着深深的峡谷高声回答。
然后便不再理会叶明风的声音。转身望向身后的树林,夏兵正在源源不断林中涌出。
叶倾然拔出双刀,与护卫们一字排开,挡在谷口。
身后是汹汹燃烧的大火,面前是凶神恶煞的夏兵。
夏将赵平嘉从树林中骑马出来,“此乃西疆镇国郡主,她的命比叶明风值钱,抓住她,就算那些西疆人逃了,兄弟们也不会被问罪!”
他看到夏兵们都犹豫不前,似乎有些惧怕这个女人,便出言激励。
“活捉镇国郡主,领功啊!”他一声令下,夏兵便一窝蜂向叶倾然涌来。
叶倾然与众人早已做好恶战的准备。她知道要让几百
百姓逃出积云山,光有外面的接应根本不够,她若不能在这里把时间拖住,这些夏兵想要追上他们,不过几刻钟的时间。
所以纵使他们只有二十几人,面对的夏兵却像流水一样,杀都杀不完,她也不肯后退一步。
短时间她们脚下便已经倒下了一层死尸,而叶倾然身上的红甲都被血水溅看不出颜色。她的发丝脸颊都在滴着血。
叶倾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边的青锋已经要急哭了,她看着自家姑娘的微微颤抖的身子,除了尽可能的护在她身前,她也无计可施。
可连日连夜的奔波袭杀,叶倾然的双臂已经有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小腹也开始一阵阵坠痛。她咬着牙,心中默念着,孩子,坚持住!你得跟母亲一起坚持住。
厮杀似乎没有尽头,天色已经吐白,夏军此时看着叶倾然与仅剩的十来人站在高高落起的尸堆上,都不敢再上前。
他们人人都有如杀神覆体,满身都被血污浸透,拼杀了一夜,却还屹立不倒。
赵平嘉看着立在尸堆上的叶倾然,内心也大受触动。他没办法相信这是个女子,甚至觉得她根本不是人,根本没有人能撑到现在。